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是一路人
“雜種”這個詞,出現已經很多年了,最初時是用來形容某些動物的,後來變成罵人的,現如今,同樣是罵人的,不過是罵特定的一種人。
這種人,是從百年前開始漸漸出現的,還是一些大家族帶的頭來着。
一百四十年前,世界曾經歷了一場大戰,當時的敵人,是有“新人類”之稱的群體。
他們天生天賦異稟,擁有着極為特殊的各樣能力,甚至一度被稱為人類下一次進化的模板。
第一個新人類出現的時間,距今六百多年,那時候新人類和人類還能和平相處,一起度過了三百多年和平。
後來有一天,有一位科學家提出了《超級基因學》,證明新人類之所以擁有特殊能力,不過是因為基因蛻變而已。
也是在這個學術提出的五年後,大洋彼岸的美麗國,有一位超級資本家被曝出多次獵殺新人類的事實。
而當時的新人類已經自成體系,甚至擁有了一些小國家的執政權。
他們在得知自己的同胞,因為資本家邪惡的慾望而被殘忍虐殺后,正式向那資本家的家族發動了一場戰爭。
五年戰爭,新人類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們甚至能夠在美麗國政府插手的情況下,強勢殺的那資本家家族險些崩潰。
然而,他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時也終於引起了世界頂級國家的真正重視,他們開始忌憚這群越來越強大的新族群。
而新人類自己,內部也出現了問題,有人的心態開始越來越膨脹,在世界各地作亂不斷。
最終,尚未向新人類交權的超級大國選擇聯合,正式向新人類宣戰。
戰爭之龐大、之殘酷,令那段時間的地球成為了徹頭徹尾的人間地獄。
那場戰爭持續了足足一百四十一年之久!若不是人類最強大的殺傷性武器尚且握在普通人手中,恐怕失敗的就另有他人了,也因此,那場戰爭除了“序列大戰”以外還有另一個名字——新權戰爭。
戰爭的代價,明顯超乎了超級大國政府們的預料,大陸腹地滿地瘡痍,核輻射遍地。
甚至失去了一切空中力量。
人類的數量更是由戰前七十二億銳減至三十三億。
最終,人類不得不選擇離開危險的大陸腹地,倖存者們在各自國家的濱海一代開始建設新的家園。
聯邦,也因此而生。
可笑的是,戰爭結束后至今不過148年,人類曾經耗費無與倫比代價清除的新人類,竟然又在以另一種形式復蘇着。
戰爭雖然結束,新權之爭也以普通人類一方的勝利落下帷幕,但掌控世界的卻不再是曾經叱吒風雲的超級大國。
而是一家家靠着戰爭而發財的大財團。
他們與曾經間接性導致新權大戰開始的那個家族一樣,同樣是極度逐利的資本家,他們同樣渴望着擁有超脫凡俗的能力。
《超級基因學》所帶來的波瀾,在戰後再次席捲這個世界。
一家家財團,他們通過一代代不同民族不同人種之間的結合,以達到篩選基因、創造超級基因目的。
換而言之,他們想重造新人類,只不過,這一次是他們財團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新人類。
聯邦成立后,基因人類一度成為潮流,不單單是頂級財團,就連底層,都有的家庭願意以一輩子的積蓄為自己的孩子娶一個不同於本族的媳婦。
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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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者還專門出了一本書,書里記載着財團基因人類的創造過程,例如這一代你應該娶一個什麼族的媳婦,下一代應該娶什麼族什麼人種等等。
漸漸地,世界上出現了一種極為特殊的人群,他們並不像新人類一樣擁有特殊能力、他們不清楚自己究竟應該算是什麼民族什麼人種、他們擁有着世界各地的樣貌特色、他們並不像財團那樣擁有隻手遮天的能力和財力,他們,被人戲稱為——雜種。
毅力,就是這種人。
他天生性格溫柔,從小到大卻是在別人的冷嘲熱諷中長大,這也是他明明個子比周天要高,卻表現的始終如同一個小弟弟的原因。
因為他的心裏,有着極度的自卑。
周天清楚這一點,從小到大也為了幫他爭口氣而打過不少架,他也更清楚,不論他如何的幫助都沒有用,唯有毅力自己選擇走出來。
所以聽到寧雀的辱罵,他明明很生氣,卻最終選擇了忍耐。
罵兩句就罵兩句唄,他又不是個小氣的人,大不了回頭找個機會罵回去唄,多大點兒事兒。
相對而言,他更想看到這個從小到大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死黨成長起來。
就在二人生火的同時,寧雀也看向了車隊後面的一輛舊式皮卡,不耐煩的招了招手。
下一刻,皮卡上便跳下來了好幾個男人,年齡有大有小,均穿着破舊的衣衫。
他們下車后,便四散而開,有的尋找生火的材料,有的則搭起了帳篷。
這年頭生活壓力大,有很多人為了不讓家裏人餓肚子,便將自己賣給了那群有錢人,與歷史上封建時期的奴僕一般,簽訂賣身契,然後將一生奉獻給自己的主子。
這一切聯邦本是不允許的,但是政府幾乎被架空,真正掌權的財團不允許這種廉價勞動力恢復自由身,所以關於禁止買賣人力的法案始終通不過。
底層的人們也早已經漸漸接受,甚至有人認為聯邦政府想廢棄買賣人力是在斷他們的生路。
據統計,聯邦如今有十億人口,其中30%賣身給有錢人家,剩下的70%里,有接近八成的底層窮困人家,剩餘的才是如今的上層人。
此刻,周天和毅力已經搭好了臨時營地,比較簡陋,他們正坐在篝火旁,感受着空氣中正在急劇下降的溫度,默默地看着正在不遠處忙活的奴僕們。
周天看了毅力一眼,發現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矛盾,他笑了笑,拍了拍毅力的肩膀,開玩笑道:“怎麼?你這是羨慕他們那群人有自己的奴僕了?”
