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被蝙蝠洞裏的所有人拒絕了熱心幫忙，達米安也沒有任何的不快，他綠眼睛裏閃過了一抹遺憾，這讓關注着他的提姆警鈴大作。

極具爹寶男潛力的達米安對家中新成員的態度，也是提姆會對葛拉齊亞心生忌憚的又一個原因。

在阿福對韋恩家人的特殊濾鏡之後，迪克的迅速倒戈是一件可以讓提姆接受的事情，尤其是他已經猜出了大哥提到的，想要搭訕的對象就是葛拉齊亞之後。

那布魯斯的慈父情結，就完全是提姆可以理解又不那麼能夠接受的事情了。

他可是布魯斯，居然會對一個二十多年都毫無了解的女兒，並沒有相處過的女兒表現地這樣縱容，以及體貼。

他甚至能夠在第一次見面就打出直球。這真的是布魯斯嗎？他的意思是，這真的是蝙蝠俠嗎？

雖然今天莊園佈置的紅外線熱像儀設備，挽回了一部分提姆心中蝙蝠俠曾經的形象，他還是覺得布魯斯有些太過反常了。還是說葛拉齊亞的母親對於布魯斯的影響有這樣的大。

最後就是達米安。達米安或許不會在意一個對他不構成任何威脅性的姐姐，但是他不可能會對一個初來乍到的弱小女性產生這麼多的認同感。

也許連達米安本人都沒有發覺到這點，他已經下意識地將葛拉齊亞划進了他的領地里，對於奧古與韋恩之子來說，這實在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提姆只覺得他成了這個家唯一的期望，或許還有不在韋恩莊園的大紅、卡珊德拉、芭芭拉……

說到芭芭拉……在芭芭拉和迪克的戀愛關係宣告結束之後，雖然他們兩個當事人都覺得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但是提姆作為旁觀兩個人相處的那個，他覺得當芭芭拉偶爾來家裏和迪克同時出現的時候氛圍有些奇怪。

噢，說起來這周芭芭拉是不是要來家裏看布魯斯的大女兒。他現在只期望迪克不要再繼續休假，大紅和布魯斯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他還是趕緊回布魯德海文去。

“TT.”達米安對於來自提姆的關心一點都不友好，他有些嫌惡地瞄了眼在他心裏已經被蓋章別有用心的心機男，“知道我和你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德雷克。”

“在你偷偷摸摸背地裏做那些小動作的時候，我會主動出擊去驗證自己的猜想。”達米安說話的時候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讓人很難不想揍他，至少提姆已經感覺到了手指有些發癢。“這就是我為什麼比你、你們強的原因。”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被概括到那個“們”裏面的羅賓初代目勾着身旁人的肩膀，“布魯德海文有了緊急事務，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家裏就交給你了，提寶。”迪克寄予厚望地拍了拍和他一樣高的提姆肩膀，眼中是濃濃的擔憂，“你千萬要照顧好葛拉齊亞啊。”

“不行，還是要去和小D說下，他如果嚇到了葛拉齊亞怎麼辦。”

“……”毀滅吧，提姆目送迪克健步如飛去追達米安的背影，眼皮狂跳。

-

茶棕色長捲髮沒有任何飾品的點綴，就這樣慵懶地披散在腦後。她穿着米白色的無袖連衣裙，棉質的面料柔軟又無害，讓這個藍眼睛的富家千金被教養出的矜貴疏離不再那麼的高不可攀。

她纖細的手指握着鉛筆在原稿紙上勾勒出幾組線條，過於專註於做她的事情，以至於什麼時候身後站了個人都沒有注意到。

少年幽邃的綠眼睛一直沒有從認真作畫的葛拉齊亞身上移開，他沒有放過對方身上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下意識反應，可惜他毫無掩飾地站在最適合一擊斃命的位置，已經足足過了兩分鐘，這個女人哪怕是生理上的肌肉收縮都沒有。

