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入海(第一更)
大祭司眼角有淚:“尊達,還有一點!”
“你說!”
大祭司說:“媚兒目前氣色尚佳,但絕情咒隨着本體的消亡會自行消亡,已經過了半月有餘,再過半年,她……她就不可能再回來了!”
只有半年時間?方小林心一縮,這個無比艱難的任務還有如此短暫的期限,難了!他點頭:“我知道了,半年之內我會回來!”
占宏輕聲說:“不管你是否成功,半年內你都要回來,萬一……你回來見她最後一面吧!”淚水已滿眶。
方小林手伸出,輕輕握住媚兒的手:“媚兒,你等我半年,我會回來看你!”身子一起,直落山谷之中,加速,瞬間出現在谷中,雷奔和軍峰一齊迎上,方小林二話不說:“給我一匹馬!”
雷奔手一伸,馬韁遞過:“兄弟,一路小心!”根本不問他做什麼。
方小林點點頭:“多謝兄弟!我去了!”兩腿一夾,紅馬飛馳而出,蹄聲隱隱,早已出谷而去。
紅馬如風,馳過遼闊的陽東大草原,大草原上秋風蕭瑟,一如他此刻的心境,秋風急,也急不過他的心!時間!時間!他只有半年的時間!曼曼離開了他,他的心已死了一回,那一次他是真正的無能為力,但這次,他要將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不管難度有多大,不管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這樣做,就算他真地無法成功,他也要用這一番心意來回報她的真情!
大草原上已經恢復了平靜,無數的牧民在大草原上自由地遊盪,看着地平線上飛馳而過的大紅馬,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人,也沒有人在意。現在的大草原是自由的樂土,天地間的生物都在這片天空自由地張揚。
從大草原一路向南。是寧城!大草原南邊地門戶,是方小林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這裏頗有些中國南方地雅緻,出了大草原就是千里水鄉,這裏是最先解放的地方,由大祭司帶兵解放的,從綠草如茵的大道上穿過。進入寧城,城中一片安詳,他聽得最多的名字是:尊達和大祭司,聽到最多的議題是全國的大勝利,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但勝利地喜訊才剛剛傳到這裏。
急馳了一天一夜,大紅馬已經累了,方小林下馬。前面是一家客棧。
進入,馬韁交給小二,方小林坐下:“來一碗茶!”
店小二連忙跑過來:“客官從哪裏來?累了吧?”好親熱!
方小林平靜地說:“北方!”
兩個字吐出,頓時所有人一齊回頭,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一個年輕人站起:“老兄。你來自北方,可曾聽到京城的最新消息?”
京城的最新消息?會有什麼消息?方小林不懂:“有什麼最新消息嗎?我沒聽說!”
年輕人失望地說:“原來你也不知道!我聽人說尊達不願意稱帝,總想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改變主意。”
方小林笑了:“他不會稱帝的,也不會改變主意!”
另一人笑了:“老兄說得這麼肯定,為什麼?”
方小林淡淡地說:“他既然當眾宣佈不稱帝,自然不會自食其言,我出京之時,各位族長、大祭司將國事打點得有條不紊,還需要他做什麼?莫非你們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
“不!不!”幾個人一齊搖頭:“現在的生活是我們做夢都沒想到的,又怎麼會不滿意?只是尊達為我們族人做了這麼多。我們不知道如何報答他老人家而已。”
“是啊!”另一名老者說:“要是他老人家稱帝。才好接受全體族人的謝意啊!”
眾人一說起尊達,頓時個個cha嘴。熱鬧非凡,一口一個“他老人家”,尊敬到了極點,方小林心中地鬱悶慢慢散開,自己或許真的有違天意,或許真的難以逃拖上天的懲罰,或許需要接二連三地承受痛苦,但有了這些普通百姓的認可,為這些百姓帶來了實實在在的恩惠,自己一個人地前途命運又何足道哉?媚兒,如果你因為我而成為犧牲品,我們也不必傷感,因為我們一起創造了奇迹,一起締造了這個偉大的傳奇!
喝乾茶,方小林站起:“各位兄弟們,我有事需要去海邊,誰知道怎麼走?”
“海邊?”年輕人皺眉:“去海邊做什麼?”
方小林沉吟:“是大祭司的指令!”他需要出海,就需要一些東西,受時間所限,無法一一自己準備,人多力量大,或許這些當地人能幫自己一把吧,姑且將大祭司的名字提一提,看看效果如何。
效果出乎意料之外,此言一出,頓時人人動容,老者唰地站起:“小兄弟,你是戰士?”
