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該死的愛情
聽見這話,劉克爾微笑着站起身來,他身材本就魁梧,長相又十分兇惡。令人一看而生厭,不過現在這張令人討厭的臉上掛着的是驕傲。身上的衣服緩緩的褪下,劉克爾轉身過去。只見背後橫七豎八的刀痕,對於這些街頭混混來說,身上的刀疤是榮耀。
劉·克爾伸出姆指,指了指自己背後的刀疤。“小子,這兩年你不混了!我的背上又添了幾道疤!”他旁邊的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站了起來,指着其中最大的一道疤得意的說:“這是老大被老龍砍的。”那道疤很深,現在還能看到翻卷的皮肉。
那個傢伙又指了指豎著的一道疤,“這是大頭砍的!”
維克多又拿了杯酒一下灌下去,他不去看劉·克爾的刀疤,臉上的不屑很明顯。“你的傷疤為什麼都會在背後,是被人追着砍吧!”
劉·克爾的一張黑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喝酒了還是因為別的。他“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這雜種在說什麼?”
那獐頭鼠目的傢伙拎了一個酒瓶,見維克多背對着幾人,就悄悄的上去。走到維克多的背後,他眼裏閃動着嗜血的猙獰,似乎已經看到了維克多鮮血淋漓的模樣。他知道以前維克多是很能打的,心裏有些惴惴,不過這下能得到老大的賞識,拼了!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跺了跺腳,用力一砸……
維克多依然是那股毫不在意的模樣,不過那傢伙手裏的酒瓶已經在自己手裏了。那個偷襲的傢伙已經捂着臉躺在地上哀嚎了。這是維克多的本能,他從小打架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後面的人的偷襲,這是天分,是學不來的。
劉·克爾一招手道:“兄弟們,上吧!”
維克多站起身來,看着這些人,劉·克爾的小弟們有些猶豫。劉·克爾道罵了一句“廢物!”硬着頭皮沖了上去,揮拳就打,他對自己的身手還是有些自信的,就這一拳,能扛下的人不多!
維克多右手橫揮,酒瓶已經碎裂,是在劉·克爾的臉上碎的。他一腳踹在劉·克爾的肚子上,對方已經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了,他低聲罵道:“快上,媽的。”
劉·克爾的手下們終於坐不住了,維克多的嘴角掛着一絲冷笑,看着衝過來的人。一拳打在了一個人的鼻子上,那人鼻子已經開了花。第二個人拿着椅子朝他頭上砸了下來,維克多一拳過去。又一拳穿透了椅子落在對方的臉上。
獨龍在旁邊叫道:“見鬼!維克多,那個椅子是上好的紅木,值一個金幣。”維克多笑道:“沒事,這些人會付賬的!”
戰鬥剛才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劉·克爾的小弟們已經站不起來了,他本人也在打滾呢!只能說這是一場戲劇性的大戰!
維克多來到劉·克爾的面前,用腳狠狠踩着他的臉。“剛才不是很囂張嗎?”
劉·克爾的臉已經被他踩得變形了,說話不利索了。“嗚…嗚…我姐夫是艾丁子爵,你會倒霉的。”
維克多冷冷道:“哦?是么?那我想看看我是怎麼倒霉的!”加了幾分力,用力一踹,劉·克爾的慘叫聲可以傳到三條街以外了。
維克多本來心情不好,不過現在泄了一通好多了,他本來不想鬧太大,不過劉·克爾的下句話讓他真正的怒了。“你一個賤民,竟然毆打貴族的親屬!這是絞刑,是絞刑!啊!不要啊!”
