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肉香
大安市星啟路。
時間八點半左右，天已經變得一片漆黑黑。
從網吧出來，聞忠先送黃功明回家。
路上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黃功明先忍不住開口詢問。
“老聞，你這是被蜘蛛咬了？”
“去，別鬧。”
這都哪跟哪啊，聞忠聽了差點噴了黃功明一臉。
“那你是不是撿了一個戒指，裏面還有一個老爺爺教你絕世武功！”
黃功明清楚記得，以前的聞忠，雖然說不上是弱雞，但是運動神經絕對稱不上一流，怎麼今天突然就大顯神威了，絕對有古怪。
“你乾脆說我被一個神仙奪舍了算了，還戒指。”對黃功明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真的啊！那你教我兩招唄，這樣以後我就不怕被人揍了。”
黃功明說著臉都快貼上來了。
“老黃。”聞忠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兩步和黃功明拉開距離。“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黃功明聞言一愣。
“我每天都全裸睡覺等待鬼壓床，老聞，你說我信不信。”
這次換成聞忠愣住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中二少年歡樂多嗎。
黃功明疑惑道：“不是，怎麼突然說鬼啊怪的，不是讓你教我幾手嗎？”
“沒什麼有機會我再給你細說吧。”聞忠打了個哈哈。“啊，到你小區門口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說完，聞忠拒絕了黃功明熱情的劈歪交易請求，準備離開。
“我隱瞞了鬼的存在，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聞忠不知道，他現在也很迷茫。
“喂，老聞！”剛走幾步身後傳來了黃功明的喊聲。“今天多謝了！”
聞忠回頭笑着跟他揮了揮手，隨即向小區的另一邊走去。
…………
聞忠一路走到了大安市夜市廣場，忙活了一天他現在有點餓了。
夜市算是一個城市夜晚最熱鬧的地方，這裏充斥着煙火氣、各種食物的香氣以人潮湧動時帶來的人氣。
聞忠只感覺自己好久都沒這麼放鬆了，雖然被捲入靈異事件不久，但是在這之前聞忠也是一個繁忙的大學生，像這樣放鬆的逛夜市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看着夜市街邊人聲鼎沸，時不時傳來小楊烤肉，老張夾饃，老胡大骨湯之類的吆喝聲，但是這些都不是聞忠的目標。
他繞開人群，向著夜市的角落裏走去，想看看有什麼平常沒有嘗試過的美食。
忽然，聞忠聞到了一股肉香，酸澀中摻雜着一絲腥味，這種味道非常獨特，他之前從來沒有聞過，這香味足以勾起人的食慾。
“真的好香，這是什麼味道。”
他深吸一口氣，順着香味一路向前走去，看見了一個小攤子孤零零的支在夜市的角落，很顯然肉香就是從這裏冒出來的。
聞忠見狀一路小跑，他生怕去晚了位置就被人給佔了，不過好在店家地處偏僻，還是讓他順利的搶到了一個座位。
剛一坐下，聞忠四處打量一番，在回字形的小攤座位上，零零碎碎的坐着幾個人，全部都低着頭，面前還擺放着一個老舊的小碗。
藉助小攤上昏黃的燈光，他看見碗是空的，碗壁上還掛着幾抹油珠。
聞忠心中暗道，怎麼這些人吃完了還佔着座位不離開，而且一個個的都低着頭，看樣子也不像是在飯後聊天。
他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坐着，攤主也沒有來招呼他的意思，就這麼一直背着身子，時不時還有咀嚼聲和菜刀剁肉的聲音傳來。
看着這詭異的情況，聞忠想起身離開，但是一想到剛才聞到的肉香，他還是耐着性子喊道：“老闆，你這裏有沒有菜單，招牌菜是什麼？”
攤主沒有回話，反而是坐在他身邊的一名低着頭一動不動的中年食客忽然抬起了手，指向了離小攤不遠處擺放的一個招牌。
只那是一塊看上去非常老舊的招牌，紅色漆面幾乎已經掉光，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隱隱可以看出原本的顏色，上面只有三個漆黑的大字：滷肉燒。
看樣子像是民國時期的招牌，聞忠沒想到這還是個百年老店，看樣子外界傳言還真不是假的，在大安丟塊磚頭都能砸到一堆老招牌。
“謝了。”
聞忠對着中年人道了聲謝，只見中年人抬起的手臂又緩緩放下，變回了原本的姿勢。
“老闆，給我一份這個滷肉燒吧。”
聽到滷肉燒這三個字，一直背對聞忠的攤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片刻功夫，一份裝在破舊小碗中的“滷肉燒”就這麼擺放在了聞忠的面前。
這就是滷肉燒？
聞忠看着這滷肉燒，就是一塊黑紅色的肉塊搭配着清湯，看得人實在沒辦法把它跟散發出誘人氣味的美食聯想到一起。
不太對勁。
“砰”！
就在聞忠糾結要不要買單走人的時候，忽然他感覺自己面前有一股勁風劃過，一把菜刀突兀地砸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這一下嚇得聞忠差點把碗甩出去，只見攤主站在聞忠的桌前，一手握着一把菜刀，一手抓着一塊肉。
“你幹什麼。”聞忠眉頭緊皺，手不自覺的攥緊，他居然沒有發現這個攤主是什麼時候站在他面前的。
如果對方砸的不是桌子，而是自己的腦袋……
想到這，聞忠額角不禁留下一絲冷汗，他直勾勾的盯着攤主，然而身處背光，他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覺得有一股陰冷的視線在盯着自己。
對方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把手中的握着的肉放進了聞忠的碗裏，隨後提起菜刀，轉身繼續去剁着什麼。
看着碗裏兩塊滷肉燒，聞忠陷入了沉思，味道確實非常誘人，但是賣相確實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是不衛生。
難不成夜市裏的百年老店都這樣嗎。
就在聞忠拿起筷子準備嘗一口滷肉燒的時候，他眼角掃視周圍，然而只看了一眼，他額角的冷汗又流了下來。
因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圍坐着的食客全部抬起了頭，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