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突如其來的解鎖提示,讓倆人第一時間想起那個傲慢的男人——馮季強。
已知渡口就在無上佛寺內,而現在只有他一人折返回去,其餘的人除她二人之外都在酒店內,那找到渡口的人就是他沒有錯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的開放時間居然不再是無限制了……
兩人先回了酒店房間,等躺到足以令人安心的床上后才開始聊今天的事情。
夏知意先開口了:「你覺得他會願意告訴我們渡口在哪裏嗎?」
景如玉搖了搖頭,烏黑的長發蹭着綿軟的枕頭,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馮季強和魏楚楚的團隊意識顯然僅限於他們的團隊內部,同副本的其他玩家是生是死他們根本不放在心上。
新世界也從未規定過,每一條信息都要進行分享,所以想從他們嘴裏撬出渡口的具***置,是件難事。
「明天問一問吧,」夏知意樂觀地說,「說不定他們良心發現願意說呢?如果真的不願意,咱們也不是沒辦法。
「大不了等渡口開放了,咱們就死死地跟着他們兩個走,他們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這樣總能給我們找到渡口吧?
「不過想想,感覺他們兩個也不是會乖乖留在原地讓別人跟着的性格……」
景如玉認同地點了一下頭。
要是能跟着他們直接找到渡口當然是件好事,但如果對方耍詐,故意把她們騙到她們不了解的地方,延誤登船時間,那就糟了。
以那兩人不怎麼善良的性格來看,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更何況,他們還有盯上她們道具的嫌疑……
不行,把命交給這麼兩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夏知意想了想,拍了拍身邊的包:「沒事,我們還有秀秀給的道具,這可是鬼王給的道具,必定能有大用處!
「他們不說,我們再自己想辦法去找位置!」
景如玉側首看了看她,溫和一笑:「嗯,聽你的。」
夏知意也轉頭看她跟着笑,接着又看着天花板,雙手交叉放在肚皮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
「不過沒想到這次居然限時了……
「以後的副本也會這樣嗎?然後限制的時間越來越短?」
景如玉給了她一個很確切的答案:「會。
「只是未來的事我們都說不好,所以也不必憂愁,努力跨過當下的分分秒秒,走一步看一步吧。」
二人四目相對。
夏知意在景如玉那雙漂亮迷人的眼睛裏,望見明月般溫柔的安撫之色。
她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帶給她安定的力量。
夏知意輕輕彎起眼眸:「謝謝。」
有她在她身邊,她確實安心不少——雖然她也不希望在這種死亡遊戲裏見到她。
「話說回來,景總啊,你對這個地方了解真的很多誒。」
景如玉聞言只是彎了彎唇角,沒有接話。
因為要多了解一點,才能有應對未知的底氣,有勇氣踏進這裏……
夏知意看她不接這話,想着她反正也答應自己從這裏出去後會坦白交代,也就沒再無趣地追問下去。
她換了個話題:「那個失蹤的佛子,會不會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女孩?」
景如玉沉吟片刻:「很有可能。」
「那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就不知道了,對於羅阿婆到底有沒有拐走她這件事,我持懷疑態度,她這個人太過神秘了……」
「是啊,看鎮民們的描述,她好像一會瘋一會不瘋的,但似乎一直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在做什麼……」
景如玉看着天花板,目光沉靜地說了一句:「說不定她的瘋癲是一種副作用。」
夏知意思路一下就被打開了。
「你說的對啊,說不定是她背叛信仰,所以半面聖佛對她降下懲罰?