鮮血沾在自己的臉上,手上剛才打椅子時皮開肉裂,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維克多呼了一口氣,手中的木棒扔在地上。轉過身去,來到吧枱,幸好酒還有。維克多淡淡道:“你們把錢付了,然後滾!”劉·克爾的腿已經變形了,估計這輩子只能和拐杖做朋友了。他的小弟們抬着他走了,這些人臨走時看着維克多的眼神中只剩下驚恐了,甚至有連都不敢看了。
維克多在二年以前打架時也很少下這麼狠的手,只在幾年前因為艾莉斯才打斷了一個人的腿。今天這是怎麼了。獨龍搖了搖頭:“愛情,真Tm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
維克多輕聲的嘟囔了一句“我恨貴族!”不過這句話應該沒人聽見了。
獨龍看着維克多,嘆了口氣,他的眼神中有些嚴肅,“我沒想到你會這麼亂來!”維克多抬起頭來看着他,“我也沒想到,我一打起來腦子一熱,就忘了。”維克多喝多了,他的眼神已經迷離,佈滿了血絲。
獨龍眼睛裏的神色很複雜難明,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慶賀事情的順利?還是為維克多感覺難過?都不是,唉!
“今朝有酒今朝醉,見了貴族要下跪!貴族…嗯…艾莉斯…我不在乎你。”事實證明,他還是愛艾莉斯的,有些事情並不如自己想像般的不重要。不過這也許是一件好事。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應該早就出來抓捕維克多的治安署士兵並沒有來抓維克多,這也許是神悄悄的幫了他吧!有時神也是會做一些事的!
其實呢!幫助維克多的不是什麼神,神是不會幹這麼麻煩的事的。幫助維克多的是帕克男爵,雖然他不是有心的,但是也是間接的幫助了維克多。不過帕克男爵現在可是和維克多一樣的,他也喝酒了,喝得不比維克多少。帕克男爵來到里斯體堡是有任務的。不過他的任務並不那麼光彩,這讓帕克男爵多少有些心煩。
偉大的女皇索菲亞,不,不應該叫她女皇,應該是索菲亞皇后,自從索菲亞的夫君皇帝巴斯駕崩后,就沒有皇帝了。索菲亞還沒有加冕。不過和加冕也差不多了,帝國的權力都集中在她的手中,有些人已經稱呼她為陛下了,這叫做攝政,對!就是攝政。索菲亞女皇最近心情不好,因為宮裏的男寵們,太不像個男人了。只會一味的巴結順從,根本沒有一點感覺。
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男人們,因為面對着整個帝國的真正主宰,誰能把腰板直起來?當然除了帝國元帥亞爾弗列德,不過亞爾弗列德是索菲亞不敢動的,他是整個帝國中為數不多的幾個叫索菲亞這樣的強勢女人也會忌憚的人。
不過索菲亞可不管這麼多,她給帕克的任務是,“給我選幾個才人(此才人非彼才人)。要有男子氣概的,不要像那些那麼沒用。”最後還加了一句:“像亞爾弗列德元帥那樣的。”
才人:本來是宮廷中的女官,她們的地位是皇后和皇妃之下,又在宮女之上,這般人是輕易惹不得的。因為她們也是皇帝的女人,說不定皇帝看上哪個才人,人家就青雲直上做了皇妃甚至是皇后了。自從老皇帝李·巴斯駕崩,索菲亞攝政,才人就由女人改成男人了。
帕克頭痛啊!亞爾強列德?那可是數朝元老,全天下也就那麼一個,再找一個?說得簡單。
里斯堡民風剽悍,帕克自然就選中了這裏。說實在的,艾丁子爵的爵位是子爵,帕克是男爵,艾丁還比帕克高了一級何況艾丁還是這裏斯堡的最高行政長官。不過帕克是索菲亞皇后的人,艾丁自然得巴結了,帕克一到這裏斯堡,艾丁馬上就準備人迎接。好酒好宴的招待着,美女殷勤的服侍着,聽到帕克的任務,他胸脯拍得噹噹響,就包在我身上了。不就男人嘛!有的是。
他們一喝酒可就苦了劉·克爾了,其實劉·克爾只是艾丁眾多小舅子中的一個,因為艾丁有的是女人。只是劉·克爾的姐姐最近時間受寵,劉·克爾的地位也扶搖直上,也能搖搖尾巴了。
不過劉·克爾的手下來到門口就被告知子爵正在招待帝都的客人,暫時不能見他們,這名手下急得團團轉,卻也無法可想。帝都的人是不敢得罪的,放個屁都能崩死一堆平民。劉·克爾的死活算什麼?
