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女人 第15節 合作
一輛SUV車停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一人下車背上背包，戴上一頂鴨舌帽，壓低帽檐，手裏抱着一個大紙箱，轉身走出小巷，拐向旁邊一個高檔小區，瀾庭閣。
門口保安攔住他，問道，“做什麼的？”
“給我們老闆送文件”，那人用力抬一抬紙箱，努力增加它的存在感。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讓您進去，可以提供一下房號，我們可以代為聯繫一下業主。或者，您能提供通行碼也可以。”
那人為難的看着他，“房號我知道，2棟1單元302.我進去送個文件就出來，很快的。”
保安態度堅定，“對不起，我們不能放你進去，這樣吧，你把文件放門衛室，我們幫你保管，你通知業主或者業主的家人來取吧。”
“那怎麼辦哪，我們老闆和老闆娘去國外度假了，就吩咐我把文件送到他家，就告訴了我大門密碼，這個文件很重要，我也不敢。。。”那人用力向上抬了抬箱子，顯得很重有點體力不支，“兄弟，通融一下吧。”
保安猶豫片刻，還是刷卡打開道閘，“要快點哦，不要在小區里閑逛。”
那人沖保安呲牙一笑，“謝啦”，抱着大箱子往裏走去。
尋到門牌號，那人順手把紙箱往旁邊的垃圾箱一扔，等在單元門口假意打電話，等着有人刷開門禁順腳跟着走進了單元樓，乘着電梯上樓去了。
電梯門剛開，正好跟門口兩人打了個照面，那人迅速的低下頭，帽檐遮住大半張臉，從一邊聊天一邊進電梯的兩人身側穿過，準備跨出電梯。背後一股拉力使來，背帶勒住肩膀，身體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背後有人說話，“我說有點眼熟呢，怎麼又是你，這又是幹嘛來了？”
那人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轉頭瞬間換了副表情笑眯眯的看着電梯裏兩人，“是啊，好巧哦，警官，原來你們住這兒呢。”是了，那人正是孔林，老狗打探到342有退休職工居住在這裏，孔林一聽到消息，馬不停蹄找了過來，誰知好不容易混了進來，卻被上門查問的李成軍碰了個正着。
李成軍皮笑肉不笑，“是啊，我也覺得挺巧的，走吧，我們聊聊？”順手往後一拉，把孔林拉回了電梯，簡正元利落的按下負一樓。
孔林認命的看着電梯逐漸向下，“警官，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哪，您這樣可就有點強人所難了。”
李成軍可不管他如何辯駁，右手搭上孔林臂膀，親熱的拍拍，“瞧你說的，我們也是人民好警察哪，你這也算是支持公務員工作嘛。”
孔林就這樣被李成軍半拉半推的拽上了車，簡正元利落的將車鎖上，後排的李成軍手還搭在孔林肩上，“說吧，你查到了多少？關於342，或者樓上這位？”
孔林苦笑，擺了個笑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大哥，我這不是剛摸到這兒就被你們擼下來了嘛，我連高國立的衣角都沒摸到，能查到啥?”
李成軍盯着孔林，“有的時候，記者比警察更靈活，因為他們查探消息更機動，受到的身份限制沒有我們多，當然了，權限也沒有我們大，警方還是能調取一些記者查不到的資料。”
孔林咧着嘴笑道，“所以還是當警察好，是吧？不僅社會地位高，還....”
