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湖篇 第4章 歸來
莊主壽辰，庄內里一陣繁忙。
汐塵坐在月影閣窗前，雙手托腮，思考着要送的禮物。特別又不能俗氣，到底該什麼好呢？她精緻的小臉皺成一團。
“呵呵，小姐送什麼莊主都會喜歡的，莊主那麼疼小姐！”丫鬟小綠忍不住在旁邊插話，她明白明白煩惱什麼，在一旁提醒着。
可她不想送沒意義的東西，前些天，冷天絕愁楚的面容一直在腦中徘徊，更堅定了送不一樣東西的意願。
見小姐如此苦惱，小綠在旁邊也幫不上忙，委身退了下去。一會兒，她又風風火火的跑回來……
“小姐……小姐……”她邊跑邊喊。
微微皺眉，什麼事讓她急成這樣了？
“小……小姐，少爺……少爺回來了？”小綠紅着臉，手指着庭院的方向。
回來了？
汐塵立刻站起來，向門口衝去。小綠一路在後面跟着。
冷瀲羽日夜兼程，一路上馬不停蹄，雖說是為了參加冷天絕的生辰，但另一個目的，就是想快點見到汐塵。從十三歲離開，已經離開五年，之前父親總是不讓他回來，今年，居然特地通知他來參加生辰，雖疑惑，但更多的是欣喜。
忽然，遠處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他看見一個人向他撲過來，反射性的接住。
“大哥！”她清脆的聲音從他懷裏發出。
眼底是如水般的溫柔。瀲羽看着懷中的汐塵……
幾年不見，從前的小人兒已經成長為亭亭少女，如雪紗衣裹在淡紫色的緞衣上，縹緲猶如仙女一般，紅潤的臉，明眸皓齒。她……真的長大了……
“怎麼還是那麼冒失。”寵溺地看着她，為她拭去額頭的汗珠。
“大哥，好久沒見你了，都想死了呢。”汐塵在他懷裏撒嬌。雖然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他長久以來的關心，已經讓她產生了家人的感覺，她真正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哥哥。
把頭從瀲羽懷裏抬起，眼前的大哥變得更加英氣俊美，飛揚的青絲，飄舞的衣帶，脫去了稚氣的他，更加成熟俊逸。
這個帥氣的男人，是自己的哥哥呢，想到這，她忍不住覺得驕傲。
但，似乎少了點什麼？她望向他身後，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沒見到瀲翼。
“二哥人呢？沒跟大哥一起回來？”
“忘記了嗎，我跟瀲翼分派在兩個地方，並不同路，接到父親的通知，我就立刻回來了。翼的路程比我遠些，可能晚點回來。怎麼，想他了？”
“誰想他了，美的他。”汐塵心虛的回答。
其實，那個小鬼不在，自己還真有點寂寞了。以前，他老是找她麻煩，恨不得他永遠消失，如今，沒了人陪她鬧，給她解悶，她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這，算不算犯賤？
她自嘲的笑了。
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他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快速隱去，又換上一副溫柔的笑臉。
“別急，再幾天就能見到他了。”
汐塵沒錯過他失落的情緒，點點頭，又緊緊擁了擁他，“哥，我也想你……”
瀲羽擁抱的手一僵，然後慢慢收緊……
夠了，有她這句話，已經足夠了……
遠處目睹這一切的冷天絕，目光如冰。不聲不響地來到兩人面前，盯着他們的背影，“抱夠了么？夠了羽來我書房一下。”說完，也不看汐塵錯愕的表情，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眉頭輕皺，知道他有事要說了，這次突然把他招回來，決不是參加壽辰這麼簡單。看了眼他離去的方向，低頭對汐塵開口，“我先過去，你回房間，我一會兒過去找你，我們好好聊聊。”
點點頭，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慢慢，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剛才，他是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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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裏，長久的沉默，許久，冷天絕打破寂靜。
“南方的事物，處理的還順利么？”
“一切安好，請父親放心。現在，全國的商號差不多三分之二，已經歸於冷家旗下。”瀲羽語氣平穩的回答。
“恩，這樣就好……”
又是一陣沉默。兩人之間沉悶的氣氛，讓人很難想像他們是父子。
冷天絕孤傲雙眸盯着瀲羽，思考着那個方案的可行性。他不想讓塵兒離開他，哪怕瞬間，但現在這樣情況，又容不得他這樣做。幾個暗中勢力的崛起，擺明了是針對山莊而來，如果再把塵兒留在這裏，只能讓她受到危險。不能冒這個險，他要保護她的安全。
