第亖章 命運
“還給……我。”“還給我……求你…”他幾乎是在哀求了。“那你來搶啊,做不到你就跪下來求我啊,我開心了就會還給你了。”少年笑得是那麼惡劣,病態的彎彎眉眼,在下一刻,他的笑容卻緩緩消失。他眼看着國崩伏跪下身子,頭抬也不抬地磕在地上,就這麼對着他低聲哀求。“你在……”少年眼底的那抹戲謔,頃刻間就被狂怒與怨毒徹底替代。“你在幹什麼啊!!!啊?!”他拽起了國崩破爛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瞪着對方的雙眸,又重重地將其一腳踢開。“你從小到大就是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這個樣子!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都是因為你這麼懦弱!!”少年那鈷藍色的眼瞳里滲落的那些許淚水,在下一刻就被電光抹滅,似乎整個人也恢復了冷靜一般。“那我就毀掉它。”他露出飽含惡意的笑容,冰冷得像是寒冬刺骨。“看着你好像很寶貝這隻小狐狸呢……”聞言,地上的禍斗猛然地渾身一顫,抬起頭驚恐萬狀地看着少年手裏握住的雷霆,與那滾落在一邊的小赤狐。“啊……”國崩斗拚命地站起身,卻被少年一手拽住了領子,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少年面無表情地盯着另一邊地上的小赤狐,不知為何閉上了雙眼。臉上的笑容病態而又悲傷。一陣雷鳴的劇烈翻湧與轟鳴交織過後,禍鬥眼看着那小赤狐在萬鈞雷霆里化作飛灰,終於哭喊着趴在了地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尖叫得精神崩潰。彷彿這片空間的漫山遍野荒蕪都在陪他哭泣,回蕩着他的淚滴滲出鮮血。不知為何,在雷霆散去后。那做了這一切的少年,身影卻慢慢變得虛幻,他其實很明白,似乎是自己能留下的時間也終於不多了。其實他弄不清楚此刻自己到底是身在臨死前的走馬燈里,還是未散去的執念懷揣愧怍中,但那其實都不重要了。已經,不重要了。“沒用的,國崩……你什麼都保護不住,你早晚有一天會換個名字,向著稻妻不擇手段地報復,最後卻死在一位愛管閑事的旅行者手裏……”他彎下身,緊緊地抱住了精神崩潰的禍斗,緊緊抱住了曾經弱小無比的他。“我的直覺告訴我,很快,我的記憶就都歸你了……你不能再心軟,因為誰也不會對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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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被愛……”少年露出了笑容,捧着國崩仍在不斷落淚的臉,盯着他鈷藍色的空洞雙眸。“你記住,你天生就是個災星,靈魂雜質過多,言行背離道德,雙手浸滿鮮血,呼吸渴求罪惡,你無可救藥……”他一字一句,說得刻骨銘心。“永遠,都不會有人愛你的……”最後,那緩緩化作灰燼散去的身影,不知為何,臉龐上終於出現的,是那划落的淚滴,如同泡影般破碎在地。一片黑暗的心靈空間裏,唯有禍斗那仍在撕心裂肺的哭吼,夾雜着恨意與不解回蕩。………………【恨意值達到開啟條件,罪人審判者系統正在綁定……開始校準】【發現故障:時間節點錯亂,無法定罪,審判駁回……重新校準】【校準完畢:深淵救贖者系統正在綁定……綁定完畢】【系統目標:讓原惡役人物“國崩”回歸善良的本性,成為提瓦特大路上的正派人物】【原命格:天煞孤星——已抹去】【鎖定完畢,系統已失去更改權限】【宗旨:只要不失去你的崇高,整個世界都會向你敞開】
海面上的天空依舊昏沉得透不進一絲陽光,商船在海浪上漫無目的地掙扎着。船艙內,無精打採的水手們圍坐在燭火暗淡的小房間內,神色有些悲哀地端凝着昏迷不醒了數天的國崩,沉默不語。查耶維奇咬着沒有點燃的煙斗,沉悶着臉色時不時抬頭張望窗外的暴雨,心頭的陰霾與自責一樣揮之不去。他把目光放回到了坐在國崩身旁為他把脈的船醫,後者的目光亦是十分黯然,像是遇見了連他都束手無策的情況。“這個孩子沒有心跳,但又有呼吸和不知怎麼來的脈搏,起初雖說嚇了我一跳,但細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才被家裏人給扔了,還被折磨成這模樣。”船醫將國崩的瘦弱手掌揣回被子裏,在眾人失落的目光下搖了搖頭,輕嘆着開口。“老早前就聽說過稻妻這邊的人迷信些鬼啊神的,這孩子的身子骨虛弱得就剩口氣,顯然沒少挨凍受餓,精神狀況也是另一個麻煩……”他環顧着眾人,沉吟了許久后還是十分無奈地繼續開口。“恐怕這情況要再惡化下去……他是醒不來了。”“……”查耶維奇陰沉着臉,把嘴裏叼着的煙斗放在了桌面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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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吐了口濁氣。“這事都賴我糙,下手沒個輕重,我也認了,這孩子我非得撈回來,誰勸都不好使,老針,你不是璃月那邊來的么,要怎麼救他你就說吧。”“貨倉里有藥材,種類不算多但各方面還是齊備的,量也還足,你把那些全都給用完了我都沒什麼意見,能成不?”他看着老針,開口闊綽得與平時摳搜模樣那般完全不同,沒有班丁點兒猶豫。聞言,船醫老針仍是搖頭。“頭兒,不是葯的問題,病好治,病根難拔,還是得講一個虛不受補……就這海面上的環境本身就在慢慢殺死這孩子。”“三天,最多再三天,這孩子要仍是沒能醒來,怕是我們璃月那邊有着通天本領的老名醫,都只能搖頭嘆氣了。”聽到老針的說法,一眾水手們的臉色變得更加悲哀了,這怎麼說也不能真把這孩子給拋棄了,這才那麼小歲數……這老天明明那麼垂青他給了他這副好看容貌,怎麼就不肯予他一戶好點人家呢……查耶維奇似乎沉默了片刻,才站起了身來,向著甲板外頭走去,他這個人偏不信這天下有什麼絕人之路,只要船只能夠靠岸,孩子就能救回來,他只聽進這句話。……意識的小空間裏,國崩已經停止了哭泣,眼裏已經再也流不出淚,嗓子也已經喑啞得發不出聲音,他的世界已經崩塌了。那原本就稚嫩的精神也已經崩潰了,若非是這具曾被精心雕刻的軀體本身足夠頑強,他早該死在了無數次由他人毫不吝嗇的狠命折磨與泄憤似的怒火里。他沉默安靜得真的就像人偶一般,那般精緻卻又毫無生機,就這麼躺在冰冷的角落,里半睜半閉着空洞雙眸,一動不動。【檢測到宿主精神因遭受過不間斷高強度刺激而崩潰,治療方案一進行中……】驀地,國崩的雙眸微微睜大,顫抖着又從地上緩緩撐起身子,四處張望着這似乎是記憶最深處的某個片段。這是一片荒蕪得沒有任何修飾的空間,地上散亂的只有潔白的細沙,天空中時不時閃過的只有深紫色的電光。在他身前,那熟悉無比的身影讓他徹底怔住,呆愣着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那是一位留着紫色及腰長發的少女,一雙丹鳳美眸下綴着淚痣,低垂着深邃的眼神,抿着紅唇專心致志地纂刻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