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該打,也不該接的電話

第四章 不該打,也不該接的電話

對方掛了電話,於可音就懊悔給這個叫包什麼的胖子打電話了。

過去她最鄙夷那些動輒給電視台,或者名人打電話的人,認為不是幼稚淺薄,就是想藉機出風頭,她不知道自己屬於哪種人了。

上個月在看這人節目的時候,出於氣憤她給他打了電話,想質問質問,可今天是另有目的……後悔!好在沒連姓什麼都告訴人家,她更應該用個假名……咳,其實今天最應該打電話的不是給姓包的,而應該是她的男友喬丹墨,他已經是第三天沒回來了。她也沒給他電話,兩天前倒打過,他回答說很忙。

她也忙,剛從位於偏僻郊區的學校下班,誤了校車,還得走去車站坐30分鐘的公車。

學校暑假期間提前排參加市裡慶十一的節目,如果不想奔波,她可以住校宿舍。天啊!每年學生也要參加類似的活動,這種純粹為慶祝而慶祝的活動毫無新鮮感且令她疲憊不堪。她又為男友放棄很多,奔波是其次,還擱置了夢想。

有人約她合夥開音樂工作室,有人邀她作曲,她都婉言拒絕了。不是不想做,而是騰不出時間,分不了心。音樂是一項全身心投入的工作,除了專業的素養還需要瘋狂和激情。她的瘋狂和激情都獻給了愛情,又將消耗殆盡,這全因為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承認得到就得付出,只不過覺得這個付出很怪異,好比是竭力想得到雞蛋又可能砸了雞蛋。但是她常常安慰自己,雞蛋終歸會得到的,等一切穩定,她還會繼續音樂夢想,還會無所顧忌重燃兩人間的激情。

三年同居的生活已把他從熱戀的男友升格為丈夫、親人,她每天回來,就是為了每天像一個妻子回到有丈夫的家。這種渴望因為最近喬丹墨的冷淡變得越來越強烈,可是今天,她失去了此種回去的動力,有些迷茫。

一女孩在路邊公用電話亭打電話:“王八蛋!剛才打手機幹嘛不接?……你現在接了?以為又是哪個不要臉的女人找你吧?什麼……說我是牛屎?那你是茉莉花了?!啊?你白馬王子?我看你才是狗屎!王八蛋!你去死吧!”

這女孩潑辣也粗魯,於可音聯想;假如喬丹墨背叛自己,自己也會粗魯吧?

因為她把一切都毫無保留的給了喬丹墨,這種付出一旦得不到回報,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喬丹墨是個有夢想的畫家,而自己夢想成為音樂人。所以她認為儘管他們倆還需要奮鬥,但是只有他倆結合在一起才是如畫如歌的人生!

人生就應該像巴赫的小步舞一樣歡快,像舒伯特的小夜曲那樣甜美,像蕭邦的幻想即興曲那樣去幻想,或者,像貝多芬的命運那樣不乏悲愴和波瀾起伏,她不知道這樣形容是否貼切,總之,她期望過這樣有高雅情調的人生,並且是和喬丹墨度過,而現在,她焦灼地感到和喬丹墨之間出問題了……

手機突響,是胡芳打來的。胡芳是她的女友,她們倆前段時間為電視台播放的快樂女生歌唱大賽發生了爭執,有時間沒聯繫了。她不該接她的電話,但還是接聽了。

“喂……”語氣冷淡。

那邊挺熱乎:“是我啊可音,你在哪兒?”

“我下班啊,在回家的路上……你在哪兒?”邊問邊警覺,“嗯,有事?”

“沒事。我在財富廣場購物,各種名牌夏裝、涼鞋打折……你還好嗎?”

“還好。謝謝你還關心我,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不理我了呢。”暗示上次鬧意見的事。

“怎麼可能啊?你想不理我都不成!……算了算了,什麼快女慢女比賽,都是評委缺德,我倆就別爭了!你也別借口想甩掉我,你也不可能甩掉我,永遠!”嘎嘎地笑了。

胡芳的笑聲沙啞又尖銳,好像軟毛刷里藏着鐵刺,鐵刺刮鍋那樣刺耳又刺心,她也笑但不安着,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喂,怎不說話呀,又是我這鼓點兒敲得不對呀?”