毅力尷尬的撓了撓頭,憨厚道:“沒有……就是覺得他們就這麼被呼來喝去的,心裏有點兒不好受。”
有句話叫,能理解你的一定是和你有過相似經歷的人。
毅力這種人,從小到大,又何嘗不是被霸凌的對象呢?若不是有周天在,恐怕他在初中時就已經輟學了。
其實毅力的家族本在海城也算是有名的,奈何毅力七歲時家道中落,這也就讓他錯過了在臉上植入金色植入體的機會。
七歲之後,他的人生就已經灰暗了下來,不再是被同學們眾星捧月的存在,耳邊時時刻刻迴響着“雜種”兩個字。
放眼聯邦,像他這樣的人不計其數。
周天感受着毅力心中的低落,搖了搖頭道:“你不能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工作雖然低賤,但是最起碼能讓他們吃飽飯。”
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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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那輛舊式皮卡後面,一個小女孩兒正怯生生的遮掩着自己的身影,偷偷打量着這群“上層人”。
周天手指放進嘴裏,猛的吹了一聲哨,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包括那個小女孩兒。
他笑着,忽視了所有人的目光,朝着小女孩兒招了招手。
奴僕中,一個中年男人猛的站起身,臉色煞白起來,在原地微微發抖着。
他是寧雀家裏的奴僕,那小女孩兒是他的女兒,這一次他是被點名帶來一號城的,因為寧雀的成績很好,如果這次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能留在一號城裏,所以他才帶着自己唯一的女兒一起趕路。
他也深知道如今社會上的某些上層人究竟有多麼的變態,所以在車上時就一直叮囑着,不讓女兒下車,然而小女孩兒終究還小,好奇心重,竟然趁着他不注意下了車,還被人看見了。
他知道,這支遠赴一號城的車隊裏,沒有一個人的背景是簡單的,最普通的毅力,他家也曾是海城有名的豪門。
而現在,一直和自家寧少爺不對付的那個氣度不凡的少年,竟然主動招呼自己的女兒。
他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也沒有勇氣阻攔。
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默默走過去。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小女孩兒的身上,讓她臟髒的小臉兒有些發燒。
但是她能感覺到,那個招呼她的大哥哥並沒有惡意,或許這就是她從小磨礪出來的眼力。
來到近前,周天微笑着托起她的小身子,絲毫不介意她身上的骯髒,將她抱在懷中,親切的笑着,問道:“你叫什麼呀?”
小女孩兒有些怯怯的,看着周天那映着篝火光芒的臉龐,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溫和,糯糯說道:“周夢琪。”
周天愣了下,挑了挑眉,笑着幫她捋了捋散亂的頭髮,由衷道:“好好聽的名字啊,那小夢琪今年多大啦?”
周夢琪豎起了兩隻手,十歲。
周天微微晃着身子,問道:“還在上學嘛?”
小夢琪撅着小嘴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看自己的父親,有些心虛的低聲道:“沒有了……爸爸說我們女孩子上學沒用……”
嘆了口氣,周天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卻沒說什麼。
的確,這年頭連人命都不值錢,更別提女孩兒了,她們的命運生來便已經註定。
上層人家裏的女孩兒要麼接受家裏安排的婚姻,要麼就要嫁進那些正在追求超級基因的豪門,畢業后根本沒有自由戀愛的權力。
而底層人家的女孩兒,或許具備自由戀愛的權力,但是早早的放棄學業讓她們失去了眼界,最終究其一生被束縛在一個小地方。
一切早已經穩固,形成了頑固的階層階梯,這顯然不是周天能夠改變的。
周天將手伸進了兜里,取出了三顆糖果,一個拋給了毅力,一個遞給了小夢琪,最後一個留給自己。
小夢琪被糖果精緻的亮晶晶包裝照的眼神亮起,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細細打量着捨不得吃。
毅力則是嘿嘿笑着,頗有些不懷好意的看着周天,道:“天兒,你啥時候也這麼有少女心了?還隨身帶着糖……”
周天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莉奈給的,愛吃不吃。”
一聽這個,毅力反而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最終還是默默的將糖果放進了嘴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