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浮雲與土地
來到“特殊地方”喬丹墨不禁啞然失笑了，這裏不過是一家燒烤店。
令他驚喜的是，坐下之後，生日蛋糕和蠟燭都送了上來，店裏的音樂在合適的時候突然響起了那首“祝你生日快樂！”讓他驚喜之餘大受感動。
安娜給他敬酒了：“來，喬老師，我祝你老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反對了：“哎，我還沒老呢！你祝我生日快樂就行！”
安娜樂了：“那我祝你早生貴子！”
“什麼呀，我還沒結婚呢！”
“那就祝你結婚了早生貴子嘛！”
“好好，那我接受……”他怕她還說出什麼亂程序的話來，忙表示接受。
安娜撒嬌：“這還差不多！喬老師，我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
“你有沒有沒有約定好的女孩啊？”
喬丹墨一愣：“嗯？”
安娜一笑解釋：“就是你約定終身的女孩，你女朋友呀！”
“哦，沒有，沒有女朋友……好了好了，你這丫頭問這個幹嘛？乾杯吧，一會兒我該走了。”
喬丹墨打着哈哈卻猛然想起可音。
可音是他約定終身的女孩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時時會忽略她，忽略到不想見她，奇怪的是每當忽略的時候她又會從他心裏某處冒出來，趕都趕不走。
那麼他和她有約定嗎？不記得了……總之，記得不記得，這時候想起可音他就想起時候不早了，他該應付一下這丫頭，打的士趕去見可音了。
不知為什麼，他還是惦記的。可音就像一塊磁鐵，不管他願不願意，自覺不自覺都吸引着他。她和安娜不同，安娜像浮在天邊的雲彩，飄着就過去了，而可音像腳下堅實的土地，你可能會忽視她，卻終究不可能離開她。他的愛看似風乾僵硬了，可音卻時常能滋潤他，而他這時卻會像一塊貪婪吸水的海綿會變得柔軟起來。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奇怪到連他自己都不理解。
可音一遍一遍的朝門口，朝落地窗外張望，張望得眼都酸了，心都焦了，可喬丹墨還是沒來。
她六點不到就來了，到現在一直坐在那裏，眼巴巴等待了將近兩小時了，她明顯焦躁了，也感到服務員時不時投過來異樣的，不耐煩看她的目光了。
“小姐，給您上菜嗎？”美女的稱呼已經改成小姐了，顯然熱情度降溫，這個服務員已經是第三次走過來問了。
“哦……馬上，馬上，再等會兒……”
服務員走開，跟旁邊鄰桌的一個服務員咬耳朵嘀咕，好像故意說給她聽：
“什麼怪人，老早來了，佔着桌子不上菜，跟她一起來的和比她後來的都吃完走了，還真把這當旅館了。”
她裝沒聽見，但終於按捺不住着急的心情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喂，喬丹墨，你在哪裏？我都等你兩個多小時了。”
喬丹墨微紅着臉：“我，我在……哦，我馬上到。”礙於安娜在旁邊，細心的他沒忘了省去稱呼。
安娜在旁邊也醉紅着臉笑問：“誰呀？”
喬丹墨擺着手輕聲：“同事，我們約好晚上一起去畫室幹活……”
又走到一邊輕聲對可音：“喂，我知道了，我在路上了，馬上到！”
安娜叫起來：“馬上到？不行不行！你不能走！這酒還沒喝完呢，燒烤也沒吃完，給你吃羊肉！”說著跳起來拿起一串羊肉衝過去舉到喬丹墨面前，塞到他嘴裏。
“唔唔……”不得已吞下逼到眼前的肉，不吞不行，吞了，一下又吞不下去，慌忙關機，在嘴裏囫圇着：“不能，不能喝了，我要走了，醉了我怎麼幹活？我真得幹活啊！”
安娜把他拉回桌邊坐下，從身後端起一箱啤酒放到桌上，然後撒嬌犯痴地抱住他：“幹什麼活啊，你問問這酒答不答應……反正今晚你不能走嘛，今晚一醉方休，不醉不罷休！喝，喝……”端起酒杯一干而盡，又讓喬丹墨喝。
“別別，別鬧，這都，都幾點了……”他看了看手機，“說好了八點我還要去畫……畫室工作呢，這都過……過八點了？我真得走了。”
安娜可不管這些：“反正今晚我絕……不讓你走！”她有些醉了。
“得走得走……”
“不許不許走！我這麼用心給你過生日，能這麼就走了？不行，你得報答報答我。”
“怎麼報答啊？”他睜起迷糊的眼
安娜噘起嘴：“嗯嗯，這裏。”仰臉閉住眼。
喬丹墨只好也閉眼噘嘴湊過去，在她嘴唇上印了一下，沒想到安娜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哎喲！”喬丹墨捂住了嘴，還好，不是很疼，她並沒有用全力。
安娜卻說：“該！誰讓你要走的？懲罰懲罰你！”
“真不想讓我走也不要咬我啊！”他倒讓她那一咬吸引了，心裏痒痒麻酥酥的，開始動搖了。
“你不走我就獎賞你……”她挑逗地說。
“怎麼獎賞呢？”
安娜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完了臉紅了。
“好好，不讓我走，我就不走了……哎，你說話算話啊……”
“當然，條件是你先把這酒通通都喝了，不能剩下。”她指指那箱酒，還剩好幾瓶。
“沒問題，喝！喝！”喬丹墨舌頭不聽指揮，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可音拿着手機奇怪，怎麼說話沒頭沒腦的？再撥喬丹墨的手機，裏面的服務小姐說對方已關機了。可音懊惱，看着管自己那桌的服務員由異樣到異常煩惱，恨不能要趕自己出去的表情，她想着既然喬丹墨說馬上到，那就肯定要到了吧，這才招手讓上菜。
菜終於上來了，可喬丹墨沒來，只有她孤獨地望着滿桌的菜發獃。
九點多了，食客陸續散去，該打烊了，服務員過來問她是否打包，她只好點點頭。
這晚可音回去通宵躺在床上流淚，他怎麼能這麼待我？這個沒良心的！這個狠心的壞蛋！
半夜，外面下起了一場暴雨，驚天動地倒海翻江，她難受又無法排遣，正好趁着雨聲的掩護驚天動地，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場，直到黎明雨停，她也停了。
天亮了，喬丹墨也沒回來，可是可音睡著了，在夢中看見媽媽怒沖沖地向她走來，一掀桌子，把她給喬丹墨買了沒吃的那個蛋糕，那些打包帶回來的菜全都摔在了地上，踩了個稀巴爛。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