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第503章 塵埃落定
涇縣下的野外,楊再興、衛青等四支兵馬突然從外圍殺了出來,瞬間打亂了韋孝寬的部署。
岳飛連連搖動手中的令旗,高呼道:“全軍聽我號令,變陣衝殺!”
方才還處於防守的龍雀軍,猛然爆發出一陣森然殺氣,冰冷的殺意隨之席捲整個戰場。
無數龍雀軍的兵卒發出狂吼聲,如同鋼鐵洪流那般勢不可擋,轟然間便把韋孝寬的兵馬給強勢沖開,不過幾個呼吸過後,處於最前列的敵軍猛然崩潰。
楊再興、衛青等四支兵馬猶如一張大手,鋒利的兵刃直插入敵人的大陣之內,彷彿死死捏住韋孝寬的心臟一般,稍微一用力就讓韋孝寬胸口發悶,感受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兒郎們,隨岳將軍出征!”
龍雀軍發起反攻的號角,陷入混亂之中的山越已然在老人的帶領下,逐步將軍中姦細給清除掉。
而祖郎也是出現在眾人面前,振臂高呼着,瞬間接管這支兵馬的指揮權。
祖郎在丹陽山越心中的份量實在是太高了,即使是岳飛這個主帥,也無法像祖郎如此這樣,調動起這支山越兵馬。
所以,當祖郎接管這支兵馬的時候,即便岳飛也注意到這個情況,也只是默認對方的做法。
畢竟他收編這支兵馬實在是太短了,如果再給他多一些時日的話,不說能夠完全收服這支兵馬,但也可以避免今日困亂的發生。
“休走!”
四支兵馬突然殺了出來,本來打算返回城中與韋孝寬匯合的雲天彪,為了穩住大軍的軍心,只得被迫留在戰場之中。
率領着山越精銳作戰的費棧,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忽而便看到這個剛剛大發神威的猛將。
於是乎他當即催動戰馬,提着手中滴血的大刀,嘶吼着似乎想要將對方留在戰場之中。
雲天彪衝擊岳飛中軍的神威,在外圍埋伏的費棧自然也看得清楚,那斬向岳飛的春秋三刀,即便費棧沒有直面,也足以讓他感到一陣心悸。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跟雲天彪差距較大,不說那三刀斬出來,就算他全力以赴,也未必能夠接過雲天彪的第一刀。
雖然如此,但是費棧明顯的感知到對方的氣勢相較之前還要弱上不少,這讓費棧的思緒有些活躍起來。
既然他打不過斬出三刀的巔峰雲天彪,那麼他前來騷擾騷擾氣勢低落的對方總可以吧。
畢竟他身後還有着楊再興跟霍去病兩位頂尖戰將,萬一對方被他糾纏住,只要等到這兩人趕過來,便可以輕易將雲天彪給擊敗,甚至是俘虜。
到時候,他費棧也能混得一個不大不小的功勞。
而且這場戰事結束后,他也能夠跟那些山越宗部的人吹噓一番,說什麼擊敗能夠逼退岳大帥的雲天彪,沒有他費棧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在猛將身上刷點名聲出來,傳出去也能夠成為自己的炫耀的資本,或許日後大戰的時候,還能夠用這個戰績來唬一唬敵人。
“費棧快回來!”
剛剛接管着山越指揮權的祖郎,突然朝着亂軍中瞟了一眼,卻發現費棧居然敢不怕死去接近雲天彪,臉色不由得發生變化。
這場戰事大局已定,無論韋孝寬跟雲天彪再怎麼努力,終究還是無法扭轉戰局。他們這些實力不怎麼樣的武將,只需要老老實實地呆在龍雀軍之中,然後順手撿幾顆人頭,便可以獲取一份戰功,進入到李濟的視線之中。
祖郎可不知道費棧在打什麼主意,還以為費棧根本沒有長眼睛,直接找對方最厲害的武將去進行單挑。
不過就算他知道費棧的內心想法,恐怕此時候也要破口大罵起來。
能夠三刀逼退岳飛的猛將,豈是他這種水平的人能夠糾纏得了的,不說堅持到楊再興、霍去病趕來支援,能夠撐住對方的三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被龍雀軍兵卒重重包圍着的雲天彪,手中偃月鋼刀不斷掄起,斬出一道道青色刀氣瘋狂收割着周邊敵人的性命。
身為武將,衝鋒陷陣乃是兵家常事,為了能夠在亂軍之中存活下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都是最基本的技能。
無需要費棧的那一聲嘶吼聲,對方來勢洶洶地靠近他的時候,雲天彪就已經發現了費棧的蹤跡。
費棧席捲而來的氣勢,在雲天彪的感知中不算太強,或許比一般的校尉軍司馬強上不少,但在他面前,似乎還有些不夠格。
手中偃月鋼刀收攏護衛周身,雲天彪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在費棧衝殺前來的時候,果斷調轉馬頭,向費棧露出後背。
不僅如此,雲天彪氣勢的下降速度陡然加快三分,這一變化很快就被費棧給捕捉到。
“此人剛才你不是在虛張聲勢,這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實力?”
