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甜甜)
久光清的眼睛這時候也恢復了視力,他睜開眼,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銀色。
他輕輕地推了一下,意外地沒有受到阻礙就推開了,沒有半點強迫的意思。
這一次的吻和之前的風格都不一樣,不帶任何掠奪的意味,只是輕輕地碰上,帶着柔軟又真切的美好。
久光清剛想開口詢問,不經意抬頭對視上了琴酒的眼睛,他愣住了。
他眼前的琴酒穿的不是往常的黑大衣,但還是他給琴酒挑的黑色系的衣服,西裝筆挺,襯着銀色的長發,天然帶着一股冷肅的氣息。
而在這樣的琴酒眼裏,久光清看到了極其淺淡的柔和色彩,讓琴酒向來冷色調的薄綠眼睛,彷彿都被額外熏染了一些溫暖的東西。
就像被溫暖的日光照進心底,照亮了一切黑暗。
擁有最鋒利的刀的獵人,把自己剖開的柔軟心臟對準了別人。
久光清的心被輕輕的風吹過,克制的觸動。
他眼前的琴酒,在這一瞬間和曾經陪伴過他的少年人重合在一起,在腦海中一切記憶,全部湧上。
在他和琴酒在一起的第一個輪迴里,他從組織的基地出來后,就和琴酒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陽光明媚的午後,久光清第一次主動親了琴酒。
照滿屋子的陽光下,他的眼底盛滿溫柔,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吻上略帶稚嫩的琴酒的嘴角。
琴酒有些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拉低了帽檐擋住臉紅,低聲問:“為什麼突然親我?”
那時還不是很愛笑的久光清,少有地露出了好看的笑意,他站在滿是鮮花的溫馨屋子裏,展開雙臂,眼中滿是滿足和幸福。
“因為琴酒還記得我最喜歡什麼樣的房子,這裏有花香,有陽光,最重要的是有琴酒在,所以我很開心。”久光清笑彎的眼睛擋住了綠色的瞳孔,這是久光清第一次在琴酒面前笑得這麼開心。
琴酒把帽檐壓得低低的,不自在地嘖了一聲,“組織的追捕還在繼續,別高興得這麼早。”陌生的害羞情緒,讓他下意識轉移話題。
久光清有些生氣地捂住了琴酒的嘴,鼓起臉頰說:“琴酒不要說掃興的話哦。”他沒有之後那麼穩重,在喜歡的人面前完全變得幼稚起來了。
感受着嘴上的觸感,琴酒確實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親了久光清的手一下,用眼神示意久光清鬆開。
他伸手捧住久光清的臉,閉着眼睛一點點靠近。
在即將親上的前一刻,他們兩個的小房子,房門被“砰”地爆破開。
一個他們覺得熟悉的人出現在眼前,神江甚。
神江甚目光陰冷的看着他們的親密,槍口對準琴酒,毫不猶豫的開了槍。
同時,他對着後面跟着他的黑衣組織的人說:“琴酒和里卡爾背叛組織,從今天開始追殺和活捉任務。”
久光清瞳孔猛然縮小,用這最快的反應速度,把琴酒拉開。
神江甚開完槍沒停,槍口依然對準琴酒,他扭頭對久光清說:“來我這裏,我可以放過清,是我救了清,我讓清擺脫了命運,清應該愛我才對。”
琴酒完全不想理他的瘋話,握緊久光清的手,直接躲進建造房的時候,最開始設計的通道里,開車帶着久光清快速離開這裏。
那天開始,他們陷入了四處躲避的生活。
組織的人追得非常緊迫,勢力遍佈世界各地,他們居無定所,隨時面臨受傷的危險。
外在的壓迫,世界上所有一切都在逼迫着他們分開。
久光清扶着受傷的琴酒躲進角落,搜集着傷葯,皺着眉頭幫琴酒處理傷口,神色冷肅。
他自己身上也帶着傷口,臉上手上都是擦傷,後背上還留了疤,這段時間躲避生活,讓他和之前自己幾乎判若兩人。
琴酒一言不發,忍住受傷的疼痛,握住了久光清的手,這手上多了許多的傷疤,不再是白皙光滑的樣子。
他努力平復着呼吸,平靜地說:“你跟他回去吧,我的傷撐不到下一次追殺。”他不想拖着久光清的命一起死。
久光清瞬間紅了眼眶,他直直的親上琴酒的唇,制止住琴酒剩下的話,如同撲入火里的飛蛾,義無反顧的堅定。
他們兩個的吻如同爭奪地盤的獸,兇狠地掠.奪着彼此的呼吸,帶着最後的瘋狂,良久才分開。
久光清握緊拳,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和別人在一起,只要你還在向我奔赴,我就會選擇你,如果真的要死,我陪你一起。”
琴酒頓了頓,而後露出了充滿殺意的笑容,“那就在死前,多帶走幾個。”他沒說什麼想久光清好好活着的話,他永遠不會反對久光清的決定。
這個輪迴最後的記憶,是他們的背抵在一起,血染紅了整個雪地。
久光清虛弱地對着漸漸失去溫度的琴酒說:“……以後……我一定……可以決定……自己……喜歡誰……”
第一個輪迴結束。
之後的無數次輪迴,久光清都會在某些時候突然想起記憶。他在過於繁忙的輪迴中,有時候也會撐不住,可他想一想那個和他背靠背的少年,就會繼續努力走下去。
長達數個輪迴,分隔了幾年的時間,他還是會為琴酒而心動。
久光清彎起眼睛,嘴角上揚着輕聲說:“一直被琴酒表白,我也會不好意思,我還沒有想好,再等我一段時間吧。”用緩兵戰術拖延着,他是想拒絕的。
他和最初的輪迴的琴酒在一起,雖然一直都過得很辛苦,但那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曾經,所以他潛意識裏,一直都沒有考慮過和這個琴酒在一起。
即使有無數熟悉感,他也總覺得不一樣,不一樣的輪迴裏面,琴酒也是不一樣的琴酒。
琴酒壓低眉頭,盯着久光清,似是有些不滿,“不是答應過,不會和別人在一起,只要我向你奔赴,你就會選擇我嗎?是因為那些警察嗎?嘖,麻煩。”
久光清一點點睜大了眼睛,他沒有答應過琴酒這句話,他答應的只是最初那個存檔的琴酒。
為什麼這個琴酒會知道?
