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程雨凝一言不發還神情恍惚,讓干站在樓下的姜淺不太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自己有哪句話說錯了？
她茫然地和身側的張小琪對視了一眼，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助理縮起脖子搖搖頭。
那是怎麼回事？是太陽太曬，女主角中暑了？
姜淺無措地抿抿嘴,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把程雨凝扶住的時候，對面身着藍色裙子的女人終於回過了神。
她揚起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最近減肥減得有點過,站久了就頭暈，快進來吧。”
程雨凝說完后立刻轉身,不想讓姜淺看清她的表情。
兩人跟着她進了樓,刷卡上了電梯；小小的空間內，儘管她低着腦袋試圖掩飾,可仍讓人察覺得到她的狀態並不算好。
姜淺想起圈裏有不少模特因為過度減肥而身體消瘦,幸運一點的只是低血糖,可以慢慢調理；可那些得了厭食症的,精神疾病就不是這麼好治療的了。
她嘆了口氣,“雖然瘦一點上鏡好看，但一切還要以身體為主,生病了的話無論拿多少錢來換都不值得。”
聽到這話的程雨凝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而後突然抬起了頭。
“我知道了。”她眼睛亮閃閃的,一連點了好幾下下巴,還在腦海里嚷嚷着。
‘系統！她在關心我欸！’
【看到了看到了！】
一宿主一系統激動地就差沒原地撒花,可程雨凝突變的狀態又讓姜淺納悶兒了起來；難道真的是外面太陽太大,一進室內就回復紅潤氣色了？
但是該說的話還得說,“沒事兒,照顧好自己,之後拍外景多帶點防中暑的東西。”
“好~”
姜淺話音剛落,身旁的程雨凝迅速答應了下來。
簡短的對話過後，電梯很快就到了八樓，這裏是卓越傳媒專門提供的員工宿舍，刷卡上樓電梯入戶，最大程度保護了樓內藝人的私隱。
一進門，程雨凝將早就準備好的小熊拖鞋放在了姜淺腳邊，“我前幾天看了你的直播，雖然沒有你家大，但是我們有很多相似的裝飾，都是我搬進來前好好挑的。”
她提前不知道張小琪要來，邊說邊在旁邊的鞋櫃裏找出了一雙一次性拖鞋；小助理靦腆的笑笑，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
正如程雨凝所說，整個空間一看就是被精心裝飾過的。
姜淺的視線掃過屋內，牆上掛着幾幅並不算名貴的畫，四處乾淨整潔，充斥着家的味道。
整個風格確實和她相近，如果她住的地方小一些，估計也會裝修成這個樣子。
“那個我也有一個。”看着看着，姜淺突然有些驚喜地指着沙發上的小豬玩偶，“我在書房放着，讀劇本的時候靠着可舒服了。”
程雨凝立刻哇了一聲，“我也是讀劇本的時候抱着的！”
自己居然和姜淺有同款！
她高興地把兩人帶到沙發旁邊，“我去倒杯水，就當這裏是自己家，隨意點。”
程雨凝哼着小曲兒走到廚房，整個人都洋溢着喜悅地心情，洗杯子燒水一氣呵成，還專門把自己親手做的蜂蜜檸檬弄出來了點。
忙着忙着，她突然想起來了。
‘哦對，差點忘了，姜淺的好感度現在是多少？’
還是沒逃過這個問題...系統磕磕巴巴半天沒回答。
‘你直接說吧，十五二十？難道一下子飆升到了三十？’
【宿主我告訴你你可別生氣啊...】
‘你說吧，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系統都快要流淚了，【現在就只有2點...】
程雨凝：“……”
‘怎麼會只有兩點！’她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覺得肯定是二貨系統又搞錯了，不信邪地自己去觀察姜淺頭頂的數字。
姓名：姜淺
愛好：丸子、錢
害怕：沒錢
氣運值：87
好感度：2
……
居然真的只有2！
在看清楚那孤零零的數字后，程雨凝的臉垮得像一隻吃不到草的驢，傷心程度堪比自己買的愛犬被偷，調查一番后發現偷狗的居然是自己的前女友一樣。
恰巧此時的姜淺也在朝這邊觀望，瞥見廚房的玻璃門裏探出半個腦袋，她還笑着抬起擺了擺手。