“咱們合作吧，”李成軍兀然插話。
孔林已經在嘴巴的彩虹屁還沒來得及拍出來，就被李成軍的話扇得一陣煙似的飄散無影，“為啥？”孔林反應過來，
下意識接話道，“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那具骸骨的屍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我可以先給你過眼。”
“這麼大手筆？”孔林反而不踏實了，“先說說你要我做什麼？”
“痛快。”李成軍很滿意孔林的反應，“其實也沒什麼，我會提供給你一份342職工的名單，需要你替我們跑跑腿，摸摸底。”
“先說說多少人。”孔林直覺有點不妙。
“不多不多，”李成軍滿是誠懇的臉，“目前還在世、與案子可能有關聯的也就二三十個吧。”
“不要，”孔林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這麼大的工作量，我可干不下來。你們自己做不是更容易得到有效信息，幹嘛要讓我去。”
“這個案子，警方的調查結果，只要不涉及到機密的內容，我可以跟你實時共享。但是，在案件偵破前，你不能在媒體上發表任何關於這個案子的消息。”李成軍加大籌碼，這樣的條件，任誰也會心動。
孔林確實猶豫了，直覺告訴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肯定不是趟好差事，但實時共享的誘惑實在太大，得到的信息完全可以做成連續報道。
“成交，”孔林心一橫，不管了，大不了就跑斷腿，總比在外圍瞎貓似的亂竄好得多。
“先說說你的，你那邊調查到哪些信息了。”李成軍雞賊的先下手。
孔林也爽快，把這兩天的調查結果加上自己的看法，竹筒倒黃豆，吐了個乾淨。
“嗯，你覺得男屍案與30年前一宗無名女屍案有關？有什麼依據？”李成軍撫着下巴，並未多說。
“這還不簡單，”孔林侃侃而談，“當時女屍的埋屍地就在342廠外圍，還是在菜園子裏，如果不是菜園主人犯案的話，也太容易被發現了吧。你不覺得這事兒很奇怪嘛，要是我拋屍的話，我肯定找一個偏僻無人的地兒，還要把坑挖得深深的，怎麼會容忍有案發的風險出現。那是不是可以猜測當事人想要掩蓋這件事，但其實並不介意有被發現的一天，說明他已經做好萬全之策，就算有那麼一天，也查不到他頭上去。或者說，就是故意埋那兒，等着有一天被挖出來呢，反正兇手篤定什麼也查不到。那具女屍，警方不就一直沒有破案嗎。至於342裏面那具男屍，埋在地下室地基下是吧，這麼隱蔽，如果不是拆遷，估計現在還在地下埋着呢，再過幾十年，兇手也都塵歸塵土歸土了，誰還在意那具男屍案發？”
“有道理，繼續說，”孔林的話戳到了李成軍心裏，是啊，那案子可不就是三十年來一無所獲嗎。“為什麼你覺得這兩個案子應該並成一案？”
孔林兩手一攤，“如果我說是直覺，你信嗎？”孔林無奈道，“342是什麼地方，守衛嚴密，有有保密意向的地方，這個男屍案，這個事情，肯定是內部人員所為，不排除團伙作案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是整整一個廠都來遮掩這個事吧，我又覺得不太可能。-應該是小團體。如果查到了男屍的身份，應該對破案會有突破的。”孔林直接把心裏的想法全說了出來，都到了這個時候，藏着掖着也沒多大意思，精誠合作，首先就得拿出誠意來。
“所以我們現在就在查找男屍的身份，目前猜測是曾經342的保衛科科長張志，但是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沒有提取到DNA數據嗎？”孔林不解。
“難點不在這，張志是個孤兒，想要取得直系親屬的DNA序列已經是不可能了，”對於男屍的身份確認，李成軍也是一臉黑線。李成軍從簡正元手裏接過一份名單，轉手遞給孔林，“這個就是我們掌握的342廠所有在世的職工名單，其中部分回到戶籍所在地，但是大部分還是回到了江海市養老，需要你去逐一落實。”
孔林看着手裏名單，皺眉，“這麼大一個廠，就剩了這麼點人？”
“那個時間段前後留下來的人確實不多了，其他的新晉人員我們直接略過了。後面我們就不便跟你一起出現，需要什麼協助，隨時聯繫我們。”李成軍直接把電話號碼留下，“”
孔林把名單塞進背包里，手往上指指，“這個高國立你們有問到點什麼？”
坐前面的簡正元一臉無奈，“什麼也沒有問到，不清楚，忘記了，不知道。嘴比蚌還緊，簡直就是滑不溜就的泥鰍。”
“懂了，我去試試，”孔林拉開車門，頭也不回的走下車。“回頭把男屍的屍檢報告發我郵箱裏。”
李成軍知道沒那麼容易達成合作意向，痛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