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6節 那顆珠子
李成軍手執方向盤，盯着前方山路和一閃而過的對向車輛，隨意問道，“老鄭，你這貓可是動物界的壽星佬了，要不要帶它去做個檢查，說不定就查出什麼長壽基因，造福人類也說不好呢。”
鄭玉成沒好氣回道，“我說你們一個個盯着我貓幹嘛，閑得無聊就趕緊破案去，局裏的事兒太清閑了嗎。”
李成軍哈哈一笑，“我就是隨意一說，咋還上火了，這不是關心關心嘛。”
鄭玉成翻個白眼，“我謝謝您嘞，讓我一個老頭子安安穩穩的過過退休生活就是關心了。”
李成軍轉過話題，“說起來也是緣分，以前沒見你對小動物有興趣，”
鄭玉成道，“說起來也是緣分，當時路過，看到一堆野貓為了搶食正在打架，這隻貓也欺負狠了，全身血痕，都快站不穩了還齜牙面對野貓，我於心不忍就吆喝幾下，把那些野貓驅散，結果這貓滿身傷痕，硬撐着搖搖擺擺走到我腳邊才倒下，一時心軟把它抱回去，結果，我倆反倒成了伴。”
李成軍好奇，“我記得以前你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怎麼會突發善心了。”覺得話有不妥，李成軍補充道，“也不是其他意思，就是感覺你性格不像是多管閑事的樣子。”
鄭玉成嘆道，“我也不知道，看它瘦骨嶙峋的樣子，被野貓團團圍住，滿身傷痕也不落下風，突然有點戚戚於焉。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吧。”
李成軍一邊握着方向盤，快速掃一眼旁邊的鄭玉成，只見他懷裏抱着那隻貓，神情黯然。這個老頭，不知道年輕時經歷了怎樣的變故，前半生過得崎嶇坎坷，性格孤僻沒有親近之人，唯獨一隻貓陪着，
李成軍不再說話，沉默的開着車，一路回到江海市區。
這邊孔林一路和簡正元閑聊，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已是一片翻江倒海，各種疑問快把他淹沒，張婧庭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現場？這件事她或者鼎盛集團也參和其中嗎？參和得有多深？為什麼她會對一隻貓表現出如此明顯的興趣？為什麼那隻貓能活這麼久，這中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帶着一腦袋的疑問，孔林駕車回到江海，把簡正元放到公安局門口后，掉轉車頭，往新區駛去，孔林還記得，黃巢林離開時沖自己使眼色，看來，要會會當事人了。
電梯一路上行，到106層時，叮的一聲，轎廂停下，門打開后，黃巢林胖胖的身影出現在電梯口，一張臉笑得燦若菊花，“孔先生您好，張董在裏面等您呢。”
孔林一挑眉，看來前段時間鬧得轟轟烈烈的鼎盛爭權鬥爭算是落下帷幕了，張婧庭這算是一家獨尊了。“你們這是鬧的哪一出啊？魯智深醉打山神廟？”
“這個，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還是由張董給您解釋吧。”
黃巢林在前引路，帶着孔林走近走廊盡頭的套房，房間裏的擺設與當時張楚楚給孔林看到的別無二致，張婧庭坐在客廳面對大門的沙發上，見孔林進來並未言語，舉手示意坐下。黃巢林識趣的退門而出，吧嗒關上門。
“能說說是怎麼個情況嗎？”孔林忍不住率先發問。
張婧庭輕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
“OK，”孔林認輸道，“既然沒什麼事，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還有事先撤了。”說罷站起身待要離開。
“哎！回來！脾氣有夠大的，我話還沒說完呢，”張婧庭急了，
沒想到孔林真的拔腿要走，忙出聲阻止。
孔林僵直身子，緩慢轉過頭，狐疑的看着張婧庭，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瞄一遍。張婧庭看他打量得渾身不自在，尷尬的摸頭捏手。
孔林看了半天，臉色漸漸凝固，懷疑道，“不對，這語氣，這神態，實在是不像”話到後面，孔林越來越肯定，“你不是張婧庭，你是誰？”
張婧庭看向窗外，癟嘴道，“笑話，我不是誰是。”
看了她的表情，孔林更加肯定心中猜想，“張婧庭不是這樣的神態，我對女人，尤其對美女可是過目不忘的。”
張婧庭一臉黑線，咬牙道，“你倒是憐花惜柳得很。”
孔林不解看向她，似乎快把牙根給咬碎了，張婧庭很快調整神色，“罷了，懶得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說得沒錯，我不是張婧庭，不過，從某種程度上，我也是張婧庭。”
“這，這，這是幾個意思啊？”孔林沒料想她承認這麼爽快。
張婧庭坐回沙發，翹起一條腿，手撐住下巴，邪魅一笑，“就是借她的身體一用，”
“那你到底是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隱隱有種呼之欲出的熟悉感。
張婧庭不回答，翹起手看着塗滿蔻紅的指尖，“你不是一直想找我嗎，我老太婆現在就在你面前，怎麼反而不認識了。”
孔林瞪大眼睛，嘴巴大得可以塞進一個饅頭，如果之前還有什麼不明白，現在可算是都明白了，眼前這人，這神態，這語氣，不就是在張楚楚的回憶里看到那名老嫗嗎，“是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張婧庭攤開手，一副欠揍表情，“就，這樣唄。”
孔林努力組織語言，囁嚅道，“那個，不問而取是為竊，這是個人不是個物件，我知道您老人家本領大，但是借屍還魂這個事沒經過事主同意，總歸是不是不太好呢。”
“哼，”張婧庭冷下臉，“沒得到她同意，這事兒我也辦不到！不然你以為門外那個憑什麼跟着我。”
“哈？”孔林這下徹底懵圈了，“張婧庭不是命魂受損，形同植物人了嗎？”
“那是你以為，命魂受損，七魄尚在，只是不能如同正常人般操控肉體罷了，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總之，這個事你知道就好，我就是通知你一聲，以後跟我混了。”張婧庭抬起下巴，傲視孔林。
孔林失笑道，手指指後方，“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讓黃巢林聽你使喚，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就因為你的那些本事？”
“就憑那顆珠子。難道你就不奇怪，那顆飛進你身體裏的珠子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張婧庭笑的意味深長，拉長話音，“或者，對身體有沒有什麼壞處？”
孔林霍然起身，早就懷疑那顆珠子有問題，沒想到人家把局設在這兒了呢，原地踏幾步，努力深呼吸平復心情，“先說說，有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