好容易等到帕克酒足飯飽,已是半夜了。這手下才到艾丁的身邊把事告訴了艾丁,艾丁自然是雷霆大怒,我艾丁的人也有人敢打?真是反了天了。於是治安署士兵出動。
維克多趴在吧枱上睡覺,酒吧的門已被敲得山響。獨龍去開門,一個當安署的軍官厲聲道:“哪個是維克多?”維克多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下驚醒,酒勁已去了大半。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一個激靈。也不說話,從後面的窗戶跳了出去。
治安署的軍官見他逃跑,大喊:“抓住他!”維克多一下躍出去,腿一軟,暗道不好。腦袋雖然清醒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他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也不辯方向,就是在狹窄的衚衕里亂跑。
治安署的士兵也是廢物,他們對這裏的街道不熟悉,開始時可以看到維克多的背影,不過追着追着就找不見人影了。維克多氣喘吁吁的敲一戶人家的門,裏面一個少女的聲音警惕問道:“是誰?”
維克多道:“是我!”少女的聲音明顯很歡喜,“啊!是維克多表哥,你等一下,我去給你開門。”門被打開了,一個少女苗條的身在燈光下顯得更為美麗。少女身着睡衣,衣服扣子也沒系嚴,維克多的目光頓時有些獃滯。
少女“啊”的一聲驚叫,急忙轉過身子把扣子扣嚴。維克多進到屋子,道:“安娜,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我把劉·克爾的腿打斷了。治安署正在抓我,你也不安全,現在他們抓的是我,暫時不會牽連到你們身上,不過劉·克爾肯定會報復,阿爾傑在哪裏,告訴他一起跑。”
安娜捂住了嘴,她聽從維克多的話捂住了嘴,眼裏已滿是驚懼,她聽從維克多的話沒有驚叫。安娜愣了愣,隨即從床上找來一個包袱到維克多面前,“表哥,這是我日常積攢下來的錢,有幾十個銀幣了,你拿去。”
維克多看着安娜的雙眼,他有些迷離,他,安娜,阿爾傑都是孤兒,本無血緣關係。因為大家都是孤兒,所以就表哥表妹的叫着,這樣似乎就有了親人。安娜從小就很依賴他,他當安娜是妹妹一樣的照顧。把安娜對他的愛慕裝作不見。後來有了艾莉斯,安娜就與他保持了距離,黯然的退出了。他們的聯繫也就少了許多。不過安娜對他的感情一直沒變。
維克多目光嚴肅,看雙手按在安娜的肩膀上。安娜有些臉紅,因為睡衣很薄,這簡直就像皮膚的直接接觸。維克多看着安娜的雙眼道:“這錢我不要,你比我需要。”
安娜還要再說什麼維克多的眼神突然變得嚴厲:“安娜,哥哥沒有什麼給你的,只希望你這一輩子找個值得託付的人,阿爾傑不錯。”
安娜的頓時哭了出來,“哥哥,我……。”
維克多的眼睛也有些紅了,“好妹妹,聽哥哥的話。”他擁抱了一下安娜,抱得很用力,安娜都喘不上氣了。良久,他鬆開安娜,安娜從手上摘下來自己的手鏈,“哥哥,你戴着這個,以後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要戴着這個,這樣就算我們都老了,模樣變了,我也認得你。”
維克多猛地轉身離去,他不想讓安娜看見他的眼淚,因為妹妹需要他的堅強。
安娜突然追了出去揮手喊着,“哥哥,我這輩子都等着你。”她的聲音已經因為哭泣而嗚咽,不過維克多大概是走得遠了罷!沒有回答。
維克多飛快彈去了眼角的淚水,他嘴角泛出一絲笑意。
“這幾天哭了好幾次了。”他用力的把眼睛擦乾,身影沒入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