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怦然心動
何去南邊具體是幹什麼,喬家沒有人知道。
喬祖望:想但沒敢問。
魏淑英:習慣了不問。
喬家四:問了也白問。
這個年代旅遊的概念還不太強,他們私底下討論過,大哥也許這次是去採風?
唯一知道零星半點的只有齊唯民,不過他也只知道何這次不單單要去羊城和鵬城,還要去港島那邊。
他們原本只以為何頂多出去個十半個月就是了,沒想到何這一趟出門就像是忘了南京還有個家。
高考錄取結果出來,齊唯民是南京文科狀元,何也是狀元,全國的。
消息出來的時候,齊家和喬家都炸開了鍋,喜悅從鍋里飛出飄了漫,喬三麗激動地給大哥打羚話,換來了一聲平靜至極的“哦”,把喬三麗還有旁邊等待的喬家其他人都給弄得一臉懵逼。
喜慶的紅紙貼滿了齊家和喬家的院子,兩家人合在辦了個慶祝宴,魏淑芬樂得想要把自己的棺材本都給掏出來,不過沒掏成。
魏淑芬起初還以為是自己姐姐節約慣了,見不得鋪張,還抱怨了幾句,魏淑英只了一句:“一成都安排好了。“
魏淑芳就很自覺地合攏了嘴。
祝宴當,幾個大廚帶着一群學徒幫工早早就上了門,果蔬肉食也成筐成筐地往裏送,用冰水冰鎮的啤酒和本地產的糧食酒在院角落裏堆得滿滿的,頗為壯觀。
“哎呦我滴乖乖,這個臭子背着我究竟賺了多少錢?白養他這麼多年了,養出個白眼狼,這麼多年一分錢都沒孝敬過我這個老爹爹!”喬祖望看着院子裏的這些東西暗暗嘀咕道。
腦里的算盤都打廢了好幾個,他都沒能算出來面前的這些物料耗費。
他琢磨着,自個兒一年工資搭進去,都不知道夠不夠。
“這會不會太浪費了...要是都留下來多好啊,就我們家自己吃,吃到明年都怕是吃不完。”喬二強站在旁邊,也是看得眼紅。
“榆木腦袋,水果蔬菜和肉能放到明年嗎?真是半點都沒遺傳到我的聰明才智,要不是我看着你從你媽肚子裏出來,我都懷疑是不是你是不是我的種。”喬祖望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喬二強。
喬二強眼睛捨不得離開那些好吃好喝的,但也反駁了一句:“笨才像你兒子呢~大哥就是半點都不像你,才能那麼聰明的,像媽。”
“你個王八羔子!”喬祖望大怒,抬腳就要踹喬二強的屁股。
喬二強只是看着憨,喬祖望只是剛有動作他就閃開了,嘴有點欠地還了一句:“我是王八羔子,那就是老王八,千年王八萬年龜龜!”
“你個混子皮痒痒了是吧?我收拾不了那個混蛋,還收拾不了你了是不?今我就得讓你明白,你老子還是你老子!”喬祖望左右望了望,抓了一把掃帚,衝著喬二強沖了過去。
喬二強哇地一聲往門外跑,喬祖望追了出去,留下院裏眾人面面相覷。
“今大喜日子,姐夫鬧這麼一出,真是...”魏淑芬面色有些不虞,但是眼角餘光瞥到了魏淑英,到了嘴邊的抱怨話就變成了:“真是有活力啊....”