費棧雖然膽大,但不魯莽,他一眼就瞧見雲天彪的不對勁,胯下戰馬的速度也隨之降低了下來。
雖然他挺想直接縱馬飛過去給雲天彪來上一刀,但他也怕雲天彪這樣做是在勾引他上當。
所以他要放慢戰馬的速度,與雲天彪保持一定的距離,以免有什麼意外發生。
位於前面的雲天彪注意到費棧的動作,微微皺起了眉頭。
費棧似乎沒有與他交手的意思,反而像一隻跟屁蟲那樣,死死地吊在他的身後。
如果兩人距離過近的話,雲天彪可以調轉馬頭反手與對方廝殺在一起,要是距離過遠的話,他也能夠憑藉著大宛馬的速度,輕易地將對方給甩開。
但兩人保持着這麼曖昧的距離,雲天彪既無法在極短時間內逃出對方的糾纏,也無法衝殺上去與對方廝殺,進退兩難的地步讓他頗為難受起來。
“為今之計,只好使用這一招數了。”
雲天彪似乎在心中決定了什麼,猛然催動戰馬朝前奔去,大宛馬的腳力讓他的速度到達了一個極致。
身後的費棧眼見着雲天彪要跑,同樣地催動胯下戰馬,雖然不如大宛馬那樣名貴,但也是良馬一匹,速度在短時間內也到達了一個層次。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就在費棧快要追不上雲天彪的時候,忽而雲天彪朝前突圍的速度降低了起來,如風的身影變得極為緩慢。
費棧見狀,立刻就覺得有變故發生,隨之拉動手中韁繩,但是胯下的馬兒哪有大宛馬那樣聽話,雖然儘可能地降低速度,但他跟雲天彪的距離越拉越近。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處於前方的雲天彪感受到背後惡風滾滾襲來,眼眸猛然一眯閃爍着寒光,雙臂拉起偃月鋼刀,腰腹一扭猛然帶動着這把兵刃迴旋着,向後如同力劈華山般斬落。
吼!
虛空中炸起一聲高亢的龍吟。
偃月鋼刀渾身被青色刀氣包裹着,頓時變化一道青色匹練從九天之上垂落,彷彿能夠撕裂蒼穹。
拖刀計!
作為關羽賴以成名的刀法,拖刀計絕對是算得上是最獨特的殺招,而研習同一刀法的雲天彪,自然也學得過這一殺招。
雖然雲天彪在蕩寇志中沒有完完全全地使出一計拖刀斬,但在對付關勝的時候,他採取過詐敗回營的計謀,引誘對方跟在自己身後,最後讓傅玉用流星錘暗算關勝,將關勝逼退。
這計謀跟拖刀計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先是詐敗來引誘對方上當,然後在對方大意的時候,使用拖刀計或者是其他什麼暗器之類的東西,一擊將對方打傷甚至是打死。
文中關勝是關羽的後人,自然可以識破雲天彪的拖刀計,但是費棧不過是一個山越首領,見多識廣這四個字跟他都沾不上邊,何能夠識破拖刀計。
此時,雲天彪直接動用着刀法中最為致命的殺招,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費棧的腳底板處直衝到腦子裏。
被森然殺意牢牢鎖定着的費棧瞳孔大睜,拼了命地撤動手中的韁繩,但他只得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跟雲天彪的距離越來越近。
斬!
