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形單影隻
……
天山掌門暗暗嘆了一口氣，知道喬追風再也不會收其它人為徒，於是回過神來道：“天山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無論拜在哪個師尊門下都不重要，一切皆在於自己修行。現在前排左首的三個弟子你們都上台來，今後你們就是我的關門弟子了，你們要謹記天山的宗旨明白嗎？”
項莫天話音剛落，那三名少年立刻撲倒在地，砰砰砰磕了無數的響頭，激動地道：“弟子一定會聽從師尊的教誨！”
其他少年全都愕然，這三個傢伙僅僅就是位置站得好而已，跟資質背景毫無關係，這就成了掌門的弟子？真是叫人羨慕。
不一刻，所有師伯和師叔也都挑選了三名弟子，葉清雖然默默地站在原地，但她溫柔清純的氣質早已吸引了眾多目光，首先就被天山九劍①中的三師姐何郁香搶了去，這讓隨後的幾位師妹感到惋惜不己。
也就半個時辰左右，每個少年都有了自己的師尊，其中女弟子大多都拜入了“飛花劍”何郁香以及“飄渺劍”羅紫鈴門下。由於項掌門和喬追風不再收徒，其餘男弟子則被各位師叔平分。
值得一提的是：掌門的獨子項宵雲竟拜入隱光劍李雷雲門下，這讓很多人大為不解。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斜斜照在寬敞的操場上，巨大的石柱拖着長長的陰影。場內早已聚集了數百名師兄和師弟，眾人皆在練習着高超的劍法，天空中還有三名御劍高手在互相追逐，他們炫麗的打鬥模示吸引了眾多弟子的觀望，在場的人全都顯得格外精神。
昨日新進的弟子也都漸漸到齊，“天山九劍”中除了喬追風外，就連項掌門都親自帶着新進的弟子來熟悉環境。
這不，項莫天帶着三名關門弟子緩緩走來，對一名凌空舞劍的大弟子喊道：“烈風，你過來一下！”
這烈風的武功非常了得，他正在練習威力強大的“天劍斬”，只見他拔空而起，仗劍縱劈，一道凌厲的劍光兇猛地斬向遠處的石碑。“錚”的一聲，劍氣在石碑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聽到掌門的聲音，他立刻落回到地面，“嗆”的一聲歸劍入鞘，那瀟洒的姿勢看得少年們心旌神搖，只見他遠遠躬身道：“師尊早！”
項掌門點頭道：“你的武功大有長進，為師很是欣慰，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便能施展御劍術了！”
聽到師尊的誇獎，他依然不卑不亢道：“弟子一定儘快練成御劍術，為除魔衛道盡份綿力！”
項掌門拈了拈鬍鬚道：“嗯……很好！”說完轉身，讓身後的三名新進弟子上前了幾步，又道：“你先教他們最基礎的內功，等他們能催動真氣流轉時再來通知我。再有，你也該做一做收徒的準備了。”
烈風一陣激動，心想再過七年，收徒的重擔看來是真的要輪到自己來打理了，於是連忙躬身道：“徒兒定不辱命！”
“天山九劍”的做法也都差不多，皆把新收的弟子全甩給自己的“得意門生”來傳授武藝，操場上的眾人可謂是皆大歡喜。
當然，還有一人除外。
華麟孤身一人，望着場內興高采烈的師兄們，暗暗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多餘？
昨天晚上，喬追風用雄厚的內力引導他運行了幾遍真氣，然後就塞了一本“玄冰訣”給他修練，滿口酒氣地道：“好小子，你的內功頗有根基，這玄冰訣你先收好，只管照着練就行了。”
就這麼一句話，華麟現在就成了自由之身，那喬追風甩下他不管，只顧着抱着酒罈子一陣猛灌。華麟無奈，只好自己前來觀看其它師兄的進度，暗暗忖到：雖然自己來天山是為了治病，但是武功還是多少要學一點吧？實在不行，那就偷學一招半式得了。
無聊之際，他在人群中一陣搜索，始終沒有看見葉清的身影，心想她師尊一定另有安排。
正自失落之時，忽然眼睛一亮，發現遠處的人群中有個絕色女子格外顯眼，華麟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小師叔，並不知道她的芳名，於是徑直向她走了過去……
來到她身側，只見那白衣仙子正在指點一名可愛的少女，柔聲道：“鈴兒，從明天開始，你就先跟着你的何師姐練功，有不明白的地方再來問我，知道嗎？”
那可愛少女點了點頭，但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個男孩，於是稍稍愣了一下。
華麟這傢伙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竟然主動向白衣仙子問道：“小師叔，你叫什麼名字呀，好像在哪裏見過呢？”
