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3章

第203章 第203章

天照所調動的是「天之理」,此時的日輪本不該提供給她更多支持了,是「天之理」強行催動它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那麼,成功了嗎?

即使高傲如天照此時都不免有些緊張,她不會受日輪光芒的影響所以一直緊盯着宇迦的情況。在無法除名覓器的時候她心底便生出了一絲慌亂,如果宇迦是通過某種方法讓神器躲過了「天之理」的捕捉,那現在這束由「天之理」引出的光同樣無法傷到他。

日輪的光輝漸漸散去,宇迦的身型也重新出現在眾人眼中。

毫髮無損。

天照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搖着頭喊道:「不可能!在「天之理」加持下這不是簡單的日光,宇迦之御魂你到底做了什麼!」

宇迦放下遮擋強光時抬起的手,先安撫了一下被刺激到展開了百分百防禦的織器然後才回答了天照的話,「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天照你太過自負了。」

如果是在白日,在「天之理」的加持下,這道日光或許真的能對只是有「黃泉之理」使用權的宇迦造成傷害,但很可惜,現在是夜之國的統治時間。月讀命壓制下的日光終究還是太弱了。

天照猛地醒悟過來,她轉頭看向已經升高的月輪。先前宇迦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讓本就對時間不敏感的她忽視了此時已然是月光大盛的時候。

「月讀命!是你乾的嗎!」

一直緘默的月讀命自月輪前飄然而下,他神情哀傷地看着天照,「我給過你機會的,姐姐。」

「你竟然幫助宇迦之御魂反叛我!我的弟弟在我遇險的時候在一旁干看着也就算了,竟然還維護兇徒?!」

月讀命搖了搖頭,眼中的失望和受傷更令天照心煩意亂,「這次的反叛,是我一手促成的。」

天照被這一事實打擊得搖搖欲墜,如果不是璽及時接住天之衣的控制權,她現在恐怕已經難以維持自己的身形。她雖然一直有將月讀命視作潛在的競爭對手,但由於他一直很沉默,不參加神議,甚至除了每天升起月輪外都不怎麼出門,再加上千百年來人類的認知中始終是月不如日的,所以他在天照眼中的威脅度甚至還沒有宇迦高。

可今天她這個沉默寡言的弟弟卻站在了反叛者那一邊,並親口告訴他,這次的反叛行動都是他策劃的。

她一直相信着自己自以為是的判斷,卻從一開始就錯了。真正想要將日輪拉下來的不是發展迅猛的稻荷神,而是同為一國統治者的月輪。

自信心崩塌了一角,天照握着天叢雲劍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為什麼,我一直以為至少你不會……」

「因為你所想的「月讀命不會這麼做」並不是信任我,而是輕視我。」月讀命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們三個是同時出生的,父神將白晝與高天原分給你,將夜晚分給我,將海洋分給小須佐。你被小須佐嚇得躲進天岩戶的時候我就在想,堂堂高天原的統治者,怎麼會被不在自己領域的弟弟嚇到躲起來呢?後來我才想通了,你是在借諸神的勢。如果是因為弟弟調皮讓你不悅了,作為高天原統治者的你大可直接趕走他,卻要在躲進天岩戶被諸神騙出后才這麼做,很奇怪不是嗎?

那不過是因為那時造化五神和父神都還未隱居,如果你趕走小須佐還可能會給他們糟糕的印象,對吧?諸神雖然討厭小須佐帶來的麻煩,但並沒有到要趕走他的地步,他們不過是因為你被嚇進天岩戶導致日輪不出作物停止生長,所以才在騙出你后建議將小須佐趕出高天原。你那時喜悅的表情我看得很清楚,就像你佔領了一塊國土時一樣高興,你是故意設計趕走小須佐的,姐姐,不要說你一開始沒有想到,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天照聽到他翻起這筆舊賬,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宇迦也很驚訝,不止是月讀命對素戔嗚尊的稱呼,也是因為沒想到過去的事還有這樣的秘辛在。原來天照故作害怕從而大費周章地演戲趕走素戔嗚尊,只是因為她接手高天原不久,位置尚不穩固,想要在不給造化三神和創世父神眼中留下心胸狹隘印象的同時趕走素戔嗚尊就只有得到諸神的同意了。如果不是因為諸神一致同意趕走素戔嗚尊,天照恐怕還會弄出下一步動作,之後的神話傳說中又會多上幾筆。