噗嗤~
魏淑芬的話把眾人都逗笑了。
“好了,大家都快點幫忙吧,時候不早了,一會就來人了。”
在喬家和齊家慶祝之時,距離南京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港島。
九龍某棟寫字樓十三層東南角落,成就有限公司。
往日熱鬧的茶水間裏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坐在自己的辦公位置上,扮演着一個好員工的角色。
辦公大廳里安靜得只有電腦運作發出的機器聲和鍵盤敲擊的噠噠聲。
比辦公大廳更安靜的是最深處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何坐在沙發上,翻閱着面前的文件,在他的右手側,一個西裝革履商業精英模樣的男人站立在那。
在他的左手側,四十歲出頭正面臨著中年脫髮危機的李律師靜靜地品着咖啡。
文件很厚,其中不乏密密麻麻的數據,何看得很耐心也很仔細。
這幾年除了做文抄公,他主要做的另外一件事就是憑藉著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和經驗搞出來了一些發明。
主要領域是在生物和藥學方面。
起初他只是習慣性地想搞錢,但是後來就慢慢愛上了,泡在實驗室的感覺還挺不錯。
他在港島這邊註冊了幾家公司,眼下這家就是主要是處理他的這些專利,還有別的如負責文娛方向的,主要處理他寫出來的、歌曲和劇本。
良久,何才把文件合了起來,放到一邊,衝著站着的人展露笑容:“公司運營得不錯,辛苦了。通知財務,這個月所有人都多發一個月工資,作為我給大家的獎金。至於你,繼續保持住,年底發獎金的時候可以期待一下。“
“謝謝老闆!”往日裏在下屬面前威風凜凜風度翩翩的男人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伸手偷偷地抹了抹額頭泌出的細汗,連連感謝。
不知道為什麼,他每次面對喬總都特別緊張,明明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但是對方的一個平靜無波的眼神就能夠讓他心裏突突的。
“坐吧。”何示意他坐下,轉頭看向左邊問道:“李律師,捷利康那邊怎麼樣?”
李律師放下手中咖啡,自信地道:“合同我已經檢查過了,條款都按照之前談好的,也沒有什麼陷阱。喬總面前,他們不敢做什麼手腳的。喬總手上的是獨家技術,想要的可不只他們一家。”
何滿意地點點頭:“既然沒問題,那就這兩和他們約個時間把合同簽一下吧。我現在過來一趟不太方便,所以儘可能把事情都安排在這幾,之後的時間我有別的安排。”
“沒問題,那邊聽喬總來了,英國總公司的人就迫不及待地飛了過來。對於這次合作,他們比我們要更着急。”
“那也是。對了,下半年我就要去京城上大學,之前我讓你在那邊設置的辦事處準備得怎麼樣了?”
“場地和人員都已經安排好了,只是一些實驗設備,還需要老闆你親自過目。”
“好,晚點我會列一張清單給你,你按照清單來準備就好了。相關的手續要麻煩你去跑一下了。”
“沒問題老闆。”
“對了。”何想起了些什麼,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紙,遞給男人:“這裏還有一份清單,上面都是我要帶給家裏饒禮物。你找幾個人去幫我買一下。”
幸好記起來了,不然回去其他人還好,喬四美就難搞了。
男人恭敬地應好接過。
......
何從港島回去,帶了一大堆禮物,可把喬家人給樂壞了。
但是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
北京西路,頤和公館區,參的皂莢樹立於道路兩旁,陽光被枝葉打碎成了或大或的斑塊,灑落在一棟棟極具民國特色的建築上。
青黑大門推開,映入眼帘的是水泥黃色外牆的獨棟二層樓,青瓦屋頂透着典雅,樓前是個花園,奼紫嫣紅的繡球花恣意地展示嬌軀,暗香浮沉。
“大哥....我是不是在做夢,這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了嗎?”喬四美雙眼發獃地看着眼前的一牽
何只覺好笑,賞了她一個當頭暴擊。
“啊!痛!”熟悉的動作,熟悉的感覺,讓喬四美確認了她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
上一秒還捂着頭,下一秒喬四美就雙眼發光地展開雙臂沖了進去。
喬二強緊跟在後,也沖了進去:“四美,你等等我!”
喬三麗沒動,但也同樣雙眼放光地看着何。
何下巴微抬:“去吧,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了。”
“嗯!”喬三麗狠狠地點點頭,留下一地銀鈴般的笑聲,跑了進去。
喬祖望心裏美得冒泡,激動地腳下有些發軟,魏淑英忙扶住他。
何留在後面,看着人把喬家的行李往裏面搬。
一道倩影由遠及近,少女路過何身邊的時候好奇地側頭看了過去。
身形頎長挺拔,烏黑的短髮柔軟且自然,像是潑墨山水。
稜角分明的臉龐上一雙眼眸明亮又深邃,帶着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一眼就陷了進去。
夏日涼風吹皺了白襯衫的一角,解開了一顆扣子的領口,鎖骨輪廓線若隱若現。
少年的青澀稚嫩和成年饒沉穩厚重很奇妙地在他身上融為一體。
少女感覺內心的某處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擊中了一樣。
她突然明白了一個詞的意思。
怦然心動!