「更說不定,可能是她修行了什麼邪術之類,導致自己半瘋半正常?畢竟是新世界嘛,套路多一點也正常。
「只不過半面聖佛真的存在嗎,祂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存在?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祂顯靈……」
景如玉聞言,轉首看向她,而後又轉移視線,沒有接這話。
「知意,早點睡吧,先熬過今晚再說。」
「嗯,一覺睡到大天亮!」
「晚安。」
「晚安。」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大半夜的,小鬼們又來了,那隻小怪物也來了。
她仍舊在牆上爬來爬去,用帶來的新石頭砸門砸床,像個故意擾人清夢的熊孩子。
然後石頭又被景如玉沒收了。
她又掏出一塊新石頭,結果又被沒收了。
她開始又笑又罵罵咧咧了。
夏知意被她吵得睡不着,又想着炒麵攤攤主說的事,心裏放不下,乾脆翻身而起,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小怪物。
「你從哪裏來的呢?」她問。
小怪物沖她呲牙咧嘴。
夏知意又問:「你有爸爸媽媽嗎?你還記得他們的樣子嗎?」
小怪物又沖她呲牙咧嘴。
夏知意:「……」
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總之無法溝通。
禮尚往來,夏知意也沖她呲牙咧了個嘴。
小怪物:「?」
她不再搭理她們說什麼,一個人在牆上跳來跳去,甚至還從這邊的牆撲到那邊的牆上,故意嚇她們,既是想讓景如玉把石頭還給自己,也是想將她們趕下床。
但二人就是俯身躲了一躲,接着就躺下蓋上被子睡覺去了。
既然小怪物上不了床,那就沒事了。
小怪物:「……」
她又罵罵咧咧地踹開窗走了——這次兩扇都遭了罪,其中一扇還被蹬壞了。
夏知意看着那扇搖搖欲墜的窗戶:「……」
這孩子一定沒有隔夜仇。
因為她有氣當場就能撒出去了。
…
第二日醒來,天花板上又是一堆血手印。
雖然攏共只看了兩天這個場景,但夏知意已經快要習慣了。
今天是她們進副本的第四天。
她起身準備下床,第一眼就看見已經先她一步起身的景如玉站在窗邊看外面。
窗外的景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原本無暇白玉般的天色里隱隱浮現着詭異的血色,淡淡的,並不是很明顯,也不是完全看不見。
初晨送來涼風,連風裏都似摻雜着一抹令人不適的血腥味。
——血色之夜,即將降臨。
夏知意是第一次看見這幅景象。
如果這只是血夜到來前的預示,那麼今晚的夜晚會變成什麼樣,她完全不敢想像。
她的視線不由得落在景如玉的背影上。
景如玉就站在窗邊,靜靜仰着頭看外面微紅的天色。
淺紅的天幕被框在窗口裏,像掛在牆上的一張畫。
她穿着一件素白的襯衣站在畫前,長身玉立,清冷疏離,好似也一併被點綴進了畫裏,不再屬於外面的世界。
夏知意看得愣了一下,不由得開口喊了一聲:「如玉?」
窗前的人聞聲而動,靜待眼眸中翻湧的血色平復。
她緩緩回頭看向夏知意,一如既往地回應她:「怎麼了?」
夏知意忽然就覺得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樣,不自覺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掃量幾遍,結果怎麼看都看不出破綻。
人好像還是那個人,就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景如玉見她緊張兮兮的,不由好奇地倚在窗口問:「在看什麼?」
只見夏知意突然板起臉問了一句:「我叫什麼名字?」
景如玉:「?」
夏知意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不會答不上來吧?」
景如玉忽然覺得好笑:「知意,你在幹什麼?」
熟悉的稱呼終於出現,夏知意立時鬆了口氣,安心道:「我在檢驗你是真是假啊。
「剛剛覺得你今天有點不一樣,還以為新世界變了套路來騙我呢。」
景如玉聽見這話,不由得問了:「哪裏不一樣?」
夏知意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她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是直覺在作祟。
「不知道。」
「?」
「可能更好看了吧。」
「……」
「算了,你哪天不好看啊,我刷牙去了。」
她沒有追究,轉身去洗漱。
景如玉目送她進了衛生間,想起她們方才的話又忍不住垂眸輕笑,可這個笑意又沒能持續太久,一絲愁緒倏然攀上眉心。
她眉頭緊鎖地看着衛生間門口,一動不動。
希望她們能平安無事地度過這個血色之夜……
…
夏知意洗漱完,景如玉已經讓人酒店工作人員把早餐送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