琴酒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如果我不記得的話,我為什麼要配合你,按神江甚安排的傷害你。
為什麼在看到你和那些警察當朋友,那麼親密的時候還不阻止,笨蛋。”他對自己喜歡的人,可沒這麼不吃醋。
他話音剛落,久光清直接撲到他懷裏,眼中含着淚意,聲音帶着哭腔,“真是的,一直都不告訴我,都怪琴酒,我難過了好久好久,琴酒才是笨蛋。”
原來不只是他自己,琴酒也在這麼多的輪迴里,一直為他最後說那句,‘想要自己決定喜歡誰’而努力。
他感受了一次次輪迴的痛苦,死亡的恐懼,琴酒死得比他更痛。
他們一直都是雙向奔赴,而不是哪一方面的單向付出。
哭得喘不上氣的時候,久光清抓着琴酒的頭髮,扯了好幾根當報復。
琴酒被久光清拽頭髮的手,拉的後仰了下。
他強硬地把久光清拉開,看着哭得慘兮兮的久光清,一下一下親上去,濕漉漉的睫毛,皺起的鼻子,和半張的唇,都被他像啄木鳥一樣,親了個遍。
久光清被這樣的親親,弄得睜不開眼,他腦袋發懵,勉強止住了淚。
拉開距離,看着哭得狼狽的久光清,琴酒低低地笑了,耐心地解釋了一遍:“每個輪迴里,你想起來的時候我才想起來,那時候都快死了,沒比你早多少,而且告訴你的話,暴露的概率很大。”
然後他盯着久光清的眼睛,認真地問:“所以,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久光清又變得幼稚起來,拒絕着說:“不,這個地方不夠盛大,不夠體現你的重視,下次重新表白后,我再考慮一下。”也只有在他的那個琴酒面前,他才會這樣。
琴酒思索了一下久光清想要怎樣的盛大和重視,腦海中自然而然蹦出的,是久光清的一句話。
他拿着手機發出了消息,拉着久光清去了一個地方。
“這麼快嗎?你有好好想過嗎?”久光清不是懷疑,他就是想嗆琴酒幾句,他也是有脾氣的。
琴酒也知道這點,沒解釋,給久光清遞了個蒙眼的東西,“戴上。”
久光清在黑暗中被拉着走進了一個東西里,裏面有座位,真皮的,更多的就感受不出來了。
他坐下后,他的座位猛然晃動,琴酒這時告訴他,“摘下眼罩。”
久光清確實很好奇,他拉下來,映入眼帘的是佈滿煙火的天空,他坐着直升機,就在和煙花最近的地方。
他曾經說過想要看一次他錯過的煙火大會,也曾經說過,琴酒在東京塔附近開直升機的樣子很帥。
前面那句話是他被綁走的時候,監控里拍攝到的,他說的最後一句唇語,後面一句話,是看了論壇后,他隨口玩劇場版的梗,結果琴酒都記住了。
等等,所以這裏是……
久光清看了一眼周圍,錯愕地發現,這裏真的是東京塔。
現在還不是煙火大會的時候,琴酒開直升機在東京台帶他看的,是琴酒給他放的他一個人的煙火大會。
銀藍色的煙火照亮天空,在東京塔旁,琴酒認真地問他:“一直在一起吧,久光清。”
久光清眼裏帶着氤氳的水汽,映着煙火的光芒如漂亮的寶石一般,他聲音沙啞的說:“好久不見了,黑澤陣。”
他輕淺地吻上了這個陪伴他無數個輪迴的人。
此刻,一切煙火的盛大,都是他們靈魂相接的背景。
他們所有輪迴的少年時代,都在分離和不幸中度過,可這不算什麼,他們還有很長時間,足夠讓他們彌補過去。
前方是盛大的春天,而他們會在鮮花和陽光的溫暖中,一起活在互相擁抱的光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