「因為小須佐確實犯了一些錯,再加上比起他來我同姐姐你的感情更好一些,所以我當時並沒有出聲,在宇迦你被姐姐敵視時我也因為自己的私慾沒有為他說話。」月讀命說到這裏,伸手摸了摸宇迦的發頂,「對不起,一直以來我也是只冷漠地在天上看着。」

宇迦沉默着,沒有躲避他的摸頭動作也沒有因此就覺得和月讀命親近了,對宇迦而言,不管是天照還是月讀命,都只是不怎麼走動的親戚,突然告訴他這些過去的往事並道歉,只能讓他感到一點虛浮於表面的情感,並不能讓他產生半點孺慕之情。

「您和我的合作中有明確分工,既然您已經下來了是否意味着到了收尾的時候?」

月讀命沒有因為宇迦不體諒而生氣,他搖了搖頭,說道:「還不夠,宇迦,要將姐姐她扳倒還差一味重葯。」

宇迦當然不會以為差的是他家月兔搗的葯,「是什麼?」

月讀命笑道:「一味讓所有神明否定她的葯,一味姐姐不得不吞下去的猛葯。」

「……您可以說明白點。」宇迦沒空在這種時候和他玩猜謎遊戲,晚一分都有可能失去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而天照作為高天原的統治者,她不僅和月讀命有着同為三貴子的默契,還對這些古老的規則爛熟於心。她立即反應過來了月讀命指的是什麼,當即就想沖回日輪里。

宇迦一直提防着天照的動作,幾乎是在天照髮絲剛動的一瞬間他就將手中的期器換成了景器,琴弦撥彈間發出低頻的聲響,如情緒壓抑時的低吼聲,景器將控制的範圍定的很精準全場只有天照會受到影響。

但是還不夠,僅僅是景器的話還不足以控制住天照的行動。

宇迦撥動琴弦的手附上神力,「黃泉之理」的權限打開,為景器提供了后助力,音律為絲線,「黃泉之理」編織成牢籠,將天照困於原地再不能動彈。

天照幾乎是被宇迦的神力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就發現了這股力量的異常,她驚駭地問道:「這是……「黃泉之理」!你怎麼拿到的!」

「只是簡單的使用權而已,這是創世母神的東西,她想給誰使用權都無可厚非吧?」

「我無法除去覓器的名字也是因為你用了「黃泉之語」保護他?!」

宇迦頗為無辜的歪頭問道:「保護自己的家人有錯嗎?」

如果說在天照察覺到「黃泉之理」前,她對宇迦身上的怪異只是有幾分疑惑,還沒到忌憚的地步,那麼現在她真的恐慌了。她現在被夜之國壓制,即使使用「天之理」也不過是將將能夠和宇迦僅有使用權的「黃泉之理」抗衡,現在又加上一個月讀命,還有他所說的要讓所有神明否定她的「葯」……

不祥的預感愈加強烈,就在天照想竭力破開束縛的時候,月讀命動了。

「我名月讀命,關於天照大御神迷失道路之事,請求天道詳查,舉行誓約儀式。」

他的話一出,宇迦和天照同時一震。

不止是他們,聽到月讀命奏請天道的聲音,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

星子密佈的夜空裂開了一條縫隙,一束光從縫隙中露出,又分成束道將天照、月讀命、宇迦、荒吐神以及也都所在的位置照亮。這是天道接受了誓約見證的反應。

和宇迦曾經跟荒吐神他們達成合作誓約的形式不同,月讀命請下來的誓約是審判的誓約,往常這種誓約是只針對質疑天照的判決時,用來申訴重審的方式。誓約的雙方條件並不對等,天照將三神器作為籌碼放置在審判天平的一端,申請誓約的神明則需要三個,分別以自己的道司作為籌碼,審判一共三輪,以天照三神器為「天」,以神明三道司神器為「地」,每一輪審判天照都會根據天道的判斷斬去一個神器的頭顱來印證天是否錯誤。

