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到現實
第一個自己的夢,是在幾年前,有次做夢,夢到和弟弟等人一起出去遊玩,而在現實中,並沒有弟弟這個人。
在爬一座山時,小路邊的草叢裏突然竄出一條蛇,咬到了自己,蛇的毒性應該很強,能夠感覺到生命正在極速流逝。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人根本沒有準備,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人就沒了。
然而下一刻自己的意識再次蘇醒,但卻存在於弟弟的身體。
本來的那具身體已經消失不見,問同行的幾個人,收到的答覆皆是無事發生,在他們口中,只有一個自己,不管是以哪個身份存在的。
這個夢的意義是什麼,現實基礎是什麼,根本沒有頭緒。但它帶給我的思考卻是非常多的。
顧青瀾聽完我講述的第一個夢,沉思片刻,給出了自己的一些見解:人本能的會懼怕死亡,思想意識的消逝可以說是恐懼的根源。萬物存在天地之間,非永恆不滅,世界只有一個,但每個人又有着各自的世界。
人出生前,是別人的期盼,死之後,是別人的懷念,活着時,是自己的選擇。
在夢中,生死沒有看得太重,便有了幾分洒脫。
無論是聲名遠播還是默默無聞,哪一種狀態存在的人,都逃不過最終的命運。以平常心看淡最後的消散,才能過好現在。
顧青瀾一番分析確實很有道理,以此推證,我心裏也有了些許假設,組織了一下語言,便說了出來:“那在此夢境中,除了它本身的特殊,我們刻意的想要去控夢,想要去挖掘出夢境的規則與秘密,反而越和夢境纏繞在一起,越陷越深。”
“對,這個思路是可以的,我們之前的一系列行為都是在給自己的潛意識灌輸這裏比現實世界還要真實,這樣就導致我們很難從中逃脫。”顧青瀾情緒難得有些激動,看來這個突破口確實可行。
趁熱打鐵,我繼續講述第二個夢,這個夢是多個夢的綜合,因為有着相似性,所以放在一起說,這是自己世界一個朋友做的一些夢,後來她講給我聽,我覺得確實挺有意思的。
這個朋友和我年紀相仿,她是從某段時間開始,隔三差五的夢到一個男生,她可以看到男生的臉,但是卻記不起來,不是醒來之後忘記,而是男生的樣子無法在腦中形成,包括名字也同樣,雖然說法上可能有些不夠嚴謹。
在夢中出現的其他人,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要麼熟悉認識,怎麼就是陌生的。按照朋友講述的,她和這個男生似乎非常親密,應該是情侶關係。
但她在現實中是單身,我也開玩笑調侃的問她是不是想談戀愛了,她的回答是確實有想過,但並不迫切。
顧青瀾努了努嘴,示意我看那邊升起的煙花。不遠處,一道道白光衝天,開放出七彩的光,轉瞬間消失不見,一眼看去,並沒什麼問題。
“你能聽見它的聲音嗎?”顧青瀾誇張的笑了兩聲,隨即恢復平靜,繼續說道:“事物並非有兩面性,而是我們的選擇讓它給出了不同的反饋。即便人們可能一直知道自己只是在夢境中,也會在長時間的停留與交互中,潛意識認為這是真實的,從而影響感官的判斷,特別是在這個夢境中,效果尤為明顯。”
“那我們現在聽不到煙花的聲音,是不是說明我們已經在向逃離夢境的方向靠攏了。”
“剛才關於夢境的分析雖然只是個人觀點,卻恰恰在反覆質疑着一些東西,當我們的意識主動帶動潛意識去發現問題時,才能不被夢境同化。”顧青瀾離開欄杆,沿着樓梯繼續往上走。
樓頂上一個個閃着夜
(本章未完,請翻頁)
燈的帳篷旁,人們席地而坐,歡飲暢聊。腳下是軟軟的草坪,月光帶着星光灑落而下,冷冷的,和熱鬧的氣氛相融,又暖暖的。
天空中發著亮光的遙遠球體,和月亮大小差不多,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也暫稱為月亮好了。
顧青瀾沿着帳篷間的空隙,走了一段距離,找了處空地,坐了下來。
“你覺得他們開心嗎?”我們現在幾乎正坐在中心的位置,四周的歡聲笑語不斷湧入耳畔。
“如果沒有痛與苦,沒有生命的威脅,在這裏短暫的停留,縱情享樂與消遣,確實挺不錯的。”
顧青瀾點點頭,周圍映射過來的微弱燈光讓我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短暫的失落,“你在現實中快樂嗎?”
