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上線

“行，那今天就差不多到這裏吧，到時候我看有時間先做個de或者直接做好了，給你送過來聽聽，覺得合適的話你就用在你電影裏了。”

“合適？肯定合適啊！你那歌我咋可能不用，我怎麼都要留給你足夠的預算來給這首歌——你這一首歌抵多少宣傳費呢，就放心拿過來吧，我肯定就把它當作最大懸念來壓軸的。”

“你這，當導演之後，也跟我一樣開始計算起這些東西來了啊...”

臨時貼了個“導演辦公室”的屋子門口，

許賀抬眼看了看天，又下起了小雨。

濕濕冷冷的天氣，整個道路的泥濘程度感覺又會再次升級，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車會不會打滑。

他也就不多猶豫，笑着道：“也行吧，那我現在再去你現場轉一圈，就準備回去了——今天一直在下雨，回去晚了，怕是不太方便。”

“當然，肯定早點回去安全些。”

張昕也是回到了自己的片場，整個人散發出不一樣的果斷氣勢來，笑道：“不過你今天能來看他們表演，大家都還蠻興奮的。”

說著就走在前面，給他引路朝片場走去。

兩邊他們時不時感覺到當地居民激動好奇的目光，這也很正常，這地方畢竟是人家住的地方，能給借來拍戲就不錯了。

只是等許賀笑着打招呼的時候，多數人還是不好意思地扭頭過去了。

結果到了片場，一群演員的狀態也差不多：

又激動，又害羞。

畢竟是網大嘛，張昕的關係也有限，索性乾脆拉了一幫中戲北影的學生來拍，配合的其他配角也都是些沒啥名氣的，這麼近距離見到許賀這種級別的咖多半是頭一次。

如此一來，那能不激動么。

許賀則表示大家放鬆，他就是來看看現場，拍兩張照片幫大家宣傳下，不用緊張。

然後他回頭看看，今天拍的是間老房子裏的劇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拍的題材的關係，佈置得有點陰間，許賀甚至看完感覺這屋子都有點陰森森的。

包括整個打光，佈置起來好像這會不是白天似的，更別說配合著外面的環境。再加上演員們個個雖然年輕，但是被化妝師搞得那樣啊...

許賀單看沒什麼，現在合在一起，

覺得有點嚇銀。

看來就這個氛圍來講，這部片子確實是有能賣的不錯的潛質，至少氛圍到位了。

只是許賀還沒這麼想幾分鐘，等到開始拍攝...

“3，2，1，action！”

女主角一下子從原地跌倒在地上，望着空中，神色誇張的驚惶：“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啊！救命，來人啊，救命啊！”

然後跌跌撞撞地撲到窗邊，經典拍窗：

“救命啊！！！”

鏡頭之外，這邊道具組的跟在她後面，小心翼翼地配合著。

看着張昕手一揮，立馬就用力一拉：

兩人手裏，其實是兩根細絲，連到女主角的衣服上的。所以這麼一拉，質量本來就不好的衣袖頓時撕裂開來。

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有什麼恐怖的厲鬼，

居然無形中抓傷了她。

“啊！救命！！！”女主也喊得愈發悲慘。

只是許賀看得吧，有點驚悚之外，

還有一點蛋疼。

就是怎麼形容呢，女主角現在的表演現場，基本上是跟“海娃死了”一樣的狀態，神經質過了頭：說實話，這其實也不全是壞事。

畢竟這段就是女主要裝瘋賣傻，以便結局大反轉。但是許賀總感覺，裝瘋賣傻其實是要有一個度的，太瘋太傻了，會被識別出來吧...

畢竟，電影不是電視劇。

不是那種男扮女裝只要扎個頭髮束個胸，最多畫個假的不行的鬍子，然後所有人都認不出來...

“這其實，還真不是...”

張昕於是苦笑：“其實網大就是在網上放，而不是在電影院的大屏幕上播放——所以這種電影在某種意義上，和電視劇那種是一樣的。

都需要放大情緒，因為觀眾看不到細節的。”

“這...”這還真涉及到許賀的知識盲區了。

他最開始干這行的時候，沒有網大一說；等有網大了，他也有一定積累，不用去演網大。所以今天看到，也是新鮮，算是學習了吧。

“當然了，這也算是我功力不足，做不到以小見大。”張昕又不忘補充道：“真要較真起來應該還是能做到的，但...”

“但時間和資金都不夠了。”

這事許賀就熟悉了，也就笑道：“沒事，電影其實就是這樣，很難盡善盡美，不過只要能儘力完成就好。”

這一點，不僅是對這部電影，

對他監製的也是亦然...