小師叔詫異地轉頭看來，顯然也是一愣，忽又嫣然笑道：“我是上官靈，你有事嗎？”
華麟裝出一付可愛模樣，嘟着嘴道：“沒……沒有耶，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什麼！”
上官靈卟哧笑道：“怎麼只有你一人在這兒，喬師兄沒有管你嗎？”
華麟氣道：“我才不要他管呢，我討厭喝酒！”
旁邊那可愛少女“咯咯咯”笑道：“他有教你喝酒嗎？嘻嘻嘻！”
上官靈也是忍俊不住，一雙眸子也笑成了月芽形，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這才說道：“你放心，等一會我去找他說一說，一定要他好好教你武功。”
哪知華麟拚命搖頭道：“不要不要，人家喜歡自由！”
華麟和小師叔聊得不亦樂呼，周圍的師兄卻投來了嫉妒的目光，要知道小師叔乃是眾人眼中的女神，從來沒有人膽敢對她稍有輕薄。
旁邊那可愛少女顯然對華麟十分感興趣，怯怯地問道：“你是叫華麟嗎？”
華麟一愣，記得自己好像並沒有向他提起過自己的姓名才對，於是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華麟，你又叫什麼名字呢？”
那可愛少女甜甜地道：“人家叫楊風鈴，你昨天不是說你是一隻還愣在地上的龍嗎？嘻嘻嘻！”
“啊？”華麟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心想自己還是滿有名氣嘛。
上官靈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小子，心底也是暗暗驚奇，心想難道真的是他？但是，像他這種候門公子，怎會來天山學藝呢？
正想着，一個比較穩重的少女走了過來，向上官靈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師尊，那我先帶鈴兒去練功吧！”
上官靈點了點頭，只見那穩重的少女立刻轉身對楊風鈴道：“師妹，我先教你最最基本的吐納心法，請跟我來！”說完帶着她緩緩向場外行去。
楊風鈴依依不捨地回眸一望，只見華麟那小子依然抬着頭，痴痴地望着小師叔。
上官靈也是一愣，見華麟這小子這麼專註地看着自己，還以為他對自己非常尊敬呢，於是嫣然笑道：“你現在練的什麼內功？說來聽聽，或許我可以指點一番！”
華麟一片茫然，從懷中取出了“玄冰訣”，傻呼呼地遞了上來。
上官靈輕輕接過，只翻了兩頁，立刻吃了一驚道：“二師兄是怎麼搞的，竟然給你這麼高深的內功心法？真是亂來！”
她把玄冰訣合了起來，低聲道：“麟兒，這個心法乃是天山的不傳之秘，至少要十年以上的基礎才可以修練，對你來說太深奧了，你要好好保管，不要隨便拿出來給別人看知道嗎？這樣吧，我先教你一些最基本的內功口訣，你要循循漸進的練習，明白嗎？”
華麟茫然地點了點頭，心想這本破書雖然比冷侍衛的寒冰掌困難很多，但練起來並不算太吃力，它竟然還是什麼不傳之秘，有沒有弄錯？
他哪裏知道，玄冰訣乃是極其寒冷的心法，在整個天山劍派也就只有十幾人適合修練。普通弟子僅僅運行一個周天，立刻就會凍得全身結為冰塊，就連九大高手中的李雷雲和許文河修練起來都感到頗為費力。但由於華麟體內的邪火在作怪，他卻正好需要這種寒冷的心法來治病。喬追風為了省事，於是直接把這本心法丟給了他，在他想來，能不能練成此心法並不重要，只要能治好華麟的病就行。
他的舉動，遠遠超越了正常授徒的進度。華麟十二歲開始練習玄冰訣，這在整個天山的歷史當中，可謂是開創了史無前例的先河。
上官靈並不清楚華麟的情況，她只是覺得這個心法太離譜，於是耐心地向華麟講解起人體的經脈，以及一些最為基本的運功路線。
她哪裏知道，早在七年前華麟就己經練習過這種內功，這次是帶師學藝。故而他對這些‘粗淺’的東西根本不感興趣，只是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痴痴地看着上官靈。在這時，他正好可以專心致志地，近距離地，欣賞她那絕塵般的美貌。
旁邊幾名少女實在太吃驚了，要知道上官靈平素冷若冰霜，極少像今天這般細心指點弟子，更何況還是別人的徒弟？
半晌，上官靈說著說著，粉臉慢慢爬上了一絲紅暈，突然嗔道：“你不聽就算了！”說完轉身飄然而去。
華麟撓了撓後腦勺，心想她怎麼突然生氣了？
……
①天山九劍依次為：
大師兄：天劍項莫天（掌門）
二師兄：醉劍喬追風
三師姐：飛花劍何郁香
四師弟：奔雲劍鄭清風
五師妹：牡丹劍劉心玲（掌門項莫天的夫人）
六師妹：飄渺劍羅紫鈴
七師弟：塵風劍許文河
八師弟：隱光劍李雷雲
九師妹：絕塵劍上官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