她說的現實肯定就是這個世界,而不是我自己的世界,我來到這裏才沒多久,了解到的信息少之又少,不過這期間的經歷倒是並不怎麼舒服,但對於自己來說也沒什麼,另外也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帶給她,於是回答道:“還好吧,就一天天過着。”
顧青瀾看着我,輕聲笑了笑,說道:“不知道你是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擔憂還是對一切都不了解,但不管怎樣,這裏再好也是假的,我一定要回去。”
停頓了數秒,她繼續說道:“本來還想繼續探討一下夢境的,剛才一番話讓我頓時沒了頭緒,不過,我發現了逃出去的方法。”
聽完她的話,我一臉懵,怎麼怎麼就突然找到辦法了。
“我一直沒告訴你,在前面的夢境中,我已經有兩次見到過你,第一次你還有一些實力,第二次你的實力已經大跌,這次再見到你,你已經完全無法在夢境中使用能力。”
顧青瀾說的第一次應該是有r700的那一次,這個我記得,第二次則沒有絲毫印象。
“還有,第二次見到你的那個夢境中,你問了其他人夢境的規則,然後實力狂增。我想一切的突破口應該在你,你的潛意識在排斥夢境,封鎖你的能力,讓你與夢境斷絕更多的交互。”
潛意識?難道是自身的體質在對抗夢境的侵蝕,強行封鎖能力,這可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不小心可能命都沒了。
“不使用能力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呢?靜心而坐,用意念脫離嗎?”我一邊盤腿坐好,一邊開玩笑說道。
顧青瀾沒有說話,她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確實是這樣。
“這不是胡扯嗎?如果能夠單純用意念逃離,那逃出去的人不得有十之七八。”
“不,別人或許很難,你卻不一定,相信自己。”
我被顧青瀾一番話說得也沒什麼可反駁的,轉而問了一個也很重要的問題:“那你怎麼辦?”
顧青瀾撇了撇嘴,“我當然也是啊,弟弟,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弱好吧。”
她有把握當然好,廢話不多說,我閉上眼,開始嘗試給自己洗腦:我不屬於這裏,我要回去。
…………
然而,沒有絲毫作用。
顧青瀾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開口道:“試着去感受周圍的一切,讓思想凌駕於五官之上,再去剝離聯繫。”
睜開雙眼,入眼總是繁華。
夏日的晚風清涼中夾雜着些許燥熱,可是又感覺不到悶熱或是涼爽,只留下一種難以覺察的舒適。
…………
顧青瀾一直看着不遠處圍坐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眼神中並未流露出任何情緒,看
(本章未完,請翻頁)
她如此專註,我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擾她,只能繼續感受四周。
安靜的頭顱內像有一座老式鐘錶,噠噠噠的鐘擺聲在顱腔內回蕩不絕。
在這期間不由得晃了幾次神,每次回過神,顧青瀾依舊是同一個姿勢。
……
每一次全神貫注的感知似乎都沒有什麼突破,但總感覺有一股涼意越來越深,正猶豫要不要把感知的重心往它靠攏時,自己的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抓住。
同時顧青瀾急促的聲音傳來耳邊:“晚浩渺,我感覺自己可能馬上要離開了,記着一定要注意思維的高度。”
我連忙轉過頭看向她,發現剛才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難道她真的已經離開夢境了,這消失的也太快了吧。
此時,一眾目光突然直直的投射了過來,我偷偷往四周瞥了一眼,樓頂的一部分人神色獃滯的望向這裏,慘白的臉上表情僵硬,如同提線木偶一般。
這是夢境再次響應起防禦措施了嗎?
那種慌亂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在這裏待的已經夠久了,自己還要回去,在現實中找到回去自己世界的辦法。
現在可以把全部注意放在那份涼意,不管是放手一搏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
風徐徐吹來,眨眼而過,月下倒影,繁星聚攏。大千世界,凡所有相,皆為虛妄,更別提區區夢境,試圖囚禁思維,真可謂狂妄。
…………
良久,睜開雙眼,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了神,耳邊狂風呼嘯,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線在左手邊一明一暗。
身下是軟軟的床,被子只有半截蓋在身上,摸索着打開床頭的燈,光線把半個房間照的通亮。
床邊的窗戶早已被大風吹開,掙扎着直起身,外面再次下起了大雪,說來也要感謝這寒風,算是給夢中的自己一個逃脫的方向。
但是如何脫離的那個夢境,可以說是毫無頭緒,總感覺是運氣好而已。
伸手關窗,剛碰到冰涼的把手,腦內突然一陣隱痛,一個個有些耳熟的名字和面孔如同銀針般刺進了記憶中。
孟覺,方文心……,直到一個名字的出現,不自覺的湧出一種不舒服感,譚靜曦,我想起來了,原來自己在夢境裏經歷了那麼多。
關於女孩的信息知道的很少,她有沒有逃出那個地方,並不能確定,自己在那裏斷了半個胳膊,奄奄一息的進入下個夢境,然後便完好無損了。
坐着沉思了片刻,嘆了口氣,感覺是在自我安慰罷了,在最後一刻,她是選擇用命救了自己,如果她在夢境裏死了,現實中的她會怎麼樣,同樣死亡還是其他可能?
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那就在這個世界一處處去尋找她,不管結果如何,一定要清楚的知道。
看了看錶,已經快要六點,經歷了這麼多,才過去了幾個小時,天空還是漆黑一片。
關上枱燈靠着床頭,靜靜地思考着接下來的計劃。之前只想着好好活着,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辦法,可是身處天地間,事事並非那麼簡單。
現在可以依靠的便是城主這方的勢力,他與五大家族的關係很是微妙,如果能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在這裏的生存應該可以保障。
至於怎麼體現價值,就要看城主那邊給分配什麼任務。
大體的思路就是這樣,現在掌握的信息太少,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