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豈曰無衣
原來夫子早就察覺到了杜遷的種種罪證,如今只是想透過張三郎一事正式揭露他。
杜遷忽然哈哈大笑道:“上官木,你不過是個大金鵬國的雜種,我祖先傳下的青衣樓豈能被你所篡奪!”
“老雜種帶來個小雜種,還想要霸佔着青衣樓主之位多久?”
忽然有大隊臉上矇著黑紗的人馬手持刀劍從旁邊的通道里涌了進來,瞬間將整個地窟里的人群團團包圍。
夫子道:“原來你早就蓄謀已久了。”
杜遷道:“老雜種,誰讓你整天在外奔波,青衣樓變成什麼樣子,早就由不得你了。”
青袍人中也有人拔出刀劍向周圍的人砍去,他們的手臂上都綁了紅色飄帶,能夠很方便的
辨認出誰才是自己人。
“張小三,咱們還是快走吧。”上官飛燕躲在張三郎的背後直哆嗦,讓她小打小鬧還行,但是這麼大場面卻是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
人群仍在廝殺,張三郎和夫子卻一動不動的觀望着,絲毫沒有動手的意圖。
杜遷的人馬很快佔據了優勢,其他仍忠心於夫子的人全部集中在了夫子所站的高台下。
夫子道:“杜遷!到了這個時候,難道你就沒有絲毫的內疚?”
杜遷笑道:“你想我內疚什麼?內疚我沒有像先祖那樣心懷天下?”
“這個天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先祖如此勞心勞力,為國為民,卻又如何下場?去他媽的天下吧,我只要自己活得好,別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更何況連你這等雜種都能爬到我的頭上,竊據我先祖的基業,我若不反抗,死後又有何面目面對列祖列宗!”
張三郎突然說話了,“說來說去,你考慮的還是你自己,你現在如此作為才是真正的對不起列祖列宗。”
杜遷冷笑道:“成王敗寇,你們自身難保,竟還敢大放厥詞!”
夫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杜遷而杜遷,直到剛才我還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但你卻偏偏毫無悔過之心!”
杜遷道:“上官木,你傻了不成,現在是你在劫難逃,還想給我機會?”
他還沒有說完,地窟內的長明燈忽然熄了,眾人手中的火把也熄了,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人群亂成一片,哄鬧聲和羽箭破空之聲不絕於耳。
終於有人重新點燃了火把,高台上有一個人被射成了篩子,那人居然是杜遷。
而真正要命的,是杜遷腦門上的一道窟窿,六脈神劍射出來的窟窿。
剛才氣焰囂張的杜遷的手下們,現在反被包圍了起來。
茅十八扛着大刀喊道:“放下你們的武器,立刻投降還能保住狗命,否則一個不留!”
夫子站在張三郎身邊,對他說道:“我們這麼做是不是狠了一點,在他最得意的時候要了他的性命。”
張三郎道:“是你,不是我們,這是你們青衣樓內部的事情,與我無關。”
夫子道:“他頭上的窟窿難道不是你乾的?”
張三郎搖了搖手指,“走火了呀!你不知道指劍最容易走火嗎?”
夫子道:“三郎,師徒一場,你不要逼我!”
張三郎道:“是你不要逼我才對,這麼一群烏合之眾讓我來當頭頭,你有沒有搞錯啊!”
地窟里的打鬥基本已經結束了,杜遷的手下們全都被制服,而茅十八的大刀,居然架在上官飛燕的脖子上。
夫子笑道:“三郎,你若現在加入青衣樓,一切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飛燕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張三郎也笑道:“夫子,你當我是嚇大的!上官飛燕是你表侄女,上官丹鳳是你親侄女,你要是下的去手,那就儘管下手吧!”
“十八哥,你可得小心啊!大刀很重的,萬一手滑一下要了人命,到時候你可就麻煩大了。”
茅十八本來大刀拿的穩穩的,現在反而手抖了起來。
上官飛燕叫道:“張小三,好歹我和姐姐也是跟了你,沒想到你這麼無情無義。”
張三郎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會騙人,你們大金鵬國的女人尤其會騙人!你跟了我?不是拿我當霍天青那個傻子在耍吧?”
時間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上官飛燕尷尬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一路上,她確實是把張三郎當成霍天青在耍,吃飯要吃好的,住店要住貴的,張三郎不知不覺成了霍天青一樣的冤大頭。
她忽然發現,對付男人不能只是一種策略,至少張小三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張三郎將夫子拉到一邊,小聲說道:“夫子,現在的場面是不是搞的太大了?不好收場啦!”
夫子皺了皺眉頭,“我這還不是在給你造勢嗎?青衣樓的這幫小王八羔子很難糊弄的,要不把場面搞大一點,你怎麼當樓主啊?”
“一切按商量的辦!”
張三郎一把推開了他,大吼道:“夫子,你不要再逼我啦!”
夫子怒道:“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加入青衣樓?”
張三郎道:“一點可能都沒有。”
夫子道:“真的沒有?”
張三郎道:“真的沒有。”
夫子道:“我再問一遍,真的沒有?”
張三郎道:“我再說一遍,真的沒有。除非···”
夫子道:“除非什麼?”
張三郎道:“除非讓我當上這群烏合之眾的頭,否則就是殺了我,我也寧死不從!”
茅十八叫道:“三郎,茅十八支持你!”
路家三兄弟分散在人群中,“三郎,我們也支持你啊!”
胖老闆娘道:“雖然我很不看好你,不過我更不看好其他人,相比之下還是選你好了。”
夫子直接將身上的袍子取了下來,披在了張三郎身上,大吼道:“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人群轟然響應,“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袍!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張三郎將青袍捋了捋,青衣樓從來都是樓主說了算,夫子忙活這麼大半天,只是在為他造勢而已,杜遷不知不覺成了張三郎的墊腳石。
當初只有上一任青衣樓主支持上官木繼承樓主之位,眾人雖然開始反對,最終卻只能接受,這個事情充分說明,權力從來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裏,而民主,不過是掌權者玩的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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