明明難受的快要去世，此時的程雨凝也只能強顏歡笑地回了個招呼。
然而就在下一個瞬間，她突然發現姜淺頭頂的數字閃了一下。
【姜淺好感度+0.24】
程雨凝：“！”
天！降！紅！雨！
目前好感2.24，實現了八分之一的巨大增長！
程雨凝親自表演了什麼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淺淺你等一下，水還沒燒好~”
她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激動地又從罐子裏多加了一片檸檬給姜淺。
在高氣運值的人身上有了進度是好事，但系統卻不明白了。
【好奇怪，為什麼會加小數。】
這樣豈不是會讓攻略進度變得很慢，那什麼時候才可以從姜淺那兒拿到積分，【宿主，要不...】
可它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程雨凝給懟回去了。
‘小數也好，我不嫌棄。’
壺裏的水很快滾了起來，她倒了三杯，用托盤端到了沙發那邊；姜淺把做滿了筆記的劇本往旁邊移了點，說了句謝謝。
“我稍微加了點礦泉水，可能稍微影響了點口感，但是現在就可以喝...哇！原來你也喜歡直接在本子上畫啊！”
程雨凝說著說著，在看到姜淺面前的劇本時話茬子拐了個彎，“我和你一樣！”
她說完后迫不及待地從茶几下把自己的本抽了出來。
姜淺眨眨眼望去——程雨凝那原本裝訂整齊的劇本上花里胡哨貼了好多備註；她粗略地翻着頁，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和熒光筆的痕迹。
那一瞬間她覺得有點奇妙。
沒有人會討厭做事認真的人。
【姜淺好感度+0.12】
程雨凝也是一樣，一時間連繫統的提示音都給忽略了。
兩個人沒有墨跡多久，聊了一會兒之後就準備進入正題，畢竟今天見面的主要目的是來對戲的。
《未戎》的拍攝場次很早就公佈了出來，進組的第一場就是初晚、君滄連，以及容音初遇，約定一起行走修真界的戲份；當然，也是初晚對女扮男裝的容音一見鍾情的那一天。
“你想怎麼演？”姜淺問道，“這一段台詞是你和君滄連得比較多。”
程雨凝想了一下。
“劇情設置是初晚心繫容音，一直想着法子對她好，但容音性格冷淡，對她不冷不熱，多是拒絕。”她沉思片刻，“我沒有暗戀過人，所以主要缺的是那種感覺...”
“要不然我就對你瘋狂獻殷勤，你瘋狂拒絕我，讓我感受一下被拒絕的痛苦？”
原本低頭看本的將姜淺：……？
屋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感覺到氣氛不太對的系統冒了頭。
【宿主你這樣會讓她覺得你很奇怪...現在去遊樂場還來得及...】
程雨凝雖然沒理它，但心中還是有點忐忑。
她靜靜望着對面的短髮女人：
姜淺想了想，“行啊。”相較於一遍一遍地琢磨台詞，研究角色心理這點也更適合她。
心想事成的程雨凝：哦耶！
“那現在開始你只要拒絕我就好了。”
“好。”
“我們現在開始？”程雨凝試探性地問道，姜淺深呼一口氣，臉冷了下來卻沒有回答。
意識到她進入了狀態，程雨凝也清了清嗓子，“淺淺你喜歡吃什麼？”
“飯。”
很好，很簡潔，很容音。
她想了想，“那我幫你倒杯水吧。”說完后右手朝着桌上的杯子探去，下一秒就見姜淺用掌心緩緩地壓住了杯口。
程雨凝：“……”有點難受。
“你餓不餓，要不我給你準備點吃的？”
姜淺目不斜視：“否。”
見她坐在那兒像個木頭人一般，程雨凝決定下猛葯了。
“我喜歡你。”她喊道。
“抱歉，我只當你是朋友。”
程雨凝不信邪，“我們要不要在一起，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大業未成，豈能沉迷兒女私情。”
這一番話冠冕堂皇而又極具正氣，讓程雨凝一時語塞，感覺渾身冰涼。
她茫然地抬頭看了一眼空調，發現溫度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設置成了十九度。
很好，一定是空調的問題，和她心態不穩沒有關係。
程雨凝這樣想着，又覺得低溫容易感冒，於是從桌上拿起了遙控，“你冷不冷。”
——冷、冷的要死了。
姜淺真想這麼回答，就在屋裏呆了這麼一會兒，她的雞皮疙瘩冒了一胳；但她現在不能確定程雨凝是在跟她對戲，還是單純地在提問。
於是她決定堅守人設，昧着良心回了一句，“現在是夏天。”
