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到底是誰？
你到底是誰？
蕭元娘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麼荒謬的事，她確實活了過來，就算沒有被村民將她身體裏的水給摔出來，她其實也已經活過來了。
而就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蹲在她的身前，好奇地打量着着她。
然而似乎並沒有人能看到那男子，甚至元寶還能穿過那個男子的身體，撲到她的面前來。
他就是剛才跟她談條件的人？就是那個水鬼？看起來倒是儀錶堂堂，完全不像是她想像中的鬼魅模樣。
再一眨眼，男子的手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低聲說了一句，“我說過，我要幫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話音剛落，手已經揮過了蕭元娘的眼睛，人便已經消失無蹤了。
那時候蕭元娘還不懂男子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直到她將周顯叫到跟前，聽着周顯說著那些荒謬的謊言，聞到那惡臭氣味從周顯的話里透出來的時候，她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她似乎能聞得出那些話里藏着的真正用心。
惡意便是周顯說話時候的腥臭氣味，殺意就是里正身上纏繞的血腥之氣，恐懼就是劉氏害怕時候的膻味，欺騙就是蕭大石撇清關係的甜腥味，不管哪一樣都讓蕭元娘作嘔，只有元寶不一樣，奶味十足。
而就在蕭元娘與周顯說話的時候，她還聞到了脂粉香味從他懷中傳了出來，她才會故意說周顯將他們的定情信物藏在懷中，騙得他將懷裏的肚兜不慎掉落。
之前蕭元娘還可以欺騙自己，周顯之所以會出賣她，或許是有別的原因。
但是當肚兜落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一切都是騙局而已。
這男人從一開始都未曾真正喜歡過她，不然怎麼會陷害她，還要在她即將被浸豬籠的當天早上還跟別的女人廝混！
從那一刻起，蕭元娘似乎想通了許多事情，世上比她所想的要殘忍許多，她若是還跟從前一樣的柔弱，總有一天會落得死無葬身之地，就連元寶都會被自己連累。
所以她要堅強起來，要將自己的心變得刀槍不入的冷酷，就算什麼都沒有了也沒關係！
畢竟現在的她不知道還算不算得上是正常的人，或許從這男人纏上自己開始，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出了這人世間了吧。
不過之前在水中或是剛醒來之時，她未曾細看，現在再看這男子，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
看到蕭元娘望着自己出神，男子立刻擺出得意模樣，說：“怎麼樣，爺還是比你那窮酸書生好看得多吧？”
“呵，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真實面貌，還是你又佔了誰的身子。”蕭元娘故作諷刺地掩飾住自己臉上的一點緋紅，順勢移開了目光。
“爺是那樣的人嗎？你以為誰都有榮幸被爺佔了身子嗎？不好看的，爺才看不上，你瞧瞧這村子裏，一個個歪瓜裂棗的，哪個能看！”男子頗為激憤地站直了身子，叉起了腰，“這就是爺的真實樣子！”
“......”這真的是水鬼嗎？為何跟個孩子一樣的隨便鬧彆扭？
蕭元娘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理會他，她可還得想明天要怎麼辦呢？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她又不會做什麼活計，要怎麼賺銀子才是。
見她不理自己，男子忙上前捏起了她的鼻子，硬是鬧得蕭元娘睜開了眼睛才作罷。
“你到底要做什麼？”蕭元娘慍怒道。
“你可別忘記了你答應過我要找出我的身份的。”他自己倒先委屈起來了，說得彷彿蕭元娘真負了他一般。
“你放心，你救了我，我會記得，答應你的事我也會記得。”蕭元娘說道，“只不過現在要是你再不讓我睡覺，我要是再想不出辦法來賺銀子的話，到時候餓死了，就沒辦法再幫你了。”
“生什麼氣嘛。”男子小聲嘀咕，“不就是賺銀子嗎，我幫你！”
“怎麼幫？”
蕭元娘倒是好奇了，一個水鬼，還能怎麼幫她賺銀子，難不成是要去偷人家的祭品？
“別把我想得那麼齷齪。”似乎看穿了蕭元娘的想法，男子皺起了眉頭，“我不是已經給了你賺錢的法子了嗎？”
“你給我了？”蕭元娘疑惑。
剛要追問就聽得遠處傳來雞叫，她下意識抬眼看了窗外一眼，外頭天光微微發白，似乎要天亮了，再移過眼神的時候，男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喂，喂......”
“姐姐，姐姐。”
隱隱約約，元寶的聲音傳入耳中，蕭元娘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了，元寶正跪坐在她面前，一臉擔心，看到她睜開眼睛才鬆了口氣，“太好了，姐姐醒了。”
“傻元寶，姐姐沒事，當然會醒了。”她抬手摸了摸元寶的小腦袋，原本以為昨天掉水裏又沒能及時換衣衫會讓她生病，可現在一身輕鬆，甚至還比從前有精神。
是你的功勞嗎？蕭元娘低頭掃了一眼那男子救了她之後身上莫名多出的玉墜。
那玉墜里的鮮紅遊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應蕭元娘，蕭元娘不可思議地揉了揉眼睛，不會是她眼花了吧？
“姐姐怎麼了？”元寶還是擔心得很，姐姐身子弱，昨天那麼折騰，肯定是要生病的，早知道昨晚他就不該蓋着那張薄被，姐姐明明更需要。
“沒事。”蕭元娘站起身來，收拾了一下自己，“姐姐先給你弄吃的。”
“可昨晚我們找到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被我們吃掉了。”元寶揉了揉肚子，可現在還是很餓，不行，不能讓姐姐知道，不能讓姐姐擔心。
這小動作哪裏能逃得過蕭元娘的眼睛，可憐了元寶這孩子，小小年紀就要遭遇這麼多的變故，現在連吃都吃不飽。
她回想起昨夜吃的其實也不過就是這林子裏的東西，靠山吃山，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這偌大的林子，她哪裏知道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忽然那男子最後說的那句話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早就給了她賺銀子的辦法，他給她的，除了這塊玉，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