許賀即使是再不上心也知道，馬上就要開拍的《宇宙探索編輯部》和《你好李煥英》，他接下來這一兩月怎麼也得去現場走走看看。順便，《流浪地球》那邊，也要注意注意後續發展如何...

...

十二月，寒涼已至，凜冬來臨。

許賀這邊忙忙乎乎，竟然也是兩月過去了。

但想想其實也不算多意外，要上節目掙錢，還要注意兩個劇組。這兩個劇組都必須用心：一個背負着國內科幻的另類希望，另一個則更是毫無疑問，是證明公司的最佳時機。

也就是《你好，李煥英》將會是他們主發行的首部大片。

為此，公司投入了更多的精力。

第一，劇組那邊，自己就邀請了一堆人過來客串，比如賈玲的師傅馮鞏就專程跑過來，就是為了在電影裏說一句：

我想死你們啦！

好傢夥，要不是這個，許賀都想不起來：

賈玲和白凱南都是馮鞏的徒弟，當年，賈玲還挺瘦的，和更瘦的白凱南一起做了相聲參加春晚，也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

哎呀，那時候是真猜不到啊，故事最後竟然會這麼發展，十年後賈玲變得這麼圓。

第二，公司這邊也是儘力給了最好的條件。

之前說的，影視寒冬嘛。

好多人找不到工作，所以他們這邊其實持續招了不少人。這些人來了，多數就直接奔赴《李煥英》的片場。

以至於這部片子雖然是新人導演，但是裏面隨便一個有點職位的工作人員，都是資歷不淺，有的甚至高的嚇人，配置也就水漲船高：

這還引起了一點意外地變故，就是賈玲對此還蠻不適應的，害怕自己壓不住人。

這確實可能是個問題。

畢竟娛樂圈裏，資歷老的攝像啊，燈光什麼的，欺壓新導演那是分分鐘的事情，關鍵是就連資方來了都不太會說的太狠。

就是因為這些老資歷的燈光攝像也是真有本事，稀缺資源。

包括新導演本身確實有一些問題，老攝像覺得這樣那樣幾分鐘就可以的，新導演可能折騰半天才確定用這種方法，就搞得老人們覺得不耐煩。

以及更純粹的，有些人就是很惡劣，有才無德大概就是如此。

賈玲之前見過的，現在自然是很是擔心。

知道這個事情，許賀其實並沒有第一時間跑到了《李煥英》的現場，鎮場子。

而是觀察了一陣之後，才親自過去。

因為他其實不是特別擔心這件事情，畢竟之前是賣方市場的話，現在就是買方市場。

是他們需要這份工作養活自己，而不是賈玲需要他們拍攝打燈什麼的這麼簡單，何況現在還簽了公司，受公司束縛，真要想搞事情？

許賀真的不是吃素的，他在原時空裏，

對付這些人還是很有經驗的。

所以其實大家之前就已經領會過這一點，在現場還是比較老實的，沒啥大問題。

不過許賀還是專門留了人在現場。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給賈玲安個心，留個尚方寶劍一樣——這戲很重要，今年春節檔就要上了，所以斷然不能有失。

至於為啥這麼重要的話，許賀自己還不留在組裏，那就要說到...

第三，公司之外，許賀還要積極地衝刺春節檔宣傳。

畢竟春節檔是什麼級別？

許賀之前聯繫過劉子墨，劉子墨當時就給他跪了，說佩服佩服，厲害厲害。

許賀聽着就有點顫抖，想說春節檔這麼不容易的嗎，劉子墨現在也算是有一部大賣電影了，還是覺得這麼望而生畏？

劉子墨於是理所當然道：“要是你演的，我可能還好；但是要換了別人，慎重啊。”

“...”許賀頓時就不知道說啥。

但其實劉子墨的意思也基本上很明顯了，就是，如果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

也就是哪怕許賀這麼努力給《李煥英》提起，但劉子墨，或者說整個業內也就是對這部電影有一定的信心，但也是沒那麼看好的。

他們更看好的，是其他那一部部別的電影。

看看，雖然說幾個月前的很多春節檔電影，現在也紛紛定檔，不再去爭奪明年的春節檔。

但是吧，明年的春節檔也是不乏競爭者。

有動畫類型的《新神榜：哪吒重生》，就是那個製作了《白蛇：緣起》的追光動畫，又是哪吒這個題材，不由得讓人想起來19年的票房神話。

也有改編自國外電影，由劉天王和肖央共同主演的《人潮洶湧》。

據說人家拍了出來的內部觀影效果很不錯，大家都說口碑很好，是有機會成為黑馬的存在。

如果說這兩部還不算是強大對手的話…

還有《刺殺小說家》和《侍神令》。

前者投資就三億多，而且看得出來，是真的把錢用在了製作上面的。

很多人看了那個特效，

哇塞，簡直是比所謂投資30億的《封神三部曲》的預告片特效來的還要讓人震撼不已：當然，也可能是封神沒有把好的特效放出來。

總之，錢，落到了實處。

後者呢，額，其實後者還好，畢竟男主演撲神的名聲...

