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林晚晚站在涼亭圍着的紗帳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掀開走了進去。
耳邊彷彿想起了浪漫的小提琴,琴手享受的拉出優美的旋律,祝福這對新人……夫妻。
墨淵顯然是精心裝扮過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着她的眼神彷彿能拉絲,林晚晚已經補腦齣電視劇里那種深情男主注視女主的模樣了,就和現在的場景一樣!
就連他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也為了讓她感覺熟悉,穿着日常穿的那件。
曖昧的氛圍稍微有點凝滯。
林晚晚眼睛仔細查找,終於把目光放在了墨淵的腰上。
你看,他還特意換了一個香囊。
小提琴音凌亂了兩秒繼續響起。
林晚晚掛着溫柔的微笑,緩步走到墨淵跟前。
“我來了。”
從林晚晚走進涼亭,墨淵就覺得她不太對勁兒。
臉上的表情古怪,一雙腿也不好好走路,扭的像是中風發作一樣。
一雙狼一樣發綠的眼睛,不懷好意的看着他。
墨淵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是不是師兄利用她整頓書院的事情,她以為自己也參與了,所以遷怒與他了。
可是他完全不知情啊,也是今天暗一彙報了所見所聞,他才明白的。
“來啦,快做。”
聲音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墨淵趕忙站起身給林晚晚拉了一下凳子。
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現在的林晚晚模樣太奇怪了。
林晚晚得瑟的笑,至於嗎小樣,見到自己來了,激動的說話都顫抖了。
哎,她這該死的魅力啊。
墨淵看着林晚晚的嘴角,因為笑容的擴大,逐漸拉長。
她是不是已經在想像自己被收拾后的場景,高興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墨淵趕緊正襟危坐。
“吃面吧。”
這聲邀請響起,才打斷了林晚晚的意淫。
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桌子上,沒有她想像中的美味佳肴,只有一晚清水煮麵。
???
小提琴的音色劇烈抖動了兩下,最後隨着一聲“啪嗒”的斷線聲,徹底銷聲匿跡。
“只有面嗎?”
林晚晚皺眉,難道這碗面里有什麼大文章?
她再三打量,確定這碗面只是普普通通的清湯麵,連片青菜葉子都沒放的那種。
“嗯……你先吃面。”
墨淵稍微有點期待的說道。
林晚晚摸了摸肚子。
其實她不太餓哎,在書院打牌……咳咳,和學子們聯絡感情的時候,吃了好多點心零嘴。
不過看到墨淵的表情,又尋思着面里是不是有門道,林晚晚還是拿起了筷子。
挑起一根麵條,塞進了嘴裏。
“嗯?”
林晚晚本來無所謂的表情一下子生動起來。
“怎麼樣?”
墨淵略顯壓抑的語調問道。
“好吃!”
即使林晚晚已經被點心餵了八分飽的胃,仍然覺得這碗面很好吃。
不似山珍海味的驚艷感,這碗面的味道,硬要形容,那就是一碗面的味道。
換句話說,就是食材的本味。
細細研磨的小麥粉,經過反覆揉捏和捶打,盡顯勁道。
麵湯清亮,應該只淺淺撒了一小把鹽,完全不會宣兵奪主。
筷子一戳,感覺碗底質感不對,扒開上面的麵條,才發現下面窩着一個荷包蛋。
林晚晚埋頭吃了起來。
墨淵看着她這般模樣,終於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
一時間涼亭里只有林晚晚呲溜麵條發出的微弱聲音。
吃完面,林晚晚用帕子擦了擦嘴。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會錯意了,墨淵這個模樣顯然不是為了像自己告白。
幸好事前她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想法,不然這個世界大概就沒有她可以生活的地方了。
太社死。
不過……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林晚晚好奇的問。
總不能是興緻所致,所以搞出來這一大堆事情吧。
墨淵聽到她這麼問,也是一愣。
“你不知道?”
林晚晚擦嘴的手一頓,心虛感湧上心頭。
難道今天的日子,對於原主來說,是什麼特別的日子?
仔細回憶回到府上之後的點點滴滴。
原本被她忽略的香草的反應和元香兒的反常一點點在腦海里復蘇。
她把玩軟劍是香草奇怪的樣子,原本她以為軟劍是墨淵送的,但如果真是她以為的,香草看到自己喜歡軟劍幹嘛這麼開心。
還有她和元香兒誇獎新衣服好看的時候,元香兒的反應也很不對。
那模樣到想是林晚晚誇的不是衣服,而是她人……
再看看面前吃的只剩湯水的麵條。
之前吃的時候,只是覺得這面做的真長,現在想想,哪裏是長,分明就是只有一根。
種種反常加在一起,那麼真相就只剩下一個了!
“哎呀,今天好像是我的生辰呢!”
林晚晚右手捏住擦嘴的帕子,往左手上重重的一拍,一副剛剛反應過來的樣子。
墨淵:……
演技實在有夠差。
雖然不清楚眼前此人是誰,為什麼長得和林晚晚一樣,而且還嫁進了太子府。
但是墨淵已經不想深究這些了。
平時第一次心動的他,頗有些像戀愛腦發展的趨勢。
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喜歡的人,是想要保護的人。
林晚晚見墨淵沒有懷疑自己,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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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盛夏,午後的陽光照在人身上,燙的心慌。
寂寥的深宮小院裏,唯一剩下的一間正房被雜草環繞。
突然,齊膝高的雜草,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幾人環抱的歪脖子樹旁,突兀的探出了一個圓滾滾的屁股蛋兒。
小寶額角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小小的臉蛋因為用力憋的通紅。
“你在幹嘛?”
一個長相柔美的女子,見到小豆丁如此不懂禮節的趴在地上玩土,皺着眉頭問道。
正低着頭哼哧哼哧挖坑的小寶聽到女人的聲音,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看向女人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娘親,小寶在種地。”
今天看書的時候,書上寫着民以食為天,又寫了糧食是要種出來的。
“胡鬧,不是讓你背書呢嗎?你怎麼能在此荒廢時間,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女子聽他這麼說,眉間的褶皺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