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4
青年劍士步伐堅定地穿過藤蔓與花葉紋共生的拱門，他心無旁騖地與目光不善的男人擦肩而過，對於來自昔日同伴、友人的敵意毫不在乎地全然漠視。
對於騎士而言，在他眼中重要的只有值得崇敬追隨的對象。
那位……拯救了瀕臨死亡的他，如神明一般的大人。從那一天開始，他手中的長劍只會為他的信仰而揮舞了。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吧，幻騎士。”穿着休閑的金髮青年彎着眼眸，從外表來看很難猜測出他的真實年齡。“突然叫停了你正在執行的任務，希望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困擾。”
“請您放心，白蘭大人。”他從筆直的站姿與自然的垂首，都無一不在向隨意坐在長椅上的男人宣誓忠誠，“在我面前從來都不會存在困擾。”
“很有自信呢。”白蘭唇邊的弧度大了幾分，他半眯起的紫色眼睛眸色漸深，右眼下的倒王冠刺青隨着他轉頭的動作全然暴露在了燦金的陽光下，“那麼就算是換成新的命令，也能完美的執行下去對吧？”
“作為我最信任的人喲。”
“請您下達命令，白蘭大人！”他神色怔楞地從那句讚揚中回過神來，情緒激動地單膝跪下，無比狂熱地抬頭看向了笑意不減的白蘭。
“帶上禮物替我去哥譚向她打聲招呼。”白蘭將手中把玩的紅絲絨盒子與靛色的蛋面指環擲向了仰望他的幻騎士，“既然有着暫時不能回到意大利的理由，作為體貼的男朋友……”
“就幫她收拾掉這次的小尾巴好了。”他轉而輕輕地嘆了口氣，“可是這麼久都沒有見面，果然還是讓人開心不起來呢。”
接住了霧屬性瑪雷指環的幻騎士意料之中地在白蘭的手上找到了大空瑪雷指環。幻騎士明白了雖然伽馬對他的態度仍然冷硬，但是剛失去了前任首領的基里奧內羅已經同意了之前白蘭提出的合併建議。
他的心情無異於輕鬆了不少，雖然幻騎士已經決意要追隨着白蘭大人，但是當白蘭玩笑般地提出讓他去佯裝重傷不治，反過來摧毀掉基里奧內羅的時候，他心中同樣是有着一些掙扎的。
好在白蘭出於對他的欣賞，最終也表明了不願意讓他難做，在幻騎士回基里奧內羅之前，就改變了計劃。幻騎士除了感動之外，對白蘭也更加的心悅臣服了。
幻騎士相信白蘭能夠說服艾麗婭，畢竟他的目標是那麼的偉大而崇高，而繼承了預知天賦的阿爾柯巴雷諾大空，也應該明白瑪雷指環必須交付到它的主人手中。
“我會為您向伊利斯小姐致以真摯的問候。”毫不猶豫地戴上了白蘭所賜予的第二枚指環，有着羽翼的瑪雷指環與骷髏的地獄指環並列在指間，幻騎士為他在所追隨的首領這裏得到的信任而無比喜悅。
所以哪怕白蘭之前讓他刻意敗給了瓦利亞的斯庫瓦羅，又放棄了在加百羅涅已經策反的馬里諾家族，幻騎士也沒有任何的質疑。
……
“忘記了讓他帶上花給小茉莉啊。”等到幻騎士鬥志昂揚地離開后，白蘭單手支起下巴幽幽地嘆息出聲。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想讓其他人送花給表姐，白蘭。”和伽馬在拱廊等了一會兒的小姑娘戳破了男人假意偽裝的遺憾。“你這樣算計加百羅涅家族和她，也算是出於愛嗎。”
“大人的世界你還不懂啦，小尤尼。”他本來想伸手摸摸少女的頭髮，卻在另一雙眼睛沒有任何收斂地注視下，悻悻地聳了聳肩。
想到了艾麗婭與他的那場談話，加上對於這個在無數平行世界都與自己對抗的小女孩的複雜感官，作為輸給了白蘭的白蘭，他又見證了白蘭的失敗。
“我算計的從來都不是葛拉齊亞。”他換了只手托腮，說話的語氣因為過於平淡而顯得愈發傲慢，“這次站出來的人，彭格列和加百羅涅一個都不會放過。”
“跳馬應該感謝我才對吧，為他排除了隱患。”
“只要葛拉齊亞回來，我就會立刻讓幻騎士撤掉人手啦。”說到這裏的時候白蘭幼稚地鼓起了臉頰。“要是你早點告訴我葛拉齊亞在她的生父那裏解除詛咒的話，我會晚點實行這個計劃的。”
“可是馬里諾家族，他們完全是在你的煽動下助長了野心吧。”尤尼湛藍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白蘭冷漠的神情。
“我是在幫助他們實現更大的價值而已。”發現小女孩被他嚇得臉色白了幾分，白蘭抬手蓋住了眼睛，悶笑着開口，“反正是註定會背叛的傢伙，用他們創造出了更多有意義和精彩的事情發展，難道不是更加有意思的事情嗎。”
