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胖子的秘密
第二天來到學校，進到教室，王青松果然不在。
老師詢問，我只好舔着臉說道他家裏有事，上午來不了，下午才能來。
至於他下午到底能不能來我怎麼會知道。
現在我對王青松心生出一種陌生感，以前他時刻給我安全感，不僅在學習方面，各個方面都對我有幫助，他這個人很完美。
人們都說，不僅害怕兄弟在外吃苦，還害怕兄弟開路虎。
說白了就是怕自己的朋友活着苦沒錢，但同時也怕自己的朋友超過自己。
但我對王青松完全沒有這種心理。
他算得上是我的依靠。
可是現在，他在我心中的這種危險感越演越烈，我試圖控制自己不要多想，但一想到晚上就要和他一起去直播，我的心不由得就一緊。
他到底是不是綁匪，是不是殺了人。
到了中午，我的大腦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只見學是學不了今天，下午索性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碰到王青松，跟他聊聊。
翻出校園，拿出手機一點開，發現昨晚那個論壇的版主竟然給我發了一條消息：今日下午三時若有時間可來。
一看時間，下午二點四十分。
正好黃石路距離我也不算太遠，若是打的士完全過得去。
心一橫就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黃石路，路上不斷催促司機，快快快。
司機實在煩的不得了，跟我說：“一個鬧鬼的亂葬崗有啥好去的，你這是急着去投胎還是去盜墓啊。”
聽完我疑惑道：“黃石路那裏不是教堂嗎，怎麼成亂葬崗了。”
司機搖頭說道：“我也是聽人說的，都說那座教堂底下的那條地道，延綿五公里全是死人堆。”
聽到這我心頭一驚，這要是真的，其中的辛秘絕不是該我一個高中生能知道的。
算了霸王硬上弓，已經快到了，先多少知道點皮毛才能罷休。
朝外路63號下車，我試探性的敲了敲門，許久一震粗重的喘息聲由遠及近傳來。
咯吱，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名滿臉坑坑窪窪年輕人，一隻眼睛只剩下眼白，其年紀感覺比大不了幾歲。
這間房子看上去很不錯，儘管髒亂差的室內環境包裹住了房子本來該有的樣貌，但還是透露着原本的奢華。
帶我直走進他的卧室。
“這是我租來的房子，你先說你是幹什麼的。”滿臉油灰年輕人開門見山的對我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乾脆地說：“學生，兼做主播。”
年輕人表情一愣，轉眼如臨大敵的瞪大眼睛，那隻僅剩下眼白的那隻眼被他那麼一蹬瞬間充斥滿了血絲，令人看了驚悚無比。
“主播！島城直播平台？”
見我點頭，他又連忙用手從布兜里摸出一張照片，使勁的湊到我眼前說道：“這人你認不認識？”
“認，認識。”
我只敢輕聲回答。
“他是我同學。”
我按住我的胸口說道：“豬層主播。”
只見他釋然一番，隨後冷笑道。
“僅僅是豬層就讓我們折騰了一半的人，對了你那同學他叫什麼名字？”
他的話讓我聽得一頭霧水，王青松在我眼中，不過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胖子怎麼會讓他們傷亡一半多的人。
“他叫王曉青。”我怔怔道。
這樣看來，他知道主播平台內的等級劃分，所以他也是主播。
我的手裏一把冷汗，剛剛真被這場面嚇得不輕。
我捏着一把汗試探道：“大哥，那你也是主播了？”
只見這名年輕人，指着他房間牆面的一張照片對我說道。
“我叫殷仁金，上面這些人都是我的同事、朋友，出生入死無數次，他們都是主播，我們大都是豬層與狗層的人，大半年前我們接到一個同樣的任務，就是去那個教堂探險直播。”
說罷殷仁金嘆了一口氣。
“任務途中我們遇到了照片上的這名主播，他讓我們全軍覆沒，這件屋子，就是當時我們一起買下來的。”