方小林緩緩點頭:“是!”
頓時群情激奮,戰士!與上四族直接作戰的英雄!是他們心中最值得敬重的人!年輕人上前一步:“兄弟,你真了不起!我帶你去海邊!”
方小林大為感激:“謝謝了,兄弟!走吧!”
年輕人點頭:“走!從這裏出去走小路不出十里就到,但騎馬就得繞大圈子了,你是……”
方小林點頭:“走走吧,我得趕時間!”年輕人前面領路,後面也跟着幾個人。
年輕人大笑:“不瞞兄長說,我也曾報名參軍,但由於身體底子太差,被刷下來了,今天能夠為戰鬥英雄出一分力,深感榮幸!兄長參加過哪場大戰?”
方小林含糊地說:“也沒多少,大多是戰友們在出力!”
“兄長過謙了,金門之戰參加過嗎?”一個中年人說:“聽說這一戰打得痛快,我們只死傷一千多人,敵人損失了一萬五!”
方小林搖頭:“不是這麼回事,我們那一戰損失了三千之眾!三千精英啊,都是最早參與抗戰的英雄!”
老者突然說:“小兄弟這麼清楚,莫非是那個時候就在軍中?”眼睛裏有激動的神情。
方小林不置可否,自顧自地說:“穿金山,過幽門谷,攻霧門、下霧之城,進攻宿莫,直至狁城,我們的軍隊共計損傷二十三萬有餘,這二十三萬人的性命才換得了今日地大好局面,各位兄弟們,記住他們吧,他們才是真正地英雄!”想起陣亡的將士,他彷彿又回到了那血與火地歲月。
眾人聳然動容,眼前這個人還不僅僅是一個軍人,而且是一個老牌軍人,這貫穿全國的戰役他居然如此熟悉,連死傷人數總數都這麼清楚,難道竟然是尊達身邊的人?
年輕人頭腦靈活:“兄弟,聽說尊達率軍攻取金門之時,是沖在最前面的,你見過他老人家吧?”
方小林笑了:“見過!不過他可並不太老,也不會喜歡你們把他叫老的!”
所有人大笑,老者笑道:“我也知道尊達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但這只是我們的敬意,小兄弟別生氣。”
表示了半天的敬意,老者才回到主題:“小兄弟這次去海邊,不知是有何公幹?老朽幾人能否為小兄弟出點力?”
方小林點頭:“多謝老丈了!我這次出海是尋找海族,需要一條船,不知各位能否幫我這個大忙?”
“沒問題!”年輕人笑了:“我家就在海邊,家裏正好有一條船,不過不大!”
“太好了!”方小林微笑:“我會給你錢的,買下來!”他身上還有五枚金色的“金”,一般一個國家解體之後,貨幣是會變換的,但眼前還沒到那一步,這貨幣依然值錢,五金足以買到一棟大房子。
年輕人不高興了:“老兄,你這就是瞧不起我了!為英雄做點事,說什麼錢?”
老者沉吟:“尋找海族?這可是一件難事,老漢在海邊生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海族之人,大海之上兇險無比,大祭司派小兄弟出海,可是向海族傳達勝利的喜訊?”
方小林搖頭:“這件事情你們就別問了!”
涉及到軍情,別人當然不敢多言,一路無他話,直抵海邊。
一望無際的大海波濤洶湧,海天一色之間,看不到一線陸地,好一個讓人震撼的大海,好一幅壯闊的畫面!方小林站在海風中,看着腳邊的那隻舊船,回頭:“各位鄉親們,多謝了!”
所有人舉起手,揮手,風中傳來的當然是“早去早回”“一路平安”之類的套話,雖然是廢話,但一樣動人!
腳尖一點,輕盈地上船,船帆一順,小船直向大海中馳出,方小林手伸出,掌心是五枚金色的貨幣,輕輕一揮,五枚金幣就象一隻手托着,緩緩地飛向年輕人!風中有他平和的聲音:“我帶着錢沒有任何作用,給你吧!”
年輕人手一伸,五枚金幣輕輕悄悄地落入掌中,臉上全是不敢相信:“這是怎麼回事?”錢飛得這麼慢,他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他人都去了好遠了,聲音就象在耳邊,這樣的奇事他也不見過。
有人小心地說:“莫非這是軍中的法術?”
“軍中除了尊達和另外一位女法師,誰還有法術?”抬頭,遠方的海面上一排大浪馳來,小船高高拋起,但船上之人隨之而起,彷彿牢牢地粘在船頭,身影在濤天大浪中穩如泰山,天地氣勢無邊,這個人更具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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