“哦沒……你說得對,這年月想要公平是太奢侈的事,公平也不是你我爭吵就能爭來的,管她誰是第一名呢,跟那些無德評委生那閑氣沒意思。”

“是是,就是啊,這才想通了,想通了才好哇!是這樣,看了生氣就別看,他炒作他的,咱不上那個當,早這麼想就對啦!哎,看來我這回鼓點子算是敲到點子上了!嘎嘎嘎嘎……”鐵刺又颳了一回鍋,可音不由得皺了皺眉。

胡芳從前是鼓手,可音是歌手,兩人都是天使樂隊的。

那時候可音還在大學讀音樂系沒畢業,晚上就出來賺點外快。她們是在天堂歌廳干演出的時候認識的,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成了要好親密的朋友。

胡芳比可音大兩歲,可做事卻總是大大咧咧常出錯,記得可音唱歌的時候,她就經常因為走神看下面的觀眾敲錯鼓點子,害得可音節奏大亂還忘了歌詞。可胡芳好似一點不察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一個勁兒地逆反着敲,好像跟你對着干。最氣人的是,可音跟上去把節奏矯正過來吧,她還又敲反了,氣得可音只好又跺腳又對她暗示地拚命瞪眼。

胡芳開玩笑:“喂,你在那邊沒沖我瞪眼吧?”

可音笑了:“快別提從前了,就你那技術,當時如果我是隊長,早把你開除了!”

胡芳哼了一聲:“你是隊長你就開除我?你有資格嗎?幸虧你沒有,你有你就是無德評委了!”

“你技術臭啊!要不然就是你成心故意!”

“喂!你要說我成心故意那我可有得說了,那會兒樂隊是怎麼散夥的?還不是因為那件事啊?要我說啊,根本不用誰來開除誰,就我們自己就把自己通通開除了!”

可音聽出胡芳話里的怨氣來,怔了一怔,心想又來了!這些年來胡芳經常提那件可音不願提的事,而且當著她的面有好多回了。給她的感覺是,好像這事是她的錯,所以胡芳要這樣經常地來敲打懲罰她。

那事發生在四年前,說起來也是和自己有關。她那時正陷入一場和琴師秦子明、結他手羅旋之間的三角戀愛關係中,後來她發現懷孕了,直到肚子高高隆起不能唱歌了才無奈和孩子的父親秦子明匆匆登記結婚。

然而就在結婚前一晚羅旋卻突然死亡,經警方調查懷疑與秦子明,理由是秦子明是羅旋的情敵,又是羅旋死前最後單獨接觸的人……秦子明在婚禮之夜逃的不見了蹤影。可音受到打擊孩子早產,死了,還是個男孩。不用說,這段婚姻完了,天使樂隊也因這事散夥,結束了如日中天的事業,也結束了一個當時最受人羨慕的樂隊最佳組合。

“嗨!記得咱們當年多火,多出名,多輝煌呀!要是那幫人現在還在有多好!要是羅旋不死,秦子明也不會……我差點忘了,今天是秦子明的生日,也是樂隊組合,成立六周年的生日呢!哇,我請客,咱們是不是到哪裏慶祝緬懷一下怎麼樣?”

可音沒有慶祝的意思,秦子明的生日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已經沒關係了,就說:“別胡說了,樂隊已經散夥四年了!”

“可它在我心裏永遠萬壽無疆!”

“你請客?”

“是啊!……”

“不用,你就別客氣了,還是改天我請吧,改天我彌補,可是今天不行,我得回去,真的……”她又想起喬丹墨,不知很忙的他今天回來了沒有?也許回來了,希望他回來。

“嗨,你着急回家幹嘛,一刻都離不開你那個喬丹墨?”

“什麼呀,我說我媽在家等着呢。”

“什麼你媽等着,騙誰呢?”又說,“要是沒出事你早就嫁給秦子明,連兒子都有了,哪還輪得着他喬丹墨呀?”

胡芳是知道喬丹墨的,可她討厭她知道,討厭她提往事,她不想和她糾纏下去了,也不想讓她請什麼客為樂隊招魂。她知道胡芳混得不太好,樂隊散了,她就一直在懷念天使樂隊的回憶中度日,她不像可音有張學藝術的文憑可以當老師,她只讀了高中就輟學了,至於收入,她就只有過着到處打游擊有一天沒一天的日子,炒魷魚那更是經常的事了。

“哦,對了,今天太陽巷一家心理診所開張了,人山人海的差點釀成一場騷亂事故,警察都來了,你知道嗎?”胡芳轉移話題。

“……不知道,我今天一早就去學校了。”其實她有聽說,但確實不知道診所開張的事。

“那你總看了那個的節目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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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心理診所的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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