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04)
【06.財產公證】
陸笙性格藏不住事,陸西陵跟周潛步步為營的計劃,架不住她情緒上頭一句話捅破真相。
陸爺爺氣得差點吹燈拔蠟。
陸笙軟磨硬泡,周潛主動提議做財產公證,表明他真的只想要陸笙這個人,自己賺的錢,如數交給陸笙,今後倘若走到最壞境地,無論誰對誰錯,他都願意凈身出戶。
陸爺爺十分不以為然,嘲笑周潛凈身出戶又能留下幾個錢,夠不夠他的重外孫(女)去國外鍍一趟金。
終歸,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陸爺爺不鬆口也得鬆口了。
夏郁青全程參與,津津有味,跟陸西陵說,感覺像是看了一部八點檔豪門題材連續劇。
陸西陵問她能不能有點自己也是這“豪門”一份子的自覺。
夏郁青就很認真問:“那我也要跟你做婚前財產公證嗎?”
“你有多少財產需要專門公證?”
“我是說你!”
“我的就是你的。”
“萬一我們離婚了,我要分走一半……”
陸西陵氣笑,敲她腦袋,“一個常識,離婚的前提是先結婚。”
*
【07.預習】
要趕在陸笙肚子顯懷之前辦完酒席,時間相當倉促。
陸笙不喜酒店式婚禮,但這是爺爺鬆口的前提條件,她不得不妥協。
爺爺的想法是,她要辦那種小清新的,年輕人喜歡的,他也不攔着,兩種同時籌備,并行不悖,反正在他這兒,陸家嫁女怎可不風風光光。
是以陸笙找了兩個婚禮策劃的團隊,每天的工作就是對方案。
作為“豪門”當事人,又被陸笙欽點為伴娘團一員的夏郁青,參與了很多籌備工作,那一陣除了上課,就是往市中心跑,陪着陸笙挑選捧花、敬酒服、婚紗等各種東西。
陸西陵問她怎麼這麼積極。
她說這叫預習,學霸在任何領域,都不打無準備的仗。
陸西陵說,洞房花燭夜需要預習嗎?他隨時有空奉陪。
*
【08.沒白打】
年節前後,陸笙訂製的中式婚褂趕製出來了,品牌方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送上門來,讓陸笙試穿。
飛鸞團鳳的裙褂,金線織就,穿上試了妝,鏡中人幾分動靜皆宜的端莊。
陸奶奶瞧過,覺得首飾壓不住衣服,取了自己的妝奩箱來,找出赤金的手鐲與耳飾。
是她年輕時戴的,那樣式經過幾輪的時尚輪迴,現在再看一點不顯過時,反有種復古的精緻,奶奶說,都是當年工藝精湛的老金匠,手工一刀一刀鑿出來的。
陸笙喜歡得不得了,“我之前一直覺得金好俗氣。”
奶奶說:“那是因為你還沒到年齡。我這兒還有翡翠和深海珍珠,等再過幾年,你就知道,比你那些鑽石水晶的漂亮多了。”
奶奶拍拍雕花的妝奩箱,笑眯眯看向夏郁青,“小青青,剩下的另一半就是你的。可別叫你奶奶等太久。”
這日夏郁青回家,耳上多了一對耳飾,白玉質地,雕成了小朵枳花的形狀,十分靈巧秀致。
陸西陵注意到了,“奶奶給你的?”
“對。”夏郁青湊近,“好看嗎?”
“嗯。”陸西陵抬手,輕輕捏一捏她的耳垂,“這是我媽媽曾經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夏郁青霍然轉頭。
她眨眼時睫毛長歇,讓人想湊近親一親。
陸西陵也是這麼做的。
“喜歡嗎?”陸西陵問。夏郁青點頭,認真地說:“……突然覺得,我這耳洞沒白打。”
*
【09.紗裙與西裝】
陸笙的婚禮安排在年後,先小型婚禮,后酒店酒席。
那天天氣是很給面子的大晴天,尚有些春寒料峭,但擋不住氛圍熱烈。
作為兄長的陸西陵,在場內負責接待客人,時而看見夏郁青噠噠噠地拿了點什麼跑上樓上的化妝間,沒一會兒,又噠噠噠地跑下樓,像是安了個馬達一樣不知疲倦。
夏郁青第三回回到化妝間,拿了幾個充饑的小麵包。
趁着尚未開始化唇妝,陸笙拆了麵包,撕成小片喂進嘴裏。
伴娘團里還有個女生,是陸笙最好的朋友,大家都叫她Yuki。
Yuki此刻對陸笙說:“我追的CP就這麼BE了,還是你親手拆的。”
這個Yuki,就是那個磕“霸總和助理”社會主義兄弟情的妹子。
經過一上午,夏郁青跟陸笙的這幾個朋友也混熟臉了,她以為Yuki說的是追星,就問:“什麼CP。”
陸笙詭異地沉默了一霎,“……青青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Yuki卻有點混亂樂子人的心態,對夏郁青笑說:“你老公和她老公。”
夏郁青反應了兩秒鐘,“這……”
“你可千萬別細想,就當沒聽到。太精神污染了。”陸笙露出痛苦的表情。
然而夏郁青卻較真起來,問Yuki,“那你是磕年上還是年下?”
Yuki:“年下。”
夏郁青:“那不行。”
Yuki:“怎麼?”
夏郁青一生要強:“陸西陵怎麼能是受呢?”
