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喜歡過你
“憑什麼?”
病房裏突然響起一道怒吼。
蘇芷幾乎是一下子眼淚就奪眶而出,整個人極度不理解的如同一頭受傷的小獸一般將旁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在了地上。
病房一片狼藉。
賀眉就坐在對面,任由着女兒此刻發泄。
蘇芷心中苦,而自己心中又何嘗不苦呢?
如果沒有變故的話,她明明早就已經當上了傅瑾言的岳母娘,現在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
可誰又能想到傅謹言竟然會愛上了蘇白,而他們兩個人竟然現在已經到了要去領證的地步。
這怎麼能令人不生氣?
“秦歡就這樣死在了傅瑾言的面前,明明就是蘇白變相害死的人,他就可以這樣過去了嗎?”
“還有,蘇白的孩子,當初她明明說這輩子再也不會原諒傅謹言,可為什麼現在兩人又重歸於好了呢?她難道忘記了自己死去的孩子嗎?”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是一條條罪證。
明明是可以將兩人給完全分開。
可為什麼他們兩人就好像當這些都沒有發生過?
蘇芷不理解,她真的一點都不理解!
“媽,難道我真的比蘇白差嗎?我比她差在哪裏了?”
“為什麼會後來者居上呢!”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自己當初栽的樹,憑什麼都讓蘇白去乘涼了呢?
蘇芷不服,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成功領證的,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聽着蘇芷這樣的話,賀眉終於是擔心的走了過去:“小芷,你稍微冷靜點,拆散他們的辦法多的是……”
“不是!”
蘇芷拳頭捏的很緊。
如果拆散他們真的那麼容易那她早就已經成功了。
可偏偏倆人就好那牛皮糖一樣,越拆他們粘的越緊。
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永絕後患才行。
勸不了蘇芷,賀眉也只能先順着:“那你打算怎麼做?和媽媽說說你的計劃。”
蘇芷眼中劃過一抹狠毒。
只要有自己活着的一天,那傅瑾言絕對不可能和蘇白在一起!
如果最後就連自己都得不到,那蘇芷寧願毀了。
她現在才像是恢復了一絲冷靜,抹去眼淚:“我有自己的安排,媽你等着看吧,他們的好日子,很快到頭了。”
此刻坐在辦公室里正在彙報項目進度的傅瑾言突然眉心一陣狂跳。
說不清什麼感覺,莫名心慌又不安的。
“傅總,是有什麼問題嗎?”
底下正在彙報的人看到他皺了下眉頭,還以為是自己的彙報出了什麼問題。
一下子就有些不安:“如果哪裏有問題的話,您提出意見,我現在立馬去改。”
傅瑾言將文件合上遞了過去,雙眼已是疲憊:“就按照這個思路來吧,弄好之後拿給賀子耀。”
聽到傅瑾言這話,底下的人才鬆了一口氣。
“好,我現在立馬去把剩下的延伸。”
那人出去,辦公室里瞬間空蕩蕩的。
傅瑾言覺得沉悶,於是站了起來去落地窗面前透口氣。
從這個位置看下去,底下熙熙攘攘和車水馬龍的人群就好像是螞蟻一般。
渺小如塵埃。
看着那些黑黑小小的點,傅瑾言更是說不出什麼滋味。
這座城市每天都因為他們而在運轉,看似繁華。
可這看似繁華的背後,又不知隱藏着多少骯髒上不了檯面的事情。
許昌一案今日開庭。
他已經承認了所有之前自己參與過的事情。
不過就和傅瑾言預想中的一樣。
許昌大部分都是被楊負和別人合起伙來當槍使了,就連詹姆斯也是其中的槍手之一。
這也算是這一點點的萬幸了。
“許昌,根據以上判決,你可否還有異議?”
法庭上,肅靜的沉默,接下來等待的便是許昌的回答。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側邊坐着的人。
許默坐在旁邊,和以往之前每一次來法庭上不一樣。
這一次,她不是作為律師,而是作為家屬來的。
兩人隔空對視了一眼。
許默沖他笑了一下。
許昌這才抬頭。
“無異議。”
“咚!”
審判錘敲定,一切皆為定局。
許昌因為犯了經濟罪,故意教唆殺人罪,被判了十五年的有期徒刑。
目送他上車時,許默看到了許昌對自己抱歉的笑。
還有那句——
“照顧好自己。”
十五年,還真是好長啊。
許默忍不住的想。
她站在樓梯上,看着底下那一片早已等候多時的烏泱泱的媒體記者,已經預料到待會接下來會發生的場面。
他們就好像餓狼,馬上就快要衝上來把她給撕碎。
許默整理了下衣服,正準備獨自下去面對時,面前突然出來的一道身影讓她猝不及防愣住。
手腕被熟悉的溫度握住。
許默幾乎是一下就更咽。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面前正是已經好久沒有見到的周浩。
周浩整個人看上去很憔悴,鬍子也長出來了不少。
印象中,他一直都是個愛笑陽光的男孩,長相俊朗,不知是多少校園女孩追捧的校園男神。
可卻因為自己變成了這副狼狽模樣。
許默於心不忍,抱歉的默默地鬆開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你怎麼出來的?”
“擔心你。”
因為擔心你,所以我用盡一切辦法都要出來。
他的聲音也嘶啞的可怕,就好像是好幾天沒喝過水一般。
許默聽着,鼻尖更加的發酸了。
“你不用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我都已經站在這裏了,你還是決定推開我嗎?”
他的聲音太過可憐,配上他此刻的表情。
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許默真的很想抱抱他,可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這樣做。
她現在,如同喪家之犬。
許氏沒落,而她,現在連個律師都算不上。
所以面前這樣好的人,那就更應該遠離才是。
許默搖頭:“我們以前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以後更不會是。”
“許默,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
無論他說什麼,自己都認了。
許默的話像是告白,又像是告別:“我,的確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