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挑兵4

對於這場屠殺，後世的議論很多，有的說：“王長虎歲數小，要立威，所以他舉起了屠刀，殺死一百多人。

還有的說：“他被劉教官帶來的兵源氣到了，殺人消消氣。

議論多多，五花八門。最公認的是日本學者提出的一種假設：王長虎在其軍事生涯中，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恨別人的爪子伸進他的部隊；劉教官是他的親人不假，但劉教官帶給王長虎的兵源大部分出身武林，關係必然和劉教官很近，所以這種關係必為王長虎所顧忌，王長虎要領兵則必須將這種關係消滅到萌芽狀態；所以才有了這次的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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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虎站在閱兵台上，看着下面趴下的士兵沒有知聲。轉過身去走到王以哲將軍的身邊敬個禮：“報告將軍，我部初選結束，請你訓話。”

王以哲站了起來拍拍王長虎的肩膀：“急了，兄弟，你好自為之吧。話我就不說了，有需要我的，你知個聲，我決不推脫。我們這些人就不留下了，你自己折騰吧。”

王長虎和幾位將軍握了握手，敬禮，送別後，他又回到了閱兵台。對着那名團副招了招手，團副走了過來，倆人握了握手，王長虎說：“辛苦仁兄了，你貴姓？”

團副拘謹地說道：“我姓李，字塗白，李玉琦。為陸軍獨立第七旅六一九團團副，以後請王兄弟多多關照。

王長虎笑道：“今天，讓六一九團的弟兄辛苦了。今天晚上我擺上幾桌，請團里營級以上的弟兄喝兩杯，不醉不歸。”

李玉琦連連擺手：“不行不行，王老弟遠來是客，怎麼能讓你破費呢？今天就你我倆人，炒幾個菜，喝一點，聯絡一下感情好不好？”

“好好，那小弟就打擾啦。”王長虎說。

“不過，我這裏還需要李大哥幫襯一下。讓李哥費心了。”王長虎又道。

“我們團長說了，這一段時間務必幫助王老弟完成挑兵的任務，半月後，那兩千兵進來，我們就輕鬆了，那時六二零團就會上來輪換，所以那時能輕鬆一些。另外，你所需要的一切裝備、人員、技術人員都先由我部提供。”

王長虎笑着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想先叫我的人剪一下頭，一會兒再…

下面就是民國三十四年美國記者愛娃.甘迺迪對王長虎警衛員徐英發的採訪：

你好徐英發先生，我是美國時代周刊的記者；你能談一談你對王長虎將軍的印象嗎？愛娃問道。

“你好，愛娃小姐，我們王將軍他英明、神武、風趣……”徐英發回答道。

“抱歉，感覺你現在的行為象什麼呢？噢，對了你們中國把這個叫“拍馬屁”。您對他的印象一直如此嗎？”愛娃問道。

“怎麼會，剛開始那會兒我們一直管他叫王八蛋來着。”徐英發隨意地說了一句，說完馬上意識不對，趕緊捂上嘴，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王八蛋？”愛娃念叨着。

徐英發趕緊發出“噓”的動作，然後說道：“愛娃小姐，換一個話題好嗎，如果我說了太多不應該泄露的秘密，我就會被處以最最殘酷的刑罰。”

“不會的，王將軍已經答應我，讓你盡量配合我，將你知道的，了解到的無論是正面的，反面的關於他的過去、現在都要告訴我，我會整理出來在時代周刊發表，如果出現什麼意外，我會和王將軍求情，免除你的刑罰。

徐英發嘴裏嘟噥着：“為什麼又是我，傻鳥，這是將軍要泡你，希望你上他床的時候會記起你的這句話。”

愛娃這時開始提問：“你們為什麼叫他王八蛋？”

徐英發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那是民國一十八年春，我那時還在監獄裏，因為我是神偷門的弟子，去偷一家大戶的時候，栽了；一天幾輛軍車把我們一些會功夫的罪犯送到一片軍營，在哪裏我看到了很多東北綠林的傳奇人物；那些人，要是聯合起來，整個中國都能被鬧得天翻地覆，可惜了。

後來，來了一個綠林的老前輩，說給我們一個機會，只要我們聽話，聽一個叫王長虎的人的安排，組建一支部隊，說對於我們的過去既往不咎，誰不想重新做人，當時我們興奮急了，大家又跳又唱，高興得一宿沒睡。

第二天，我們就被拉到了北大營，一到北大營，不少人就覺得氣氛不對，四周建起了工事，圍着鐵絲網，架起了機槍；這和我們來時的設想不一樣，但我們還算老實，沒有亂動。”

愛娃這是打斷徐英發的話：“你們的設想是什麼樣的？”

徐英發回答道：“那時東北土匪多得很，也有很多被招安的，招安的時候不說紅毯鋪地，但也會被照顧的象爺一樣，陞官職，換裝備，招兵馬。我們那時心氣也高，不說天老大地老2，那也差不多，我們的身份如果要加入一個大綹（liu）子(土匪窩)，那我們中的很多人都會是頭把交椅。所以，你想想那時的七百多人，有多強大！”

