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 79

傑森從心底里是不想上迪諾車的。

他沒有拒絕迪諾的捎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站在冰山餐廳落地窗前的企鵝人。

就好像已經贏了對方几個億。傑森想到這裏的時候忍不住告誡自己，年輕人不要有那麼強的好勝心。

不過年輕人不好勝好什麼。

“久仰大名。”不明白身邊的年輕人正努力在頭罩下放空自己，在有部下的情況下帶有領袖max光環的迪諾溫和地搭話。

“其實剛才我就是追着你出去的。”智商同樣跟着上線的加百羅涅首領已經意識到了今天一系列的烏龍，“稍微有點好奇葛拉齊亞認可的新朋友。”

還有白蘭刻意告知的資料。迪諾的微笑里沒有流露出心裏的想法，他的雙手交握着搭在膝上，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的氣度，完全讓人沒辦法將他和剛才正面上演了平地摔三連的笨蛋聯繫起來。

"……"可是作為目擊證人的態森屬實有些綳不住了，尤其是他本來也不是特別擅長和陌生的、黑手黨、年長男性攀談。

在傑森的想像中，他已經握上了車把手，只差一步就能奪門而出。然而實際上他只能僵硬地正坐在後座椅的邊緣。

不是敵人，而且面對他的時候，傑森還有點莫名的心虛。

那些腹誹都不算什麼了，畢竟他當時有哪些想法很正常。只是傑森不知道迪諾到底知不知道他之前是故意甩掉了他，還有紅頭罩的身份……他只能說都怪葛拉齊亞。

這種場合，為什麼不是迪克呢。明明應該享受這種尷尬場合的人應該是葛拉齊亞的男朋友，而不是他這個被坑的合作夥伴。

"我只是想問問葛拉齊亞這段時間在哥譚的事情。"迪諾伸手按下了手邊的某個按鈕，在因為通訊失靈的傑森下意識警惕的時候，他坦然自若地表明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坦白說，我對布魯斯·韋恩……”他留意了下傑森的肢體語言，在看出青年完全是在等待後文，迪諾對葛拉齊亞和瑪麗恩評價假想敵家庭關係時耐人尋味的用詞有了底。“更加好奇。”

“對於一個花花公子來講，他做得的確不能更好了。”所以迪諾更不能理解葛拉齊亞對韋恩的敬意和孺慕從何而來，他咬着后槽牙恨恨想着，下一秒又掩飾地將語氣變得更加和緩。“之前墓拉齊亞跟我提起過。"

“你有點燃死氣之炎的可能。”當迪諾這句話說完之後，前排副駕駛位的男人雙手遞交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

金髮男人在傑森的注視里，打開了盒蓋，"除去大空屬性外的六枚指環，你可以先試試。"

"等確定你的火焰屬性之後，我會送你一枚B級的指環。"迪諾就像一個去親戚家串門時給別人家孩子送禮物的長輩，眼尾的細微的紋路透露着慈愛的意味。“聽說你用木倉，我認識的人中就有用死氣之炎填充彈藥做武器的。"

"……"不過是送一個指環，不過是改裝武器。傑森眸光閃爍，內心卻沒有任何的動搖。

“動物匣的話，功能方面有什麼偏好嗎。”中年男人笑容不變，沒有因為傑森的沉默不語而受到任何影響。

傑森"……"

傑森深呼吸，傑森摘下了他的頭罩，“你想知道什麼。”

迪克偏頭去看站在布魯斯身邊的葛拉齊亞，莊園鐵門上的鏤花使折射的光線也隨着她頭頂的碎發在風中輕盈的躍動。

不同於被阿福明令要求了換上正裝的他們，連剛回蝙蝠洞沒有換掉制服就想詢問葛拉齊亞的蝙蝠俠，也在老人溫和卻不容抗拒的目光下乖乖上了樓。

葛拉齊亞卻是無比主動地把捆住的女人打暈后綁在了蝙蝠洞，就回房間去盤起了長發。

她穿了身和家裏的其他人款式相同的西裝，比起之前幻術變出的那身黑西裝，迪克卻能看出這套褲裝與前者的不同。

就比如金色紐扣上的圖微暗紋，和與白隼行動的時或許就是同一條的單肩斗篷。

與夜間時相比，迪克能夠看清鑲有黑色毛邊的白色面料上綉滿的金色圖騰，長型盾牌上的劍柄拱衛着王冠，而正中變體的“C”字符又交叉着兩支鳶尾。

在迪克猜測斗篷上的花紋都代表着那些含義時，葛拉齊亞卻偏頭朝他勾了勾唇角，海藍色的眼眸幽邃又平靜。

比起冷戰前的相處，她看他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些很奇特的東西。

他現在不能立刻得知這樣的變化從何而來，就像迪克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

……就像是有了重新認識的價值，被另眼相待了那樣。被葛拉齊亞盯得莫名發慌的迪克扭頭去看身邊站着的提姆和達米安。

本來是能夠躲過一劫的提姆卻由於達米安的背刺也沒能逃掉全副武裝的待遇。就算已經對從頭到腳的整裝待發習以為常，韋恩少總聽到達米安輕蔑地嗤笑聲時，松領帶的手還是忍不住幻想他這時候勒的是惡魔崽子的脖子。

