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陸小鳳的猴朋狗友們
京城芙蓉樓,號稱京城之最。
佔地面積最廣,是因為芙蓉樓佔了青雲街的四分之一,青雲街並非京城的主街道,但絕對是最繁華的一條街了,街名取平步青雲之意,不管是當官的老爺們還是應試的舉子們都樂意到這樣的一條街來。
樓層最高,芙蓉樓共四層,第一層供富商地主,第二層供江湖俠客,第三次供達官貴人,而第四層,那是張恨別張大樓主招待朋友的地方,就是當今皇上的御弟寧王想上去瀟洒一番,也曾被駁了面子。
花錢最快,不管是吃喝玩樂,芙蓉樓都是京城最好的地方,這裏有最開胃的菜肴,最醇香的美酒,最刺激的賭局,最美麗的姑娘,只要你有錢,在這裏應有盡有。
可是今天,芙蓉樓的第四層從未開過的窗戶卻開了個敞亮,陽光洋洋洒洒的照到窗邊的人身上,照的他的四條眉毛閃閃亮。
有四條眉毛的人,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將靈犀一指這麼玄妙的武功用來夾酒杯的人,更是找不出第二個,除了他6小鳳。
6小鳳一身青衣,兩指夾着西域進貢的夜光杯,品着五十年的龍王醉,好不風流快活。
有6小鳳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並且一定是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叫歐陽晴,是6小鳳眾多紅顏知己中的一個,歐陽晴不僅漂亮,而且善解人意,這才是她能跟6小鳳保持天長地久關係的秘訣。
她正彈着6小鳳此時最想聽的曲子,平日裏達官貴人們想請她奏上一曲,縱是千金散盡也不可得,可現在她卻洋洋洒洒的彈了一上午,還是談一曲子,只因為6小鳳想聽。
“鳥一對,天空海闊紛飛;酒一杯,各自天南地北。兩雙腿,踏着時間去追一個完美;不後悔,我們一去不回。”
“你是誰,沾染日月清輝;我是誰,喝過銀河之水。趁酒醉,雙雙到人間度一場是非;下一回,七度空間相會。”
歐陽晴的天籟嗓音透過窗戶傳了下去,這一《雙雄》反而被她演繹出另一番婉轉幽怨的味道來。
能在青雲街上行走的老少爺們,哪一個不是京城裏響噹噹的角兒,不過他們再是響噹噹的角兒,也沒看見芙蓉樓四層招待過客人。
這可是個大新聞,能在張大樓主招待朋友的四層樓傳來如此天籟之音,想來還是個英雄美女的八卦新聞,怕是不到天黑就能傳變整個京城。
京城裏的老少爺們都管張恨別叫張大樓主,張口閉口張大樓主怎樣怎樣,儼然已經把張恨別當成了地方偶像。
這邊一位進京趕考的舉子好奇的問了一句張大樓主是誰,立馬被青雲街的土著們狠狠鄙視了一番。
張大樓主你都不知道,當今皇上親封的天下第一劍,芙蓉樓大門上高掛的芙蓉花開的牌匾,那也是御筆親封。看你這樣是想來應試的吧,應試來這就對了,監考的大老爺們沒少往這跑,你來這好歹混個臉熟。
“好嗓音!好美人!”一個油滑的聲音從梨花木門外傳來。
6小鳳端起夜光杯,單指輕彈,夜光杯劃出一道幽藍的光線飛向門外。
“哎呦!6小雞你暗箭傷人!”
“老猴子,重陽佳節你不來嘗一嘗這五十年的龍王醉,躲在門外鬼鬼祟祟的偷聽,還真是賊性不改。”6小鳳眉毛一挑,一個眉清目秀的麻衣人推門走了進來。
“歐陽晴,你評評理,我只不過是誇了你一句,6小雞就對我大打出手。”司空摘星一臉委屈的對着歐陽晴說道,“不公平,不公平,你跟張小狗先學了幾招六脈神劍,就用到我頭上來。”
司空摘星不缺錢,只是愛偷,他偷東西不叫偷,叫借,就像他愛跟6小鳳作對一樣,純屬愛好。
歐陽晴微微一笑,“怎麼你們又是猴子,又是小狗小雞的,又不是進了萬珍園。”
萬珍園,張恨別張大樓主的傑作,萬珍園裏收藏了各種奇珍異寶,珍禽走獸。最為神奇的是,萬珍園設在皇朝邊上,由禁衛軍保,想進園一觀,除非身負十萬貫,或者有張大樓主提供的腰牌。
6小鳳抿了口酒,對着歐陽晴說道:“我這一生最自豪的就是交了幾個猴朋狗友。”
歐陽晴識趣的給6小鳳和司空摘星斟了半杯龍王醉,又加上了幾滴精釀帝女花,中秋佳節引之心清神明,遍體生香。
6小鳳接著說道,“花滿樓風采翩翩,通今博古,人中之龍也。”
歐陽晴道:“花公子為人光明磊落,做事行雲流水,確實是人中之龍。”
6小鳳道:“西門吹雪面冷心熱,恰如猛虎卧荒丘。”
歐陽晴道:“西門大俠為人堅韌不拔,做事雷厲風行,正如人中之虎。”
6小鳳突然哈哈大笑道:“司空摘星猴魔鬼樣,光看就知道是老猴子了。”
司空摘星不為所動,反駁了他一句,“6小雞你是飛上枝頭變麻雀。”
歐陽晴道:“司空大俠為人冰雪聰明,妙手空空劫富濟貧,當得上人中之猴。”
司空摘星立馬高興的手舞足蹈,“劫富濟貧不敢當,不敢當。”他**人間,劫富濟貧以前沒幹過,認識了張恨別之後才被他鼓搗着幹了幾次,反而是幹上了癮,現在闖出個盜俠的稱號,江湖人稱妙手空空,盜亦有道。
6小鳳接着道:“張恨別嘛。”他沉吟了一番,“張恨別對朋友掏心掏肺,對敵人死不鬆口,他就是一條狗!”
剛說完,他自己就笑了起來。
司空摘星道:“6小雞,你這是羨慕嫉妒恨。”
歐陽晴抿嘴一笑,“張大樓主為人俠肝義膽,產業遍地開花,每年捐給朝廷用以賑災和扶弱安民的錢就有上百萬兩白銀,小鳳你這麼說他真是冤枉他了。”
司空摘星道:“6小雞,剛才偷襲我的賬還沒算呢,張小狗什麼時候把六脈神劍教給你了。”
6小鳳搖了搖頭,“我倒是想學,內力不夠彈出來的只是指風罷了。不過要我像他那樣練什麼勞什子的童子先天功,二十歲前必須禁慾,那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司空摘星滿意的點點頭,歐陽晴卻是啐了他一句,羞的粉臉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