殷仁金目光一凜對我說道：“本想讓你來這裏為了恐嚇你們這些好奇的人遠離這片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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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我們打算清空這一地帶，方便我們以後的計劃。但你說你是這人的同學，所以你這幾天你不能走了，留在這裏好了。”
聽完我頓時感覺自己身處於冰窟之中，這算是被人綁架了嗎。
是的。
他抓住我的手，往樓上走去，手勁很大，掙脫不了。
“今天收穫很大，解主播。”
我被帶到二樓的一個房內，裏面幽黑昏暗，一名手臂纏繃帶的女人坐在電腦桌前，看着我。
“殷仁金，這是誰？”電腦桌前的女人問道。
“一個新人主播，那個人的同學，估計能從他口裏弄出不少線索。”殷仁金一臉興奮的說道。
纏着繃帶的女主播起身向我走來，邊盯着我邊不住地點頭。
“有點意思，一名高中生竟把我們折騰成這樣，不簡單，放了吧。”
“放了？”殷仁金吃驚道。
“你想用這小子脅迫那個人，別忘了那人是黑主播，黑主播心裏沒有朋友。就算他那朋友回來救他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留他在這裏亂了我們的計劃就得不償失了。”
其實這名女主播說的很對。
島城直播平台的主播分為白主播和黑主播，主打吃播，美妝，健身，旅遊這一類的主播都叫白主播。
而主打探險，探靈等這類比較特殊的主播叫黑主播。
黑主播所直播的環境往往都是十分兇險，從而黑主播收穫的利益比白主播多的多。
因此黑主播直播時往往伴隨有生命的危險，就好比看盜墓題材的小說，我的同伴掉入深淵，你不可能會捨身忘死的下去救他，在旁默默祈禱他不死就已經是佛陀轉世了。
況且黑主播碰到的危險往往都不是人。
所以黑主播沒有朋友。
用解主播的話講就是，我是否身處危險，與王青松一概都沒關係。
“你走吧，小殷你送他下去吧。”
我和殷仁金一前一後走下樓。
“要想知道那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你去問你那同學好了，他若真能告訴你，就說明他很在意你這個朋友，那就是我失策了。”
女主播的話語從樓上漫不經心的傳來。
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找人給我答疑解惑的，現在卻收穫了更多的困惑，還差點被人綁架。
計劃，他們究竟有什麼計劃？
殷主播把我送出房門，他用那佈滿血絲全是眼白眼珠看的我渾身發毛。
走在這一片荒蕪街區，真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幾處樓里連燈光都不見一丁點，在暗淡無月的晚上，一個人走真會打戰。
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法子把這一片街區的住戶都給清空了。
晚上九點，打開手機一看胖子給我發了條消息，說讓我十一點半去學校門口等他過來。
現在時間還早，我打算先練練膽，好為一會深夜跟胖子去直播做鋪墊，不然到時候嚇得噴出屎來丟大人了，也好看看自己膽量能到什麼程度。
於是我朝前面一處平房走去，這房子周圍圍滿了垃圾，估計之前是個廢品回收站。
忍着臭味與噁心，勉強越過垃圾堆，雙手一撐外面一堵半人高的斷牆，掉進了院內。
好傢夥一股強烈刺鼻的惡臭味撲面而來，給我頂的差點找不到東南西北，緩了好一陣子才敢往裏走，越往裏走越臭，在外面那一堆垃圾的臭味把這裏面的臭給蓋住了，當時要知道裏面能這樣，打死也不進來。
這時候已經沒有練膽這個心情了，也顧不上一會會不會跟在胖子直播時嚇得尿褲子的丟人情形而被胖子笑話，現在只想着怎樣才能出去，原路返回不好辦，內側有一圈鐵絲網圍着，沒法撐起手來，只好另找路子。
我跨進門向房子裏面走，這房子沒天靈蓋，頭頂上都是星星，我就尋思這但凡有個鳥從這房子上面飛過去，都得往下吐幾口飯。
進門這一間房子沒啥可出去的路，我就往旁邊那間屋子走，進去后發現沒那麼臭了，這說明臭味是從對面那間屋飄出來的。
我在這間房子看，也沒發現有啥能出去的狗洞啥的，翻牆也太高了，沒那身手。