“剛才阿福還擔心你的襯衫會不會因為長高短了那麼半英寸。”提姆神色淡淡地正了正領結，”看起來現在青少年的生長速度沒達到我們的預期啊。”

就算沒有目擊芭芭拉口中羅賓和紅羅賓的小矛盾，迪克也認命地嘆着氣卡進了沉着臉想要反擊的小弟和提姆的中間。

他這個大哥當得實在是盡心儘力，被達米安踩了腳的迪克無奈地，“好歹客人就要到了。”

"……"蠢貨。達米安在心裏不屑地罵了句智商堪憂的迪克。

“比起客人，恐怕更像是敵人吧。”望着視線里隱約可見的火紅跑車，提姆心裏的想法倒是和不對付的達米安不謀而合。

可不是敵人嗎。察覺到除了迪克和葛拉齊亞這對笨蛋情侶之外，三位年齡跨度老、大、小的男性不約而同抵禦外敵的氣勢，他和被葛拉齊亞力留，饒有興味全然吃瓜心態的塞琳娜對上了目光。

提姆“……”

你留她在這裏幹嘛一唯一冷靜的男性用眼神質問看向他的葛拉齊亞。

你看住達米安，塞琳娜挾制布魯斯。一子女愛父必將為其謀深遠的好大女如實以告她的安排。

提姆哽住，他很想問刁葛拉齊亞為什麼能夠對他抱有如此大的期許，同時也想問問為什麼看達米安這個任務不交給迪克。

葛拉齊亞最後用眼色示意提姆控制場面，她沒有注意到笑着插入了她和提姆眼神交流中間的迪克，而是快步走向了下車的……

她平靜地略過了從阿福打開的車門裏走出的態森，腳下拐彎的動作流暢到沒有任何停頓。

在身後的幾雙藍眼睛的注視里，葛拉齊亞與向她問好的加百羅涅成員————頷首，目標明確又堅定地看着站在羅馬里奧拉開的車門邊的金髮男人。

身形絕對不算魁梧的意大利人神情溫柔，暖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接近縱容的微光，他是一個只看容貌氣質完全不可能猜出真實身份的人。接近欺詐性的溫良氣質與個人性格都看起來乾淨明亮地是個無憂無慮的公子哥。

如果說布魯斯的眼睛成了暴露他真實年齡的破綻，而迪諾和漢田綱吉身上的相同之處，就在於那種無論歲月如何沉澱都無法帶走的天真。

比起迪諾對她的保護，葛拉齊亞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保護迪諾和母親的那個，或許就是因為她想要永遠守護自己的信仰、父親、大空。

哪怕加百羅涅並沒有設立守護者這個職位，葛拉齊亞也想要去做為首領掃去障礙與前路的利刃。

葛拉齊亞伸出雙手托住迪諾含笑任由她舉動的手掌，垂首將額頭抵在他的手背，當她的肌膚真的觸碰到冰涼的戒面時，彷彿所有的煩惱與憂愁都不復存在。

“首領。”她低聲的話語在迪諾皺眉的時候音調陡然輕快，“爸!”

被加百羅涅寵愛着長大的繼女就如他所希望的那樣，在家族成員們習以為常的笑聲里投入他的懷抱。

“往好處想。”察覺到身邊的某個人明顯的低氣壓，塞琳娜毫不在意地扶着某個小姑娘真·生父的臂膀拍了拍，“她要是不說出來，別人看了只會以為這是對兄妹。”

按和葛拉齊亞的關係遠近來看最不受影響的提姆別開了臉，卻瞥見了唇角也在詭異顫抖的迪克。

不僅如此，和也在偷笑的提姆交換了眼神的迪克低頭髮現了眉毛揚起的達米安。

嗯，父慈子孝。迪克遠目的餘光掃過和阿福一起被加百羅涅的人包圍着的傑森。

“……謝謝。”並不知道幾個兒子的想法，布魯斯面無表情地對塞琳娜變向說他老的話語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