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再睜開，已經被堅定取代。
“這次壽辰過後，你……帶塵兒暫時離開吧，庄內，有些事情要處理，她不方便留下……”
瀲羽震驚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他要讓塵兒離開？怎麼可能。一直以來，他對她的獨佔欲都是那麼強烈，現在，居然親手把她交給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他的表情，冷天絕在心裏嘆氣。別說他不相信，連自己都不相信會說出這種話。那是他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寶貝啊……
“這件事，你暫時別跟塵兒提起，我會親自跟她說。沒什麼事的話，你先下去吧……”
瀲羽楞楞的點頭，退了出去，直到走出門口，仍處於震驚的狀態。突然，一個激靈，他猛然回過神來，塵兒以後跟着自己，那是不是表示，他也有機會了？可以不必再裝作大哥的模樣，而是作為一個男人，好好愛她？
思及此，內心被狂喜取代。他快步走回房間，他知道，那裏，塵兒正等着他……
看着瀲羽出去的身影，冷天絕招來了暗影。
“以後，你的工作就是保護小姐，若是她有何不測，你也別回來了。”
那人領命，迅速地消失。
塵兒，我們必須要暫時分開……為了你的安全，為了以後安定的生活，我必須這麼做。但，相信我，這只是短暫，只要揪出那股不安分的勢力，我一定會去接你。那時，我便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但他不知道，待兩人再見之時，早以物是人非。
汐塵在在房間等着瀲羽，聽到腳步聲，立刻迎了出來，被瀲羽抱了個滿懷。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他何來的激動。
瀲羽是激動的，在得知自己能夠單獨與她相處，而自己可能不必再隱藏自己的感情后，他不能不激動，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大哥？”懷裏傳出她疑惑的聲音，趕緊放開了她，他不想自己突然的舉動嚇到她，以後，他有的是時間。
“沒事，我只是太想你了。”他摸着她的秀髮。
想她？
汐塵不相信他的說辭，但也沒追究下去。
“你們談什麼了？”她問他。
“沒什麼，一些生意上的事。”他說。他暫時不想告訴她。“告訴大哥，這幾年過的怎麼樣？”他故意轉移話題。
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想繼續話題，於是，順着他的話接下去……
交代了自己的生活，又問他，在外面的生活如何。
撫着她的頭髮，把自己在外面的一些經歷告訴了她，並不時的告訴她外面世界的精彩。他承認，他是有私心，他想讓她心甘情願的與他一起離開……
不知不覺，兩人聊的忘記了時間……
看着黑下來的天色，瀲羽起身離開。他剛走出去，冷天絕就走了進來，而且，臉色並不好。
“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嘴角掛着不冷不熱的笑，看的出，是他硬擠出來的。
汐塵覺得好笑，若有似無的瞟他一眼，開口……
“你剛才在外面不是聽到了？”
想到這她便笑了出來。一向冷靜而自製的絕，居然也做起偷聽的行當了。他可是一代梟雄呢，居然也會有這種幼稚的舉動。
冷天絕撇過頭，冷俊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尷尬。突然，想起她馬上要離開自己，他正為這事煩惱，而她卻跟要帶她離開的男人有說有笑，臉又板了起來。
“你很喜歡他嗎？”
他想，若是她是肯定回答，那他就改變注意，不讓瀲羽帶她離開，讓翼帶她走，他可不想讓他們兩人朝夕相處，產生別的感情。
汐塵噗嗤笑了出來。心底暗暗開心，他吃醋吃的也太明顯了。
走上前，環住他的腰，偎在他懷裏，開口，“我們畢竟很久沒見了，見面后難免聊久了點，若你問我喜歡不喜歡他，我當然喜歡啊，因為他是我哥哥啊，有哪個妹妹不喜歡自己哥哥的……”
“可你們並不是……”兄妹啊……
“我知道，”汐塵打斷他，“可是，我已經把他當作哥哥了。對他，只是兄妹的喜歡，而我愛的，只有一個，絕，你懂嗎？”
冷天絕擁緊了她的身體。懂，他都懂，但，心底總有一種不安在涌動，到底為何不安，他也說不上來。可能，因為他們年齡的差距，或是別的什麼東西，一直讓他恐懼……
多可笑，一直不知怕為何物的他，居然為這虛無的事情，在擔驚受怕。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愛她。
而北道上，一群人風塵僕僕的策馬狂奔……
“少主，天色暗了，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息下，明早再繼續趕路吧。”其中一個錦衣男子詢問着為首的男子。
“不，日夜兼程的趕路，我要儘快趕到山莊。”馬上的男子沉聲回到。
想着即將見到的人兒，瀲翼剛毅的臉頰變得柔和起來。
塵兒，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