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舞者

女皇臨到城門口，維斯才注意到女皇分開的雙腿變成一條金色的尾巴。在城門口左右侍立着身披黑色鎧甲的守衛，也是半人半獸，擁有人類的臉龐和手臂，下半身卻是尾巴。他們的尾巴是黑色的。維斯分不清楚這種尾巴屬於哪種水生動物的尾巴，像古蛇的尾巴，也像龍的尾巴。

在人群的簇擁中，維斯跟在女皇的後面進了城。城內是一片金碧輝煌，地面彷彿是用精金鋪陳，城牆如同山脈一般，連接修建而成，牆上鑲嵌着五彩的寶石，奪人眼球。六根石柱威嚴立於城門口，雕刻的六張人臉不怒自威。

穿過城牆門，在守衛的護衛下，他們一行穿過城中的街道。街道上彩色的明珠發出亮光，照着海水波光粼粼，民眾們都跪地迎接女皇的來臨。

及至宮殿，一位身披深紅色長袍的男人游至女皇面前。他瘦弱的臉龐被埋於白色披肩長發與鬍鬚中，顯示年歲帶來的智慧與榮耀。他以雙手交叉胸前，彎腰向女皇行禮。女皇微笑點頭。他們用一種古老的語言交流，奇怪的是維斯竟然能聽懂交流的內容。在他們談話的間隙，維斯得知長袍的男人是這個國家的大祭司，名叫司君。而這個國家，名叫亞帝王朝。

女皇示意維斯坐在賓客席間，美酒佳肴由侍女傳遞而上。這裏的女人都帶着面紗，在面紗的遮掩下，更顯示出幾分神秘。觥籌交錯之間，維斯只覺得飄飄然。推杯送盞之間，一位紗麗的掩面女子來到客人席地而坐的空地之上，她將彩色明珠佩戴於腰間，明珠發出斑斕的光芒照耀着她的周身。一位坐在維斯旁的大鬍子男，熱情地向維斯介紹——這是它們王朝最美的舞者。

“尊敬的女皇陛下，排舞已經準備好了，等待您的指示。”舞女彎腰向女皇致意。

女皇點頭示意開始。

舞女的身段像海燕一般輕盈。她揮動尾巴，旋轉着游向殿外的台上，維斯看見舞女身旁搖晃着藍色的水光波紋，音樂響起，古老的豎笛緩緩而鳴，縹緲的女聲混着鯨魚的悲鳴，在海底回蕩。

“外來者，今天你可幸運，正好趕上我們祭祀舞演。”大鬍子男朝着維斯擠眉弄眼。

“什麼是祭祀舞演？”維斯一臉不解。

“那是關於我們先祖的歷史。”大鬍子一臉暢想的神情。“你看了就知道了。”

舞女的身上的輕紗變成了白色，站在綠色的海草中，彷彿是在等待，也在徘徊彷徨。

司君祭司吟誦的聲音裊裊傳來：

“古之不見，今尤追思。

亡者未亡，周而復始。

春生華髮，秋落歸根。

亡者未亡，魂落深沉。

穀神不死，魂歸來兮。

亡者未亡，是謂血盟。”

舞女在海草中梳理着披肩的散發，她如一朵純潔的百合花。在吟誦中，城門口的六根神柱彷彿在聽到召喚似的，向殿頂射出金色的光柱，光柱聚集到一起，一條巨蛇的的影子，從光柱中騰躍而出。它盤旋於舞女的四周。

舞女跪地雙手合十，閉眼祈求，她的神情看起來是那麼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