程雨凝：“……”
好演員啊。
“好了好了不對了，我已經充分體會到容音的直男了。”她苦笑，“我現在心裏和身體一樣冷。”
姜淺見她叫停，也鬆了口氣，“溫度稍微調高一點吧，你穿裙子冷嗎，要不拿個毛毯？”
【耶耶耶~宿主，姜淺在關心你，快快衝沖拿下積分！】
程雨凝搖搖頭，“我沒事！”
“對了，我有件事想問你。”
姜淺坐正了些，“怎麼了？”
“我不是第一次進組嗎，不太清楚要帶什麼東西，你有沒有建議之類的？”
姜淺想了想，“拍攝是在B市，有點遠，加上主演來回可能不太方便，要收拾好幾個行李箱吧。”她說著有些好奇，“不過你的經紀人沒有幫忙嗎？”
程雨凝搖搖頭，“陳姐幫我收拾了，但是我還是有點擔心。”
那就是新人進組的緊張通病了。
“帶一點你平時看見了就會放鬆的東西，床上的玩偶，或者小豬。”姜淺拍拍身旁小豬抱枕的腦袋，“你不是喜歡抱着她讀劇本嗎，我也準備帶着個，到時候還可以一起拍照。”
程雨凝一聽這話，眉眼彎彎，“好。”
【姜淺的好感度又增加了！宿主加油啊！積分就在眼前！】
但她沒笑多久，又惆悵了起來，“還有一件事，就是和寧影帝...”
肯德基瘋狂星期四——姜淺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怎麼了？”
“就是我和他的感情戲。”
程雨凝說這話時背都駝了下來，語氣里全部是擔心，“寧昇言今年才二十九，而且入圈多年沒有緋聞，是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哎呀，我就直說了，我害怕被他的粉絲狙。”
和圈內的其他影帝相比，寧昇言的粉絲構成很是不同。
他成名的時候才二十歲，再加上五官出眾身材高挑，雖然是實力派，在電影圈裏也演過不少正劇，但女粉絲的戰鬥力和數量完全不弱於一些當紅小生。
換句話說，演歷史劇的時候粉絲可能不會在乎和他搭戲的女人是誰，可偏偏他又接了個仙偶劇。
姜淺很想安慰一下程雨凝，但總覺得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
畢竟仙偶劇一定是有CP感的，演了感情戲還在場外當陌生人，被劇粉路人粉罵是肯定的；但是太親近也不行，也會被噴個狗血淋頭。
總結一下，就是眾口難調。
姜淺沉默片刻，“你要不然就當他是叔叔輩的吧。”
“……啊？”程雨凝懵了一下。
姜淺舉了一個最簡單粗暴的例子，“比如你天天把‘我是看着寧昇言前輩的戲長大的’這句話掛在嘴邊，讓各家粉絲覺得你恭恭敬敬的對待他像長輩一樣，應該就沒事了吧。”
她說完后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於是準備把這一套也用在自己身上，然而半天都沒見程雨凝那邊有反應。
坐在對面的女人結結巴巴，“這個我也想過，但是吧，有個小問題。”
她邊說邊扣着手，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了？”姜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着對方解釋。
程雨凝糾結了一下，心一橫，“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就是寧昇言之前有個有好感的對象，和咱們差不多大，所以就算是長輩小輩的稱呼也不一定能解決問題。”
“還有這事？”話題一下子從擔心變成了八卦，姜淺的眼睛瞪大了些，“速速講具體。”
程雨凝靠在沙發上緩緩道來，“好像是去年還是去前年，他在某個綜藝節目上輸了真心話與大冒險，自己主動提起來的。”
“說是在A市某個寺廟碰見的，是個短髮女孩，性格溫柔對人友善，當時網上炸開了鍋，包括後來他在採訪時也會偶爾提幾句，但是沒過多久，傳聲娛樂就把相關信息都撤下去了。”
“因為他自己在傳聲占股，有公眾號分析說他是自己不想再提起這件事的，還讓周圍的人都不能再說。”
“嗯？為什麼啊？”姜淺端着杯子的手停在了嘴前。
明明自己主動提起的，傳開了后又不讓人說了，這不是又當又立嗎。
她靜靜地等着程雨凝揭秘，片刻后才聽到她的聲音。
“好像是說他那個白月光死了。”
“寧昇言去年有好一段時間都沒緩過來，還從A市搬到了H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