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巫師亂步

第52章 巫師亂步

送走突然登門的客人,福澤諭吉拉住想偷偷溜走的若松情也,將人拽到了大街上。

經過剛剛的談話,他發現這隻黑貓的問題已經刻不容緩了,必須立馬出手干預。

雖然出手干預別人的人生聽起來既傲慢又不可理喻,但他也不想眼睜睜看着對方走向黑暗。

漫步走在僻靜的街道上,福澤諭吉的思緒慢慢回到了十幾分鐘之前。

在送走吠舞羅一行人之後,他曾經跟亂步有過一段簡短的交流,主要是為了了解他身邊的[江戶川亂步]到底跟港丨黑做了怎樣的交易。

據亂步說,[江戶川]企圖在交易中做手腳,利用雙方的情報差拿走真正的蘭波的靈魂,而後用一個複製體贗品來向交易者也就是魏爾倫交差。

複製體所擁有的記憶都是復刻自真正的蘭波,再加上[江戶川亂步]高超的水平,短時間內連最親近的人都發現不了問題。

至於為什麼是短時間,那是因為時間長了人造的靈魂就會不可避免地出現紊亂,言行舉止會逐漸變得異樣,到時候跟蘭波關係稍微近點的人都能發現問題。

不過等到東窗事發[江戶川亂步]早已不在這個世界,到時候任由港丨黑那位魏爾倫怎麼發瘋都影響不到他。

而真正的蘭波則會被[江戶川]帶走,他會嘗試替換對方的記憶,讓自己成為那個被蘭波心心念念記掛的人,以此來彌補自己心靈的空洞。

這樣的行為都不是胡來的問題了,已經到了瘋狂的境地,完全不是正常人會做出的事情。

所以亂步評價自己的同位體——

“果然是個討人厭的小鬼,難怪會招人討厭”也不奇怪。

福澤諭吉還記得得知這個消息震驚又混亂的心情,要不是亂步阻止及時,他當即就想要出去找[江戶川亂步]好好談談了。

想到這裏,福澤諭吉默默將目光移到前面一蹦一跳的人身上。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這位身份特殊的[亂步]只是有些任性而已,那顆隱藏在層層面具之下的心應該還是好的。

就像他養大的孩子那樣。

福澤諭吉與江戶川亂步初遇的時候那孩子也十分任性,好幾次都惹得他控制不住想要動手招呼兩下。但任性歸任性,一個人在社會上艱難生活的江戶川亂步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

結果沒想到兩個人本質完全不同。

亂步說[江戶川亂步]想要蘭波的靈魂是被對方的特質吸引了,他認為只要得到蘭波的靈魂就能擁有一樣的東西,甚至為此不惜違背交易的原則。

魏爾倫其人福澤諭吉是知道的,過去那段往事他也知曉一點。

好歹他也替政府工作過,一些機密情報對於他來說並不難獲得。而且他身邊還有江戶川亂步這個外掛,基本上只要掌握一點蛛絲馬跡,亂步就能將完整的真相重構出來。

魏爾倫跟蘭波之間的糾葛也很簡單,就是一個關於救贖與被救贖、以及陰錯陽差導致結局走向BE的故事而已。

說來挺老套,但[江戶川亂步]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羈絆,乍見之下心中的怪獸就失控了。

好在在場的人中有一個森鷗外,魏爾倫自己也沒被完全沖昏頭腦,沒有踏入[江戶川亂步]的陷阱,否則——

結束回憶,福澤諭吉在原地站定。

左右打量了一下,他沖前面疑惑回頭的人說到:“要來坐坐嗎?”

若松晴也歪着頭看了他一會兒,再一次妥協了。

三兩步蹦躂過來,他將自己扔到藤製的長椅上,“說吧,大叔準備怎麼勸我?”

福澤諭吉走到他身邊坐下,開口沒有說什麼大道理,而是普通聊天般聊起了生活,“你過來這麼久了好像一直沒有提過回去的事情,你的家人不會擔心嗎?”

他問得隨意,若松晴也卻不會真的當成家常來聽。

恐怕聊家常是假,摸清他的底細是真。

目光不着痕迹地掃過福澤諭吉身上某個位置,他在心底笑了笑。

也不知道對面有幾個人在旁聽?

他猜至少有三個。

太宰治、江戶川亂步以及費奧多爾.D。

對於一場秘密會談來說,這個旁聽人數實在有點兒超標。但沒辦法,誰叫那些傢伙們都很缺乏安全感呢,他也只有包容了。

收回目光,若松晴也露出不太樂意的神情,“好無聊,大叔你確定要聊這些?”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依靠這些話題慢慢拉近的,你不告訴我我怎麼了解你,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樣聰明的頭腦,亂步。”搖搖頭,福澤諭吉耐心說到。

撅了撅嘴,若松晴也不情不願道:“我的生活沒什麼好說的,反正就是研究一下感興趣的課題、跟客人做做交易、偶爾出去尋找材料,每一年都差不多。”

“那你的家人呢?你們住在一起嗎?”

福澤諭吉沒有放棄,仍舊不斷提起最初的問題,對左言他顧的[江戶川亂步]步步緊逼。

“......”