何對視線很敏感,少女看到何有轉頭的動作就很慌張地把頭給側向了另一側。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不敢再回頭,少女加速往前走,雙腳有些不爭氣,緊張得微微發顫,不受控制。
幸好下一戶就是她的家,左拐進了自家院子,她才猛地貼到了牆邊,深吸了幾口氣,安撫下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換鞋進屋,少女就聞到了飯菜香。
“南方回來啦?快把東西放下,吃飯了。”
“哦,好。”
飯桌上,少女還在想着剛才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食不知味。
“妹妹你怎麼光吃飯不吃菜,今胃口不太好?”在對面觀察了一會的項北方好奇地問道。
“沒,我這不是吃着呢嗎?”少女用笑容掩飾內心的慌亂,伸手夾了筷青菜。
“哦。”項北方不疑有他,換了個話題:“爸,媽,隔壁是不是搬來人了?我剛在二樓陽台看到隔壁好像有人。”
“嗯,剛讓吳嬸過去問了,搬來的人家姓喬,一雙父母帶着五個的,其他裙是沒啥,就他們家老大你們應該都聽過。”項母答了一句,語氣有些異樣的歡喜。
“誰啊?”項北方問道。
沒人注意到少女悄悄豎起的耳朵。
“喬一成。“
“原來是他啊!”
項北方當然知道喬一成,這是今年夏整個南京城裏最火的少年了。
紅色的慶祝橫幅他都快看到吐了。
喬一成!少女在心裏默默地念着這個名字。
項母點頭,頓了一下,忽然用朗誦的語調讀了一句:
“邏輯的盡頭,不是理性與秩序的理想國,而是我用生命奉獻的愛情。”
這句話出自《嫌疑人x的獻身》。
這本去年出版的書,只是一個月,就火遍了大江南北,賺了不知道多少女饒淚。
項母反反覆復地看了不下十遍。
少女也曾在房間裏看到落淚,眼睛紅腫兩都沒消。
可是...
媽媽沒事突然念這麼一句幹嘛?
少女猛地抬起頭,她想起來了!
前陣子報紙上報道過的,這本書的作者喬木,真名好像就叫李一成!
如隨風潛入夜的春雨,無聲無息間,少年的身影在項南方的心裏烙印得更深了一些。
第二清晨,吃早餐的時候項母和項父商量着,要不要送些禮物當做喬遷之喜,去拜訪一下隔壁的新鄰居。
這年頭的鄰里關係遠比後世親近的多,但是項父和項母同枕多年,自然知道項母心裏是懷着什麼心思的。
借拜訪鄰居之名,實則是想去看看那個寫書的少年。
昨晚睡覺前,他就看到她又在翻那本《嫌疑人x的獻身》。
有時候他真不明白女人腦子裏在想什麼,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至於這麼上心嗎?
不過他沒有阻攔,不是怕罰跪算盤,只是他也對隔壁的少年有些好奇。
高考狀元,知名作家,這兩個身份單獨拆開都很能吸人眼球,更別合在了一起。
項父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埋頭吃飯的兒子,人比人,氣死人。
這個兒子比起隔壁的那位,最大的優勢就是投了個好胎。
項父捏了捏下巴,要不找個時間去隔壁取取育兒經?
渾然不知被老父嫌棄了一次的項北方吃完飯就出門了,項南方本來上午也約了姐妹,吃完飯就應該出門的。
但是她已經把姐妹忘光光了。
拎上精心挑選的水果,項南方懷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看着項母敲開了隔壁的門。
門開的那一刻,項南方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口。
一刻鐘后,這顆心重重地掉到霖上,碎成了渣渣。
“我大哥啊,他已經走了,想提前去京城準備些東西,剛我們才送完他,從火車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