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初到上海
外面的哭喊聲伴隨着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消失在我的聽覺里。
我輕輕打開門,看着空無一人的樓道,心裏說不出的複雜。關上門后,我想回房間卻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眼淚無聲的留下,房間裏安靜的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蠕動喉結的聲音,我無神的直直看着窗外的遠方。
鼻腔里似乎有一陣難言的痛處,喉結也有些微的疼痛,我知道我必須要這麼做,此刻我怎能不明白,我已經被這個跟顧曉長的十分相似,性格卻迥然不同的女孩牽動了自己的情緒。
可我真的能回應嗎?我不能,趙姐的例子仍在眼前,我只是一個沒法掌控自己人生的人。我沒有選擇愛的權力。
我有的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婚約而已,我根本沒有資格去說愛。這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字眼卻不能給我救贖。
我更咽着,感受着眼眶裏溫熱的淚水,我努力的不讓它留下來,我用力睜大自己的眼睛,確仍舊被淚水潤濕了臉龐。
憑什麼我就要愛而不得,憑什麼我就要接受命運的安排。
憑什麼他們生了我卻不養我,憑什麼他們不要我還要干預我的人生。
我無聲的怒吼着,似乎要發泄所有的鬱悶和不甘。我長大了嘴巴,用力呼吸着,確仍舊有一種窒息的痛感。
我一拳又一拳狠狠砸着底板,忽略了已經血肉模糊的手。
許久之後我站起身,回房間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我該走了!該去履行那個可笑的約定了。
雖然最後也沒幫到於薇什麼,但是答應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收拾好行李后我看着客廳里一盆盆曼珠沙華,我恍惚了,似乎我的命運與他們是一樣的。
葉片和花朵交錯出現,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最後我給馬渠打了一個電話囑咐他幫我照顧好這些花。然後回了李滄。
再跟奶奶說了我要走的事情,奶奶也沒說什麼只是讓我照顧好自己。
最後我撥通了肖雪的電話,肖雪並沒有讓我等太久而是很快就接通了。
“怎麼想起來找我了?”
沉默片刻我說到:“我明天就去上海!”
“這麼快?你把行程發給我,到時候我去接你!”
“嗯”我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便沒在言語,沉默片刻肖雪問道:“張楊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強顏笑到:“沒事,我就是怕去了那邊不適應。”
“沒事有我呢!”
掛了電話后,我把行程發給了肖雪。然後看着微信里於薇的名字默默失神。最後我狠心刪掉了於薇的微信拉黑了她的手機號碼。
。。。。。。
第二天我乘坐早上十點多的飛機去了上海,看着窗外的白雲,我知道我這一去意味着什麼,這代表我要接受新生活,一切都是未知的。那裏有肖雪,有我不願意承認的父母,就是沒有顧曉趙姐和於薇。
我莫名笑着,卻不知道這個笑容比哭更加難看,許久我收回目光,不再去想這些,可是她們的身影都在我面前一一浮現。
飛機落地時的推背感讓我明白這些已經越來越遠了。
出了機場后,四處都沒有見到肖雪的人影。索性蹲在地上畫著圈圈。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黑色長筒靴出現在我的視線內。我抬頭看去,手裏拿着一件黑色風衣的肖雪正巧笑嫣然的看着我。
我有些無精打採的說道:“你來了!”
肖雪伸出修長好看的手示意她要拉我起來,我搖了搖頭站起身問道:“我們去哪?”
肖雪沒有回答而是拉着我的手心疼的問道:“你怎麼弄得?”
“昨晚睡覺打把勢打牆上了。”我語氣有些無力的說道。
“你要騙我也要找個理由吧,一隻手是打把勢,那另一隻手呢?”
“問這麼多幹嘛,又不是什麼大事!”
我煩躁的語氣讓肖雪一愣,隨即黯然的問道:“你怎麼又這麼對我?我最近沒做錯什麼啊!”
肖雪低落的語氣讓我心裏繁雜的思緒不由一停,有些歉然的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心情不好。”
肖雪只是輕輕點了下頭,隨即拉着我朝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上了肖雪的寶馬6系之後,我就在一直看着外面的景色發獃,這一刻我竟然有些惶恐。
我曾記得哪怕當初自己和顧曉去了陌生的武漢都沒這樣過,我不知道這樣的惶恐源自何處。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冰涼的小手輕輕握住我手。扭頭看去肖雪正一臉關切的看着我對我問道:“你沒事吧,怎麼留了這麼多汗?”
我有些失神,直到肖雪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回過神來。
我有些歉然道:“不好意思,走神了,你剛剛問我什麼?”
肖雪仍舊是一臉關切的說道:“你出了很多汗我幫你擦擦吧!”
肖雪宛如賢惠妻子的模樣,讓我直直看着她,似乎此刻這個女人成了我在這個城市裏唯一的牽絆。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我說我想你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城市換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可以嗎?”
這句話說完我自己都驚了,這不是以前於薇對我說的話嗎?此刻我心裏沒有答案。
肖雪對我問道:“為什麼要這樣說?”
我沉默許久才說道:“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肖雪沒在說什麼,先我一步下了車。下了車后我才發現,這是一做獨棟別墅,躊躇許久我還是跟肖雪走進去。
放下行李后,我問道:“我要住在這嗎?”
“對啊,這邊風景環境都很好,你不喜歡嗎?”
“沒住過別墅,有點不適應!”
肖雪聞言輕輕拉着我的手說道:“其實這些你都有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你可以去查一下自己名下的房產,說不定會嚇你一跳。”
“這算是補償嗎?”
肖雪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以前也很少接觸過張叔叔,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有些詫異的看着肖雪隨即問道:“你什麼時候認識你張叔叔的?”
“認識的很早,接觸的很少,張叔叔跟我爹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我很早就認識了,我上大學之後接觸才開始變多。”
我沒多想,只是點頭說道:“那我能不能偷偷把房子賣掉?”
“可以啊,反正房產證上只有你的名字。不過你哪來的這種想法?”
我輕蔑的說道:“把房子賤賣啊,讓他們看看他們的補償對我來說有多廉價!”
“那我覺得你應該想辦法接受他們的公司,然後搞垮,這樣是不是更有意義?”
我激動的抓着肖雪的肩膀,興奮道:“沒看出來,你想法比我還多,我覺得你說得對!”
肖雪沒接話而是嚴肅的說道:“張楊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一旦你這麼做會有多少人面臨失業,你要想想他們也有父母也有孩子,你的想法可能會讓他們的家庭面臨巨大的危機!”
看着肖雪嚴肅的眼神我撇了撇嘴:“不做就不做嘛,那麼嚴肅幹嘛!”
說完我轉身坐在了沙發上,抱着雙腿的膝蓋處,把頭埋在懷裏。不管肖雪說什麼我都裝作聽不見。
直到許久之後我睜開眼睛茫然的看着陌生的環境,轉動了下身體才發現我剛剛竟然睡著了。
我看着身上的毛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當黃昏降臨的時候,我到處找燈的開關。
回首間與肖雪相望,肖雪問道:“找什麼呢?”
我有些尷尬,摸着鼻子胡亂說道“我找找有沒有值錢的,換點錢花。”
肖雪無奈道:“正經點。”
“找燈的開關!”
看着我不好意思的樣子,肖雪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那你叫我啊,我告訴你不就好了。”
“誰知道你在家!而且。。。而且我又不是不會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