抿緊嘴唇,若松晴也表露出有些生氣的模樣。

“家人家人家人、大叔你除了這個就不會問其他問題了嗎?知道他們怎麼樣又如何,他們跟你又沒有關係!而且你說這個是想趕我回去嗎,好,那我走。”

他大聲叫嚷一通,猛地站起身就打算離開。

“煩死了,我不要跟大叔聊天了。”

福澤諭吉當然不會讓他離開,見狀趕緊說道:“家人是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如果彼此之間有摩擦會對生活造成很大影響。你不怎麼擅長人際關係,我只是怕你不知道怎麼跟大家溝通。”

他這番解釋其實很牽強,換成真正敏感的人在這裏肯定不會再聽他多說一句。

不過也不怪福澤諭吉,他本身就不是能言善辯的性格,在背後出謀劃策的江戶川亂步也是社交白痴,兩個人湊到一起能憋出這些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原本福澤諭吉想過去找太宰治取經,但被江戶川亂步制止了。

對付[江戶川亂步]這種性格的人,真情流露的語言比精雕細琢的話術更有用。

頓了頓,怕將事情搞砸的福澤諭吉還是換了個話題:“聽中原說你們那邊巫師分為先天和後天,那你是天生巫師還是後天覺醒?”

若松晴也站在原地沒說話,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兩人僵持幾秒,最後還是若松晴也退了一步。

也不能說是退了一步,準確來說應該是一種賭氣的心態。

[江戶川亂步]從來沒有對誰敞開過心扉,因為他能看透一個人心底最真實的東西。以往不是沒有遇到過如福澤諭吉這般想要“規勸”他的人,但無一例外都被證實是居心不良,長此以往他自然會對周圍人報以極高的警惕心。

現在之所以對福澤諭吉不同,只是因為對方是另一位江戶川亂步的監護人。

[江戶川亂步]了解自己,所以他很好奇,會被“自己”信賴的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或許還抱有一種看能不能藉此找到福澤諭吉的破綻,從而證明同位體的眼光不如他這種搞事心態。

當產生這種心態之後,接下來不管福澤諭吉問什麼他都不會跑了,因為他不相信對方能夠說服他。

當然了,這一切都只是若松晴也根據[江戶川亂步]的人設演出來的戲而已。

最近這段時間積分進賬的速度有所放緩,但偏偏他需要動用積分的地方又很多,為了不出紕漏,他只得來這麼一場戲賺取零花錢。

搖搖頭,若松晴也不再走神。

“我是後天轉化來的巫師,我父母是普通人,我們很早就分開了。要問為什麼分開,因為我從小就是很壞的傢伙,會用家裏的黑貓做實驗嚇得他們,還會使用一些邪惡的咒語導致周圍人受到傷害。沒有人喜歡壞傢伙,我也受不了他們總是一驚一乍的樣子,就乾脆離開了。”

“反正我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不如說沒有人限制我使用力量之後我可以過得更好,家人朋友的存在對於我來說不是必需品。”

劈里啪啦回答完一串問題,他定定看向福澤諭吉,一副“我看你準備說什麼的模樣”。

一開始福澤諭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若松晴也剛剛的語速有些快,一些單詞模糊在一起聽着很費勁,但很快他就將那一長串話捋順了。

隨後他就狠狠皺起了眉。

“你不是壞孩子。”

福澤諭吉的語調十分堅定,仿若追星的腦殘粉,比當事人還要堅信某些事實。

“你的父母並不理解你,對嗎?他們或許連自身具有巫師的血脈都不知道了,所以才會在你突然覺醒之後感到害怕,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這不是你的錯,亂步。”

若松晴也的話很有誤導性,如果不了解他的人很容易被帶偏,順着他的話去理解他。但福澤諭吉知道不是的,不管哪一個江戶川亂步都不會是那樣的人。

所以那段往事裏真正受傷害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江戶川亂步]自己。

想來[江戶川亂步]覺醒時肯定還是個小孩子,而小孩子的好奇心又最為旺盛,為此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福澤諭吉敢肯定,那時候的[亂步]只是對自己身體內突然出現的力量很感興趣而已,那些突如其來的舉動都是為了研究並掌握它,實際上[亂步]並沒有藉此傷害誰的意思。

而且“你的父母...是不是連你的智慧都無法理解?”

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如果那對父母如江戶川亂步的父母一樣,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江戶川亂步]根本不會走到這一步。他應該跟亂步一樣,覺得世界奇奇怪怪、自己普普通通,而不是產生世界正常有序、自己才是格格不入的怪物的想法。

過於強大的力量與智慧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都不是好事,既容易傷害自己也容易傷害他人。

所以亂步的父母從小就以他們那天才的頭腦告訴亂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孩,他能看穿的東西大人都能看穿,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原本這對天才父母會在亂步慢慢長大時逐步讓他看清世界,奈何命運弄人,沒等到那一天他們就雙雙遭遇意外過世了,這才讓福澤諭吉碰到了江戶川亂步。

回想起自己剛遇到亂步時的情形,福澤諭吉不自覺攥緊了手。

他不敢想像一個小孩子要如何面對來自世界的惡意,那種被全世界排斥的感覺一個成熟的大人都撐不住,何況是一個孩子。

若松晴也看了一眼完全代入到情景中的福澤諭吉,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沒有誰能真正理解一個人,我也不需要他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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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馬甲在正主面前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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