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琴酒就這樣冷冷地看着他，手指按在槍的扳機上越發下壓，他們的距離極其接近，也讓緊密空間的氛圍充滿壓迫感。

久光清的距離足夠看清琴酒眼裏的殺意，彷彿下一刻這子彈就要打入他的腦袋裏。

但他只是眨眨眼，輕聲重複了一遍：“喜歡琴酒，想和琴酒一起做任務，想和琴酒當朋友。”說話時的動作讓槍口歪了，他還自己往槍口左側蹭了蹭。

在槍口下的久光清看起來是異樣的脆弱，就像一隻被狼咬住喉嚨的羔羊，眼看就要葬身狼腹，但這隻羔羊卻出人意料地主動把脖頸往狼嘴下送。

伏特加在旁邊咳嗽聲音突然加大，他正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讓自己看這邊，結果就聽到了這個話，直接嗆到了，他忍不住滿眼敬佩地看了眼琴酒。

大哥的魅力，真大啊。

琴酒拿着槍的手停住，意味不明地看着久光清，不止伏特加，他也沒想到久光清在槍口下還不改口，在遊戲裏就一見鍾情…可笑。

他收起槍，重新點了根煙，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喜歡？你沒用的時候，會第一個被我送去垃圾處理室。”說完就走了，風衣被甩出烈烈的聲音。

久光清站在原地，看了眼面板【琴酒：喜愛值7（廢物利用）】

他不確定自己做得對不對，對系統問：【交朋友的第一步，這樣算是成功了嗎？】

系統停頓半晌，它怎麼覺得琴酒的角度來看，久光清這句話的意思並不是交朋友，不過它也沒有想到琴酒這樣還會對久光清漲好感，果然槍口下的表白很讓人相信。

看了看等待答案的久光清，它想到過去久光清的成功經歷，昧着良心回答:【成功了，做得很好。】但它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你們直男都這麼gay嗎？】

久光清認真地反駁它：【這是對摯友的方式，不是你說的那樣。】他有記憶的遊戲存檔中，琴酒扮演的玩家讓他印象很深刻，他會無意識地陷入存檔中，代入過去的摯友身份。

這個回答給系統整沉默了，它…它選擇把經典少年漫再看一遍，再重溫一下當時的窒息。

剛才在琴酒槍口底下，久光清並不是沒有底氣的冷靜，他知道，他的腦子對於組織過於有用，是不會輕易被放棄的。

從系統給的設定來看，就連他放走了很重要的不該放走的人，組織依然捨不得他的大腦。

雖然久光清已經忘記自己放走的是誰，到底有多重要。

當他從數據npc變成真人的時候，就代表着他的大腦並不足以承載那麼多存檔的記憶，在這個世界中他作為人造npc，之所以從腦機身份脫離，是因為他的大腦承受情緒過多即將過載。

所表現出來的，就是他不記得身體背景設定的原本記憶，那與他相關的五億個存檔，在系統的幫助下，只留下了與主要人物相關的部分。

他把每個主要角色都記得很清楚。

久光清回到房間準備明天的任務，第二天上午九點，琴酒發來了消息。

【來b372。

——Gin】

等他到的時候，琴酒坐在他的愛車保時捷356A後座，抬眼看了他一眼，把任務目標的資料遞給了他。

這次的任務是殺死背叛組織，和其他黑手黨勾結的組織下屬，伊藤製葯公司總裁——伊藤和次，根據情報，今天十一點伊藤和次有一個剪綵活動，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候殺掉他。

看到這個任務，久光清的神色依然平靜，反而是等着久光清反應的琴酒開了口：“你在那個遊戲裏的設定很蠢，這次記得下手狠一點，待會殺不了人，你會被提前送進垃圾處理室。”

在遊戲裏的設定，久光清是一名立場堅定的私家偵探，不論作為摯友的主角是黑方紅方，他一直都是正義的，從不自己用私刑，想把所有犯人都送到牢裏去，是溫和堅定的光。

在這個身份的背景中，久光清是科研組的成員，也不做行動組的任務。

他是沒有殺過人，但在接到系統傳過來的資料時，久光清就已經有了準備，唯一慶幸的是，這是伊藤和次和組織內部的問題，黑吃黑。

久光清墨綠色的眼睛移向琴酒，臉上帶着極其淺淡的微笑，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我會的。”說出這句話時，他半邊臉在陽光下，半邊臉在陰影中，如同走入光暗交織的分界，顯得有些脆弱。

琴酒看着他彷彿被取悅了，露出寒意的笑，“我很期待。”

他們的佈置很快，找到附近樓層上最合適的狙擊點，架好槍，等着目標出來，這些琴酒並沒有參與，他叼着煙，壓低帽檐，在旁邊抱臂看着久光清單獨完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11點，伊藤和次準時出現，如預料一樣，正出現在久光清的槍口下。

久光清知道，從這裏射過去，伊藤和次絕對會死，他的狙很准。

手心不自覺出了汗，久光清手指扣在扳機上，遲遲沒有動彈。

他握着扳機的手背上，不知何時覆蓋了另一雙手，完全包裹住了他的手，身體圈在琴酒懷裏，他的手指被快速帶着按下去，“砰”血花飛濺。

墨綠色的眼睛猛然睜大，怔愣看着狙擊鏡的視野範圍內倒下的人影。

琴酒的笑容幅度越發擴大，他含着惡意地對久光清說：“里卡爾，槍很准，一槍完全殺死了他。”

他之前回去的時候，特地了解了久光清在遊戲裏的人設資料，他清楚久光清設定里對規則的堅守，可他就是要打破這種規則。

看着久光清的身體僵在原地，他催促地說：“任務完成，走，警察要來了。”

“好。”久光清的聲音有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