“你的性格太惡劣糟糕了，白蘭。”尤尼的眉眼染上了些許憂慮，她的能力是在母親離世后才開始完全覺醒，固然對於白蘭所看到的平行世界她現在能夠了解的不多。
但是白蘭的精神狀態和行事風格一直都處在極端的失衡中。“你應該明白任何決定都能夠改變事件的發展。”
而你卻強硬地決定了這麼多人的命運。
母親究竟是出於什麼選擇了相信白蘭。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下怎麼和幻騎士相處哦，小公主。”被評價為糟糕的男人愉悅地站了起來，“總是這樣避開他毫無作為，只會讓他完全落入我的魔掌之中。”
“……”尤尼看着他坐過的位置上留下的另一枚綠色的瑪雷指環，又回頭看了眼不為所動的伽馬，“拿上吧。”
“是假的。”她在伽馬拒絕之前出聲抿唇說出了真相。
偽造了一套A級瑪雷指環，又不阻止她說出真相，白蘭到底打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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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達米安在坐在他旁邊的女人沒完沒了的嘆氣聲里，終究忍無可忍地撂下了筆。
本來好好的一個傍晚，他剛放學在餐桌上就被葛拉齊亞約了去圖書室寫作業，德雷克因為公司有事今天不在桌上，父親也去瞭望塔見扎塔拉。自然了，對於已經拿了八個博士學位的達米安來說，哥譚小學佈置的那些作業，讓他來寫完全就是在浪費生命。
可是他能夠看到最新的更新！也不知道葛拉齊亞是怎麼回事，本來就一周雙更的畫刊，她上周還請了假，達米安都有點想按着葛拉齊亞的頭，讓她來畫了。
結果到了桌上，達米安一瞧葛拉齊亞根本就沒拿筆，連原稿紙都沒拿出來，就像是不想一個人待着，叫上他在旁邊發獃。
“爸爸、我繼父的家裏出了點事情。”被達米安眯着眼睛橫了一眼后，秒懂他在意什麼的葛拉齊亞從善如流地換了個稱呼。
反正迪諾人又不在這裏，葛拉齊亞只是稍微內疚了一下。
“……”知道了是意大利的原因后，達米安本來就不打算過問了，但是他又看不慣葛拉齊亞憂心忡忡的模樣。
就當是她那個繼父好歹替他的父親養了這個女兒二十多年。達米安撇了下嘴，“是錢的問題嗎。”
布魯斯給了她韋恩集團的股份，葛拉齊亞心裏立刻回想起了那天下午她簽過的協議，然後又為她不自覺開始醞釀的壞主意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劍。
可能跟瑪蒙待在一起太久了，也有可能是六道骸留下的話無意中給她下了精神污染（六道骸：？）……她怎麼能變成現在這種唯利是圖的小人，一聽到錢這個字就開始暗搓搓地搞起了陰謀論。
以彭格列十代目的名譽發誓，除了黑吃黑以外她從來都是取財有道的。
“不是。我現在回不了意大利了，達米安。”葛拉齊亞有些傷感地說道，順帶熟門熟路地摟住了弟弟。
“……”那不挺好的嗎。自認沒有半點虧待過這個姐姐的達米安完全不理解她在傷心什麼，這可能就是女人軟弱的表現吧，要知道他從母親身邊離開，到了父親這裏的時候。
他可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回刺客聯盟的。
也許是因為他過的非常充實。達米安沒有在意葛拉齊亞抱着他的事情，他開始思考起了為什麼葛拉齊亞會產生想要回意大利的想法。
的確，來哥譚之後，他在父親的安排下要去上學，德雷克白天也在公司，陶德……呵，格雷森在布魯德海文當警察，雖然這三個拉胯的人在達米安眼中不在更好，但是父親也不可能一直陪着葛拉齊亞，阿福也有他要做的事情。
葛拉齊亞已經大學畢業了，工作是個畫師，來到哥譚至今還沒有出過門，雖然社交這種事情對於達米安來說是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但是葛拉齊亞畢竟是個會哭的、普通的，成年女性。
他們的家族活動又不可能帶上葛拉齊亞，達米安覺得父親也還沒有想到應該怎麼告訴葛拉齊亞，她在家裏真的有些過於格格不入了。
“你要不要去韋恩集團上班？”達米安本來是想說少想這些多畫畫，他已經一周沒看到更新了。
“……”所以她弟弟在她傷感的時候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而是建議她去當打工人嗎。
你不怕我卷錢跑路，但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