若有兩次審判為天錯,則不論情節輕重都需無罪釋放罪人,且被斬去頭顱的神器復活;若兩次審判皆為天對,則維持原判,且被斬去頭顱的神器死亡。這裏不公的方面有許多,其中之一便是國體三神器能夠自己換代,不像申請誓約的神明一樣道司會真的死亡。

此次月讀命請來的誓約,執行審判的將是天道親臨,而非天照代行,便有了可操作的餘地,天道提供的誓約方式有兩種,一為常態誓約僅更換主持者為天道,二是簡略誓約,將籌碼從神器換至神明。

這正是月讀命一直不和宇迦言明自己底牌是什麼的原因,如果提前告訴了宇迦,不用想也知道會遭到維護家人的他激烈反對。他確實是先斬後奏了,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除了讓天道來否定天照外,沒有任何方法能讓所有神徹底放棄當前的統治者。當面臨選擇時,即使諸神不喜這任天照,他們也不會真的選擇更換。不論天照換代是否成功,他們都會擔心自己是否會被天照公報私仇。

唯有讓天道來否決這任天之女王,才能令諸神毫無顧慮地選擇更換。

「……你竟然用誓約。」天照放棄了掙扎,已經被天道鎖定的她完全沒有了退路。

「嗯,雖然這樣做有些對不起宇迦,但是也只有這個方法了。」月讀命眼底閃過一抹愧色,他沒有去看宇迦的反應,如今天道已經開展了誓約,被鎖定的人是無法脫身的,不管宇迦如何反對都沒有用了。

和月讀命所想的相反,宇迦並沒有表現得特別激動,反而神態平靜地停止了對天照的束縛,將景器放回了覓器上的束帶中。

「誓約的條件已經定好了嗎?」

「還未,有兩種選擇,一是由神器來賭,二是由神明親自上場,前者為三,後者為一。」

宇迦聽到後者內容時眉頭挑起。過往的誓約都是由天照來主持,只可執行前者,而這次是天道親自主持,便有了更為簡潔也是更為嚴重的誓約。前者三輪兩勝至少會有兩個神器死亡,而後者則是必定有一方神明身死換代,僅有一次機會,如果運氣不好便是失敗。

若是選前者,需要三名神明的道司參與,月讀命沒有收養過神器所以不符合條件,宇迦也不可能去找無關的神讓他們獻出道司去賭,那麼只有從鎖定的神明中選擇,夜斗的雪音、荒吐神的椎布,宇迦自己沒有選立過道司,若是要參與這場誓約便需要當場任命道司。誓約的事是月讀命臨時提出的,除了宇迦自己外,荒吐神和夜斗也都不知情。將心比心,宇迦不想讓神器變成籌碼,也做不到讓他人用自己的道司去賭這種誰也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

至於後者,月讀命是那個能真的殺死天照的神,誓約結束后還得由他下手解決天照。荒吐神和夜斗都是他拉進來的,也沒有理由讓他們去冒這個風險,既然如此……

宇迦下定了決心,神情平靜地看着天照,「我選后——」

「宇迦大人!」

緣本藉由神御衣飛到了宇迦身邊,他微喘着氣,從背後伸手抱住神主的肩膀,寬厚的大手在講其他神明擊落的時候都不曾顫抖過,此時卻控制不住地微顫起來,「您還記得吧,在今年的抽籤大會上,我拿到了許願簽這件事。」

「……記得,怎麼?你現在要用嗎?」

如果結局並不好的話,在離開前實現孩子的願望或許也算是不留遺憾……?

「是,我想使用那份向您許願的權利。」緣本的手忍不住使力扣住了宇迦的肩膀,「請您,選擇第一種誓約方式,並任命我為道司。」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宇迦怎麼也想不到緣本會向他許下這種願望,這就相當於他將自己的頭顱放上了斷頭台去賭神主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在誓約中被斬首,如果最後是他們輸掉,那緣本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很清楚,我相信您的決策是正確的,但我不能接受您將自己放上賭桌。如果要賭的話,也該是用神器來賭才對。」

