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一切皆是因果
第494章一切皆是因果
安寧在病床上養了一個多月,才能下床。
能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讓沈御唐帶她去看看孔小柔。
孔小柔的後事是沈御唐辦理的。
因為孔力好像瘋了,神神叨叨的,什麼都不管了,連孔小柔的後事都無法辦理。
沈御唐帶着安寧來到墓園,指着前方道:“在那裏,我給她選了一塊風水好的墓地,希望她來世能有好的身體,能一直好好的。”
沈御唐是感謝孔小柔的,如果孔小柔還活着,他願意給孔小柔任何好處。
但孔小柔死了,他也只能盡心儘力的安排好孔小柔的後事,安排好孔力。
安寧一直以為,自己是沒辦法活下去的,所以當初和沈御唐埋葬了兩縷白髮,當做和沈御唐的共白頭。
如今,她活下來了。
她真的可以和沈御唐一起白頭了。
安寧來時,把埋在花房的白髮挖了出來。
此時她看着沈御唐道:“我想把我們的白髮埋在孔小柔這裏,便算是我們陪着她了,她還這麼小,一個人在這裏,肯定會害怕的。”
沈御唐一起幫忙:“好,就埋在這裏。”
安寧點頭。
埋好頭髮之後,安寧在墓地里待了很久,她來的時候拿了畫紙和畫筆過來。
她就坐在墓地前,開始作畫。
畫紙上漸漸展現的是海邊的風景。
墓地風大有些冷,但沈御唐沒有阻止安寧,只是默默的站在風口擋着,讓后給安寧披上厚一些的衣服。
直到安寧畫完,她才起身,臉色有些發白。
安寧把這幅海景圖放在墓碑前,用小石頭壓着,低聲道:“你以前說過,這些年一直怕傷着,哪裏都沒能去,等你身體好了,你想去世界各地看看,以後那些美景我畫給你。”
說完這話,安寧起身,和沈御唐一起離開了。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孔小柔更是因為安寧的原因離開的,安寧根本無法釋懷。
回去的路上,安寧問沈御唐:“如果我最開始沒有遇到孔小柔,她現在是不是還好好的呢?好好的被她哥哥保護着,兄妹兩為了治病而努力着。”
孔力見死不救的事,沈御唐本來不想告訴安寧,但見安寧多想,他還是說了。
說清楚之後,沈御唐才道:“一切都是因果,你所想所為全是善念,你本來預想的是你來成全孔小柔,甚至怕我到時候不答應,骨髓捐贈書都提前簽了,你對孔小柔全是善意,所以得到了孔小柔的拚死相護,得到了她的死亡贈與。”
“而孔力,一是知恩不報,二是恩將仇報,三是為了私利見死不救,卻沒想到他見死不救的人變成了自己的妹妹,一切皆是因果,和你無關,阿寧無需背負任何罪責。”
“如果硬要有人來承擔責任,那就讓我承擔,不管什麼,我都幫阿寧承擔!”
沈御唐知道安寧是個什麼樣的人,曾經安寧一直說自己是罪人,所以五年前從容赴死。
如今沈御唐不想讓安寧背負任何壓力。
安寧只是長嘆一口氣道:“親眼見到哥哥的見死不救,孔小柔該有多傷心啊。”
沈御唐見到了,那種極致痛苦的傷心,和孔力的悔恨崩潰,沈御唐都見到了。
他甚至有些慶幸,安寧當時在昏迷中,沒能看到,不然,只怕永遠也沉浸在那種負罪感中。
他說了,如果有什麼罪孽,他來擔!
從墓地回來,兩人一起回了御苑。
安寧沒有休息,去見了孔力。
不管孔力曾經做了什麼,他是孔小柔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她理應幫孔小柔照顧好。
安寧其實理解孔力的心情。
如同她前世一樣,作為幫凶害死父母。
那是一種重生一次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痛苦。
孔力如今住在御苑的客房裏,沈御唐派了人專門守着。
此時孔力獃獃的坐着,有女傭在負責給他喂飯。
他像是都不知道吞咽了,只是獃獃的,飯菜弄了一身,像是瘋了一樣喃喃自語。
安寧開口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然後轉頭看着沈御唐道:“沈御唐,你也先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孔力說。”
沈御唐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去了,他知道安寧現在心裏難受,不管安寧要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攔。
客房裏安靜了下來,只有孔力和安寧。
安寧看着孔力,冷靜的道:“孔力,我知道你沒有瘋。”
她曾經經歷過同樣的事,她清楚的知道,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其實不會瘋的。
這只是一種悔恨到極致的自我逃避。
孔力依舊眼神渙散,不理安寧。
安寧沒再勸說,突然拿起房間的水果刀,二話不說,直接一刀刺入孔力的心臟處。
孔力身體一僵,終於抬頭看向安寧。
安寧冷冷的道:“我知道你做不到原諒自己,那就去死吧。”
安寧捅得很用力,刀子大半沒入了孔力的身體。
孔力此時看向安寧的眼神,清醒了很多,他下意識的退後,這是每一個正常人面對死亡的潛意識退後,孔力顯然還沒有達到安寧那種從容赴死而面不改色。
孔力捂住傷口,看着手拿染血刀子的安寧,咬牙問道:“你想做什麼?”
安寧一臉淡然:“你不是心如死灰活着無望嗎?連孔小柔的葬禮都不管不顧,想來是不想活了,我只是幫你一把,你躲什麼呢?”
安寧提到孔小柔,孔力的退後瞬間變成了悔恨痛苦。
那心中的痛苦,比此時還在流血的傷口更痛。
他真的停止了退後,不再躲避。
或許,死亡是他最好的歸宿。
他害死了最親的人,本就該死。
孔力不躲了,安寧卻沒有上前再給他一刀。
安寧放軟的語氣,低聲的道:“我知道你做不到原諒自己,所以無需原諒,我給你一刀,刀尖刺在心口正上方,你便算死過一次了,今後帶着孔小柔的遺願好好活着吧。”
孔力坐回椅子上,他逃避得高大的身體都像是想要縮入這小小的椅子當中。
他帶着濃重的悲意說道:“不,小柔的遺願里沒有我,她恨我,她肯定是恨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