我考慮要不要去對面那間看看，但又怕給我臭暈，想想還是算了，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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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也沒出去的路。
我舉着手機燈光站在原地漫無目的打量着周圍，似有似無間我好想問到臭味越來越大，就那麼十幾秒的功夫，那味道大到我不得不捂住鼻子。
我一想不對，當時整個人身上所有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周圍也沒風，這臭味咋就越來越大了。
當我意識到事情詭異，我就想立馬就朝外跑。
“卧槽！”
身後是個啥東西，渾身暗黃，我沒停住直接朝他撞去，我怕跟這玩意撞成個嘴貼嘴，就下意識用手抵了那東西一下，隨後立馬拐外朝外跑。
這時候也顧不了那個鐵絲網，兩三下爬了出去，沒站穩，摔了滿口垃圾。又立馬起身跑，跑的那個拚命呀，十分的確定活了這麼二十年都沒跑的這麼快過，看到有車了才敢停下來，估計那司機都覺着我牛，大半夜起來鍛煉，跑的比車還快。
停下來看了看腿不要緊，就幾條血痕，應該是被那鐵絲網划的。
再抬手一看，嘔，怎麼成個臭的了，一張爛黃紙黏在手上，紙上一些不明液體就是那臭味來源。
“這是啥東西啊，嘔。”
我低聲咒罵道，現在都不敢聞自己的手，聞一下嘔一下。
我把它從手上扣下來找了個路邊的水瓶子，裝了進去，打算找胖子問問這是什麼東西，畢竟他比我高兩層，這方面經驗與見識跟定比我豐富。
只是不知再次看到他，我該是有怎樣的心理與表情。
現在差不多十點二十，從這個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到學校估計也差不多少時間。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一上車不等坐下，司機就說：“停，你別坐。”
我正還疑惑司機是咋了，司機就又說道：“你拉褲子了？”
“……”
我費了好大勁，又是編故事又是死纏爛打才終於坐上了車。
到了校門口，我並沒有見到胖子。
其實對於見到胖子我心中的很忐忑，因為我現在又已經不了解他了。
我怕胖子知道我了解到了他的一些秘密后他對我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態度。
我怕他對我的那種開放與豪邁不在了，取代為止的防備、算計。
這樣就太可怕了。
那時的我是真的很在乎這些東西，儘管現在我是認為當時的我很天真，但又不得不承認那是我永遠失去了的一種無價之寶。
就在我忐忑時，我身後傳來了胖子的聲音，同以前一樣熱情，豪邁。
“管洛書！”
我轉頭看，人呢？
誰叫我？
我懵了。
我大喊：“胖子，王青松，你人呢。”
殊不知我這天晚上的這麼一喊，對往後的我和王青松帶來了多麼大的災禍。
我不斷的在呼喊，這是一輛車使來，車門打開，是胖子！
胖子朝我罵道：“你特媽的是不是中邪了，瞎在這裏叫什麼啊。”
胖子走到我面前錘了我一拳：“安，說你呢叫啥呢，等下你這咋那麼臭，還有這手上的瓶子裏有啥。”
胖子見我一直獃獃地看着他，又揮拳給來了一下，我這才清醒。
“草，你這真是中邪了，把那瓶子拿來給我看看。”
我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了胖子聽，但沒有把我為什麼去朝外路的原因告訴胖子，我怕跟他講了我是去調查他從而讓他對我有了防備。
胖子聽後面色也是逐漸凝重了起來。
以至於最後他坐在地上抽了煙沉思了好一會才對我說：“洛書，這事你就當沒發生行了，我不想瞞你什麼，只能跟你說你現在被人盯上了，那群人的目的是我。等你往後徹底融入直播這行后，你就會了解甚至參與到這件事情了，現在不能跟你講，是因為你的好奇心太重，對你只有壞的沒有好的。”
我深知胖子這是在為我好，我也知道以我現在的能力去觸及到這件事是不會獨善其身的，所以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對胖子點頭說好。
也看來胖子並沒有意識到，我此行的真正目的，這我就放心了。
至於這件事的水裏到底有什麼王八龜孫，那都是往後的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