青色刀光在虛空中一閃而過。
這突如其來的一刀簡直是要快到極限,無論是處於中心的費棧還是觀望着戰場情況的祖郎,也只覺得不過是閃過一道青光罷了。
噗嗤……
胸膛處的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雲天彪的刀實在是太快了,快到費棧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偃月鋼刀自上而下的落下。
下一刻,血光迸濺,碎肉橫飛。
費棧那健壯的肉體以及身上厚重的甲胄,在雲天彪的這一刀下,宛若化作一捧黃土,輕易間就被斬成兩半。
隨着身體一分為二地向兩側倒飛出去,費棧的意識直接陷入黑暗,很快就成沉沒其中消失不見。
“費棧!”
率領着兵馬正朝着這邊趕來的祖郎,眼見着費棧慘死在自己的面前,神情變得恍惚起來,就連眼前的事物也隨之一黑。
就在費棧死了的一個呼吸過後,祖郎直接昏死過去,從馬背上墜了下來。
費棧與他同為丹陽郡的山越首領,之間的交情也頗為深厚,不然他也無法勸說費棧隨他投靠岳飛。
但是從前的好友如今卻死在他的面前,本來大病初癒不久的祖郎,在心理上遭受到了巨大傷害,直接就昏死過去了。
得虧他所處的地方敵人不是很多,身邊的親兵一下子就將祖郎接住,隨後在眾多山越的護衛下,將祖郎運送到戰場的後方。
同樣也看到費棧戰死的岳飛,臉色也是一沉。
剛剛投靠前來的大將,此時候卻被敵人給斬殺掉,這無疑會對己方大軍的士氣造成一定打擊。
尤其是山越那邊,費棧的聲望雖然比不得祖郎,但在山越其中也是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不然那時候祖郎也不會委託費棧率領精銳突圍出去。
“傳令楊再興跟霍去病他們兩人,必須將雲天彪留下來。俘虜不了的話,那就將他的屍體帶回來,為費棧將軍報仇。”
即便岳飛對雲天彪的武藝頗為欣賞,但畢竟這時候兩人的陣營是敵對關係,他沒有理由會輕易放過一個斬殺己方將領的人。
根本不需要岳飛的命令傳達下去,本來就落在費棧身後的霍去病以及楊再興兩人,見到雲天彪斬殺完費棧之後想要揚長而去,果斷催動戰馬前來追殺。
而他們麾下兵馬的指揮權,以及群龍無首的山越精銳,此刻也順勢被衛青給接管過來。
這位大漢長平侯手中有着一支規模不錯的兵馬,很快在岳飛跟韋孝寬面前展現出驚人的統帥才能。
四支兵馬揉雜起來的一支臨時拼湊出來的大軍中,在衛青的指揮下如有神助一般,宛若一頭戰爭巨獸,以大勢大威能的浩蕩,強勢地將敵人擊潰,並且穩步朝着涇縣推動。
面對着衛青跟岳飛兩大名將的進攻,哪怕是韓信、白起在世,此時也得需要退避三舍,何況只是一個韋孝寬。
縱使韋孝寬使出渾身解數,此時候也無力阻擋得了岳飛等人的攻勢。
這場戰事廝殺到快要天亮,遠處的天際都已經吐出魚白,喊殺聲、刀劍入骨的聲音才逐漸減少……
涇縣緊閉的城門終於還是被攻破了,岳飛等人麾下的兵馬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隨後如同潮水一般湧入到了城中。
他們從浙水殺到這裏,已然過了好多時日,期間不過只有幾日的歇息時間,此時拿下這座城池之後,他們就可以好好地休整一段時間了。
“終於要塵埃落定了……”
岳飛騎馬進入到了涇縣,望着這座血跡斑駁的城池,不由自主地感嘆了一句。
“稟告將軍,城中的潰兵已經清掃完成了。”
攻破涇縣不過半個時辰,負責打掃戰場的將官們陸陸續續返回來,向率領這支兵馬的主帥岳飛稟報道。
岳飛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問道:“你們可有抓住韋孝寬這人?”
“稟告將軍,此人我們已經發現了,就在他的府邸之中。不過此人呆在府邸中不肯出現,說是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