「國體三神器是會換代的,即使天照輸了她也不會有損失,但如果——」

緣本少見地揚起了笑容,「沒有如果,您的心一向是堅定向前的,我相信您所做皆為正確,您絕對會贏,所以請讓我來為您取回勝利。」

宇迦將手伸過了肩頭去搭在了緣本的手背上,沉默不語。

荒吐神騎着椎軍趕了上來,他伸手拍拍宇迦的手臂問道:「還有神御衣嗎,借我一件。」

宇迦看了他身上的神御衣一眼,還是從袖子裏拿出一件神御衣遞了過去。

「回來吧,椎。」

漫天的椎軍化作白光,被恢復了人型的椎布被荒吐神披上了神御衣,「怎麼樣,怕不怕?」

椎軍撇了撇嘴,「有什麼好怕的,緣本敢我也敢。」

荒吐神笑了笑,沒有戳穿他身體微微發抖的現實,「可能會贏,也可能會輸,好消息是斬首是一瞬間的事,不會痛。」

椎軍聽完也不抖了:「你就不能盼着點好嗎?!」

荒吐神:「哎呀,這也不是老夫能決定的,還要看天道偏不偏心嘛。」

他說這一句的時候眼睛看向的是天照,那雙沒有了鏡片遮擋的眼睛難掩其中興奮的鋒芒,而椎布也順着他的視線毫不畏懼地注視着天照。這位大神往日都散發著刺目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她,而今日輪式微,這可是狠狠打她臉的好機會。

能將天照拉下馬,這主從二人都興奮得很。

宇迦張了張嘴,勸告道:「誓約的兇險難測,你們完全不必參與啊。」

荒吐神笑着搖頭:「大家都是一起造反的,哪有關鍵時刻躲起來等同伴扛過風險的。而且這是椎布主動要上的,你勸我沒用。」

見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宇迦只好去問椎布,「椎布,你——」

「天上風好大,我聽不清。」椎布抬手捂着耳朵,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宇迦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志那都比古還在富士山上蹲着,哪裏會有風啊。在他想勸椎布的時候,夜斗也避開了迦具土命帶着雪音趕了上來。

「宇迦,借我塊神御衣。」

「……」宇迦這次沒動,他說什麼也不會再拿一塊出來了。

夜斗撓了撓頭,飛到覓器旁邊,「覓本啊,幫我載一下雪音哈。」說完他也聽不到覓本回復,直接卸下了雪音,「回來吧,雪。」

「你做什麼,覓本他不喜歡載陌生人。」宇迦直接忽略掉了覓本在神器空間裏呼喊着「我可以」的發言,誰都看出來夜斗這是要將雪音一起放上賭桌。

夜斗笑道:「這樣啊,覓本抱歉哈,下次讓雪音給你買吃的賠罪。」

「喂,為什麼是我出錢啊!」

「雪音年紀還小,怎麼能讓他去當籌碼!」

「我也不想拿神器當骰子,但是我家這孩子說關鍵時刻不能拋棄戰友,那樣和逃兵沒有區別。唉,我都感動了,這孩子長大了啊。」夜斗掀起自己頸間的圍兜擦了擦眼角,一副孩子長大了的老父親樣。

「他才不到成年吧,你——」

雪音略帶嫌棄地看了眼夜斗,接着又神情嚴肅地看向宇迦,「稻荷神大人,請問如果您選擇第二種,萬一輸了我們家沒用的神明會面對什麼?」

「……」

「他這個沒名氣的流浪神,如果死了對這個世界而言或許不會產生任何影響,但是,即使是這樣無名的神,也還是會有一個人永遠為他傷心。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我不能左右天道的想法,但至少應該由作為道司的我,參與這場決定神主命運的誓約之中才對。」

夜斗聽着他的話不禁有些感慨,他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雪音說得對,我們的命運應該由我們自己決定。只享受打架的快樂不承擔風險,不是太狡猾了嗎?」

他們的想法是正確的。

宇迦不禁反省起了自己的獨斷,他想將責任全部承擔起來,卻忽略了其他人的想法,沒有問過他們就想將風險獨自擔下而忘記了別人也有權利決定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走。