也算是在外面。

但發行方肯定也會努力爭取，必須在這個檔期有自己的姓名。

就更別說春節檔看起來，基本上已經鎖定了票房冠軍的《唐探3》。

試問，這目前釋出來的預告如何不吸引人?

Q是誰，秦風黑化，

以及那麼一大堆的霓虹的電影明星...

這個系列IP電影拍到這一部，下部就不由陳思成拍了，所以烘托得好像就是經典的最後一部一樣，要給所有人來個前所未有的驚喜。

並且，現在大家都覺得這是驚喜。

所以許賀要在這群人中間爭取到《李煥英》足夠的席位，除了花錢，找關係，還更重要的是親自去做很多事情，來表明一個態度和信心的問題。

忙的不行，以至於他那天接到電話的時候，還有點迷糊：“額，啊！差點忘了，你的電影，今天是該上線了吧？”

...

12月18日，周五，中午快12點。

顧璇一邊刷手機，一邊時不時看電腦屏幕：

上面赫然顯示的，就是“今晚8點，張昕執導首部長片《囍》驚悚來襲！”

這網絡大電影上線其實也看檔期。

周五人休息，看視頻的人更多，願意花上那麼些錢看點網大的人也會變多：不過，這第一波看的，肯定還是粉絲。

想到這裏，顧璇看了看粉絲群，

動靜不大，也就有點嘆氣。

前一陣子在《拜託了冰箱》上，張昕官宣了自己的戀情，在粉圈引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說沒有鬧得那麼不可開交，但是...

或許還不如鬧得不可開交呢。

畢竟現在很多粉絲都脫粉走了，像顧璇這樣留下來的不算多——她是覺得這還好，三年了，她也有了自己的感情生活，人生進入下一步，偶像也進入下一步是OK的。

所以她自然也就心思沒變，但那些卡着點，等待着電影上線的粉絲，確實是更少了：

很多忠實粉絲，還是《明日之星》的時候積累的，而追選秀的普遍十幾歲二十左右的居多，是女友粉多，也就自然離開了。

而張昕最近積累的更多的，是路人粉。

路人粉要成為忠實粉絲...

“或許，看的就是今天這部電影了。”

顧璇在群里打出來這行字。

“我其實蠻擔心的。”

在這會還能留下來的粉絲，其實都還是蠻敢說的，也就道：“我看了預告，那女主角演戲感覺誇張的很，完全就沒有我看電影的那種細膩感。”

此話一出，群里紛紛響應：

“對啊，聽說還是學生，演技自然好不到哪裏去了。”

“沒辦法，劇組沒錢啊，只是看起來這沒錢和有錢請的演員區別太大了，我是覺得路人看了這個預告，就是勸退。”

“我也覺得，不過...我現在惟一的希望就是，許賀給寫的那首主題曲了。”

嗯，是的。

顧璇看到這個，整個人也是精神一振，她現在等的，其實就是這個：

許賀，給這部電影寫了歌，看起來還是同名主題曲。並且據他自己採訪的時候說，是和以前都不一樣的歌，非常非常不一樣的。

而這首歌，將會在12點準時上線。

伴隨着電影的終極預告。

將會是拉動關注度的大殺器。

畢竟許賀的歌，雖然也是張昕花錢的宣傳曲，但這從來都是有市無價的存在：全靠許賀自己開心，那就對了。

想到這裏，她咳了兩聲，招呼着辦公室里等外賣的同事：“誒，許賀今天有新歌上線誒。我有VIP，要不要來聽？”

同事裏年輕人不少，於是這些人先是一愣，然後就開始恍然：“誒，好久沒說許賀新歌的了...”

“對啊，誒，在哪啊，我來聽聽！”

“我也來，我也來！”

一時間，眾人紛紛湊熱鬧一樣地，都涌了過來，搞得顧璇還有點心虛：

額，確實是許賀新歌，不過MV是電影的預告...

算了，無所謂了。

大家應該發現不了，而時間到了，網站首頁果然刷新了開屏廣告。

那就，點進去。

先是二胡獨奏，聲音裏帶些哀愁的前奏，已然給人一點不一樣的感覺。

更何況，開口竟是幾句吳語的聲調：

“正月十八，

黃道吉日，

高粱抬...”

－－－－－－題外話－－－－－－

謝謝寫本書自己看的100點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