愛娃心裏合計：跑題了。

徐英發繼續說：“我們其實沒太多要求，就是希望那個王長虎象劉備一樣，在門口謙虛一點，跟我們客氣客氣，然後說一句：“虎欲爭霸天下，望各位義士助虎一臂之力，然後就是大擺酒席，席間拜個把子啥地；”那時有高手入伙都是這樣的。現在想起來：當時真他**有點腦*有點腦殘。”

徐英發接着講：“進到場地的中央，大家看到了那位老前輩，心裏才踏實點。後來王長虎一出現，大夥就更不服，再加上他說那幾句話…

“說了那幾句話？”愛娃問道。

徐英發想了想：“說我們是垃圾，什麼是龍得盤着，是虎得卧着，這武林中人最受不得那鳥氣，所以他一下那個趴下的那個命令，那些綠林老大們根本不鳥你，要不是老前輩提前喊了一聲：“我也不能在這和你說話了。

“那後來呢？”愛娃問道。

徐英發這是眼圈有些紅：“後來，後來這一百多人當場就給突突了，有的當時還沒死，是流血硬給流死的。這個王八蛋，心黑這哪！我們當時在低下罵王八蛋有的都出聲了，我記着我罵了八百多遍。

愛娃這是停頓了一下：“你們沒有想到反抗嗎？”

徐英發揉揉眼睛：“怎麼沒想啊！可是越反抗這個王八蛋也就越興奮，變着花樣折磨你。那時，他叫我們起來說要給我們剃頭，誰知道他娘的全剃光頭，女的也不例外。當時有一個女飛賊叫李曉的就不樂意了，拿起兩枚石子就飛了過，王八蛋很驚奇,伸手就把石子接住，一甩手就打在了李曉的環跳穴和肩頭；李曉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大家這時才知道王八蛋身懷絕技，大家也小心了起來。

愛娃忽然問道：“那個李曉怎麼樣了？”

徐英發回答道：“還能怎麼樣，回歸王八蛋的懷抱了唄。”

他馬上又說：“這事我不太清楚，我給你接着往下講。”

當時大家不明白為什麼要剃光頭，後來王中校說什麼要講衛生，頭髮長出來以後，就不剃了。不過要勤洗澡，勤收拾；有些人不以為然，結果一個星期不洗澡的就被關在籠子裏用高壓水槍直接沖。洗澡的時候還得用胰子（肥皂），講究很多。

愛娃問道：“這很正常啊，你們難道不知道講衛生的好處嗎？”

徐英發回答道：“我們怎麼不知道，可那半個月集訓每天給我們來累半死，誰還有力氣洗呀。

這孫子怕我們逃跑，晚上吃飯的時候給我們下蒙汗藥，我們都栽了；第二天一起來，大家一看衣服全沒了，一個個點名光着屁股出來領完衣服再吃飯。這還算好的，你要趕上晚上的緊急集合，你要不出來，他就叫士兵拿着機槍開始掃，你再不出來他就往裏扔手榴彈，因為這，死了好幾十人。這小子缺德，你說你要緊急集合你給我們吃什麼葯呢？，為了活命，每天我們一般吃得很少，不吃還不行；那時還有個順口溜：“要想今夜活得好，今天晚飯必須少；要想深夜起的早，飯里藥量必須小。那時候晚飯不吃都不行。

吃飯的時候都有士兵進行記錄，你一個人不吃，全中隊的人就要過鬼門關。

愛娃好奇地問道：“什麼是鬼門關？

徐英發說道：“就是單兵訓練科目，前面是沼澤、沙地、深坑，火坑、高牆、獨木橋等。

沼澤、沙地、火坑上面都有鐵絲網。離地四、五十厘米高。你要過這些地方就要匍匐或者爬過去，一定要低頭，否則就會被子彈打死，那可是真子彈。過高牆的時候，機槍會停頓幾秒，你要把握住機會。否則你就必死無疑。

愛娃喊道：“mygod!你們不過不行嗎？

徐英發撇撇嘴：“那個混蛋立馬叫你當場就死。就因為這瘋了好幾個，這幾個人出了軍營我們再也沒看見。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叫龍媚兒的忍受不了，用她的幻術逃跑了，都要出大門了，叫王中校一鏢定在那了。後來全隊集合，王中校把龍媚兒吊了起來，當著全軍的面抽了她三十多鞭子，龍媚兒一聲沒吭；為了警示他人，又吊了一天一宿。後來李曉獻身，才把龍媚兒救了下來。那個王八蛋就是一個流氓。

愛娃又問：“你們半個月集訓就這些內容嗎？”

徐英發回答道：“當然不是，每天五點早起，整理內務，把被疊成豆腐塊；然後出操，一般都是跑十里地，接着吃飯，吃飯前還要唱歌。”

愛娃問道：“那你們都唱什麼歌呀，你能不能現場來一個？”

徐英發靦腆地笑了笑：“我們平時就唱幾首歌，比如《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我是一個兵》、《游擊隊之歌》等。

那我就給大家唱一首《我是一個兵》。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打敗了土匪狗強盜

消滅了日本軍

我是一個兵愛國愛人民

國民**考驗了我

立場更堅定

嘿嘿嘿槍桿握得緊

眼睛看得清

誰敢發動戰爭

堅決打他不留情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

………

隨着徐英發沙啞的聲音慢慢想起，愛娃.甘迺迪對採訪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採訪繼續着，愛娃問道：“半個月過後你們還剩多少人？”

徐英發回憶道：“大約還剩五百八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