陸笙要瘋了,“……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忙了整天。
晚上的afterparty開始,夏郁青見沒什麼再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就先回房間去了。
刷卡,一推開門,陸西陵也在。
他靠着欄杆的陽台,手裏拿着一支煙,遙遙地看着不遠處熱鬧的人群。
夏郁青走過去,“你怎麼比我還先逃啊?”
陸西陵笑說:“太吵了,我躲一會兒。”
“也不叫我。”
“看你玩得很開心。”
夏郁青雙臂撐在欄杆上,轉頭打量陸西陵片刻,“你是不是有點失落?”
陸西陵沒否認,吸了口煙,“老給她收拾爛攤子。一朝嫁出去,有點不習慣。”
“我最羨慕笙笙姐的部分,就是她有你這樣一個哥哥。”
陸西陵轉頭看她,笑了聲,“你是覺得我對你不夠好?”
“不是啦。”
“你就是太過獨立了,讓我沒什麼發揮的空間。”陸西陵認真說道。
“哪有你這樣的,操心還會上癮嗎?”夏郁青笑說。
一旦放鬆下來,便覺得比跑了馬拉松還要累。
夏郁青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不想再動彈了。
陸西陵叫她直接洗澡休息,他去跟陸笙他們打聲招呼。
半小時后,陸西陵回到房間。
已經洗過澡的夏郁青趴在床上,雙腳蜷縮又放開,說覺得腳疼。
陸西陵走過來,在床沿上坐下,問:“哪兒疼?”
“腳掌。”
她今天穿的是一雙稍帶一點跟的皮鞋,對於習慣常年帆布鞋的人而言,這種程度已經有些勉強。
陸西陵抓住她的腳踝,往懷裏一拉。
腳掌被握住,他似要幫她捏一捏。
她怕癢,忍不住往後縮,一邊笑一邊掙扎,“好癢,你放開我。”
陸西陵緊握不放,她腳底抵住了襯衫的紐扣,一點微涼觸感。
“他們都去了陸笙和周潛的房間,你去不去?”陸西陵問。
“鬧洞房么?”夏郁青笑。
“比較文明的那種。”
“你要去嗎?”
“我都行。”
“會缺我一個嗎?”
“不缺。人多着。”陸西陵手掌無意識摩挲她的腳踝,已然有兩分心不在焉。
相處日久,夏郁青已經對他的狀態了如指掌。
而陸西陵沒有擅動,抬眼看她,忽說,“你今天穿的裙子不錯。”
那伴娘服是三層的紗裙,很是甜美,夏郁青也是第一次穿這樣的風格。
氣氛一霎便微妙起來,夏郁青低聲說,“……已經換下來了。”
“再穿一會兒。“
陸西陵鬆了她的腳踝,起身,拿起了一旁沙發上的紗裙扔給她。
沒有給她穿戴整齊,拉好拉鏈的機會,他將她按坐在床沿,蹲下身。
夏郁青眯眼低頭去看,穿一身深灰色西裝的陸西陵,有種清正嶙峋的氣質,也因此與他正在進行的事情形成強烈的反差。
他拂開薄紗起身,湊近,故意打算吻她,叫她嘗嘗自己的味道。她赧然別過頭,伸手去推他的腦袋,聽見低沉促狹的笑聲。
此處沒有措施,陸西陵叫她幫忙。徹底毀掉了那紗裙。
洗過澡,陸西陵帶一陣果木香味的的水汽來擁抱她,黑暗裏低聲說:“青青。”
“嗯?”
“……誰勸你讀的學碩?”平白讓他多熬一年。
夏郁青哈哈大笑。
將要睡着時,陸西陵看見床頭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
陸笙發來的微信,問他睡了沒有。
陸西陵輕緩地抽-出壓在夏郁青腦袋下的手臂,給陸笙回了條消息。
幾分鐘后,陸西陵換了衣服拿上房卡,悄無聲息的出了門,在樓下門口跟陸笙碰頭。
兩人走去屋后的庭院,坐在廊下。
陸西陵見陸笙縮着肩膀,脫了自己的外套扔給她,“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
陸笙笑說:“想跟你說兩句話。”
陸西陵看她一眼。
陸笙兩手捉着外套,也看他一眼,笑說:“恭喜你現在甩掉一個大包袱。”
“什麼話。你結婚了就不是我妹妹了?”陸西陵淡淡地說。
“我說真的……這些年,辛苦你了。”
陸西陵沒作聲,有些受不了這突然煽情的氣氛。
“我知道我們都很自私,所有的壓力都是你一個人在承擔。”
“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陸笙笑說:“我雖然一直被你評價為不着調,但是我會試着努力做好一個媽媽的。以後,你要多為自己、為青青考慮一點。”
陸笙站起身,“哥,我能抱你一下嗎?”
陸西陵警覺地後退一步。
而陸笙已經衝上前來,結結實實地抱了他一下。
陸西陵嫌棄地“嘖”聲,但沒推開她,看在她是孕婦的面子上。
陸西陵回到房間,換回睡衣躺下。
關上枱燈時,夏郁青腦袋靠過來,迷迷糊糊地說:“……你去哪兒了?”
“跟人幽會去了。”
“……真的嗎?我不信……”她嘟噥一句,下一秒就又睡著了。
陸西陵輕輕捏捏她的臉頰。
因為她對他的絕對放心,有種微妙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