如果他真的想要暗殺葛拉齊亞，在剛才的時間裏她已經死了千萬次。有着兇殘想法的達米安再次確定了這個女人不可能具備任何戰鬥神經的事實，他說不出遺憾還是失望地嘖了聲。

葛拉齊亞真的是白隼的話，他就可以多一個沙包，並且在擊敗對方后，把不知道想要在哥譚做什麼的白隼趕出他的城市。

畢竟她可是欺騙了父親，也欺騙了他。當然現在達米安更想把重度疑心病患者趕出韋恩莊園。

不過想要試探葛拉齊亞，更多的是達米安自己做出的決定。

不用德雷克提醒，達米安也察覺到了他似乎對於葛拉齊亞有着不同尋常的親近感。如果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達米安將他的表現可以歸結為是對於弱者的藐視。

那德雷克對於葛拉齊亞的忌憚試探，和格雷森對於葛拉齊亞的意圖討好，對於達米安而言原本都是不值得他浪費時間的事情。

可是他卻為此感到了被冒犯，並且為他們的行為而極其的不快。

難道只是因為葛拉齊亞身上流着和他相同的血液，所以他才會對此如此在意，會去維護一個弱小且毫無價值的女人，去提醒這個女人遠離格雷森。

如果不是因為葛拉齊亞有問題，那他這些都是出自什麼。

達米安的目光越過了葛拉齊亞茂密的長發，他看向了鋪展在桌上的畫稿。

“你在畫……”達米安的突然出聲嚇到了一直都沒發現身後多了個人的女人，她手中的鉛筆着力時拉出了又重又長的一筆。

“……是你啊，達米安。”被弟弟嚇到毀掉了畫稿的葛拉齊亞沒有任何的氣憤，她可愛又自然地拍了拍胸口，向達米安露出了個溫柔的微笑，“剛放學嗎？今天天氣這麼熱，渴不渴？”

“……”正看着被意外破壞了的畫有些無語於葛拉齊亞的膽小，卻被緊隨而來地一連串問詢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外形繼承了父母優點的少年長得精緻又漂亮，看起來有些發矇的神態也讓人心生喜歡。

至少葛拉齊亞沒有多想地把這個男孩抱在了懷裏，“你真的太可愛了，小D.”

“不要這樣叫我！”該死的格雷森。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達米安被姐姐貼了貼臉頰，作為混血人種的蜜色皮膚都掩蓋不了他臉紅的事實。

達米安非常的憤怒，可是他卻苦於無從下手來推開這個某種程度上來說膽大妄為的女人，該死的歐洲貼面禮，該死的不成體統！他像極了被捏着後頸被突然提起的貓咪，再多的手段都無處施展。

“放開我！”可惜他滿臉通紅的命令一點都沒辦法維持最強羅賓的氣勢，達米安只覺得他被深深地挑釁到了。

“嗯、嗯？提姆，你找我有事嗎？”似乎也知道男孩離徹底惱火只差一點了，葛拉齊亞正準備放開被強行貼貼的小弟弟，卻看見圖書室的門口又來了個瞳孔地震的養弟。

“……”提姆眼神複雜，百感交集又感慨萬千，他同情地發現了達米安整個身形已經完全僵硬的成了個假人。

一時間他有了種因果報應的宿命感，但是這一切都改變不了他此刻幸災樂禍，然後迅速奔向蝙蝠洞截取書房的錄像複製保存幾千分，並且轉發給各個認識達米安的人看看的想法。

“哦，沒什麼。我只是來找找到家后不知道去了哪裏的達米安。”提姆當然不會說他是害怕達米安過激的試探，雖然迪克讓他當時非常的無語，但是他不攔着點達米安，家裏的確要出大事的。

所以他的好心得到了好報。提姆憐憫地看了眼已經彷彿不在這個世界的惡魔崽子。

“……”在家裏裝滿了紅外線熱像儀的時候還要專門去找達米安，葛拉齊亞玩味地挑了挑眉。

難道達米安剛才在她後面站這麼久，是出於自己的想法來試探她的？

德雷克必須死。在門外的人腳步輕快地離開后，達米安暗暗做了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