他深呼吸了一次,轉過身來直視着緣本的眼睛,「……既然這樣,緣本。」

看出神主已經有了決斷,緣本笑着點頭,「是,我在這裏。」

宇迦伸手匯聚着神力,將指尖點在緣本的眉心:「以宇迦之御魂之名,任命緣本為道司。去為我帶回勝利吧。」

「是,謹遵您的指令。」

月讀命頗感欣慰的看着他們,轉頭向面色陰沉的天照說道:「我等選擇常態誓約中三場兩勝為誓約條件,請天道審判。」

月讀命的聲音落下后,他身上的光束變弱,接下來天道會以他為媒介執行審判流程。

決定數條性命的審判就此開始。

「現在,開始執行誓約儀式。」「月讀命」的聲音變得空茫,此時他已經成了天道的代言者。

「此次誓約,將審判天照大御神是否走上歧途。秤的兩端為天與地,天照大御神以國體三神器為天,宇迦之御魂神、荒吐神、夜斗神以道司為地。占卜錯誤者將處以斬首之刑,汝等以天地為據,確定是與非。」

「第一場,天。」

天照沉着臉決定了第一局的籌碼:「回來,御劍。」

「地。」

夜斗笑着伸手抱起雪音,擋在了宇迦前面,「這輪就讓我先吧,小孩子要早點睡覺。」

被托抱起的雪音直接羞紅了整張臉,「你就不能換個抱法嗎!」

「可是公主抱你會更丟臉誒?」

「月讀命」的聲音響起:「天是否走上歧途,將以誓約判定——」

雪音緊張的閉上了眼,臨到頭了他到底還是有些害怕,像鴕鳥一樣將腦袋埋進了夜斗的肩窩裏,而夜斗則是眼神凜冽地看着「月讀命」抬起的手,當那隻手揮下時,就會有一個神器喪命。

「哧——」

奇怪的聲音響起,雪音意識到自己還能聽到聲音,他遲鈍地轉頭看向場中,原

「呼——贏了哦,雪音,你小子賭運還不錯嘛!」夜斗鬆了口氣,托着雪音後背的手上抬搓亂了他的頭髮。

「第一場,天,敗。」

周圍的神明恐慌地議論道:「怎麼會,御劍殿下竟然……宮神大人怎麼……」

「第二場,天。」

天照握緊了拳看着自己的衣服下擺,那裏濺上了天叢雲劍被斬首時的血液,「回來,御璽。」

「地。」

荒吐神一手按住宇迦的肩膀,一手高高舉起喊道:「我來我來,剛才被夜斗那小子搶先了,這次怎麼也該我來了。緣本你就讓椎布一回。」

椎布不滿地嘟囔一聲,「什麼叫讓啊,是我跑在緣本前面才對!」

荒吐神笑道:「好好好,是我們椎布跑得快,怎麼樣,要不要爸爸抱?」

「……」椎布沒有說話,而是付出行動地伸手抱住荒吐神的腰。「你最近長胖了吧。」

荒吐神摸着下巴,眼睛緊盯着「月讀命」的手,「唔,這是為過冬做準備,北海道的冬天來得可早了。」

椎布正要就冬天的話題說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濺到了他的小腿上,他低頭一看,是血。

「第二場,天,敗。」

夜斗歡呼道:「贏了!!!我們已經贏了兩場了!」

天照大聲吼道:「不對!我不可能錯!以我天照大御神之名!申請完成最後一場占卜!」

「月讀命」轉頭看向她,「三場兩勝,結果已定,再進行下去即使贏了你也無法勝利,毫無意義。」

「天永遠是正確的,既然他們可以質疑我,我為何不能質疑占卜結果,他們不過是運氣好而已,第三場,我相信占卜一定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不可能完全錯誤。」

「月讀命」皺眉說道:「如果你不信任天道,那也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天照大御神,你或許是該換新的上來了。」

天照這才從接連的打擊中回過些神來,她努力調整着自己的情緒,片刻后說道:「我治理高天原千萬年,對萬事萬物都有着自己的判斷,如果僅僅是兩場占卜就否定我一切的努力,您不覺得這太過了嗎?」

「月讀命」歪頭思考了片刻,嘗試理解天照的話語,「誓約本就是三場兩勝,古往今來皆是如此,但念在高天原一直穩定發展份上。宇迦之御魂,現在只有你沒有占卜過,如果你同意的話可以開啟第三場占卜,反之則誓約結束,天敗。」

宇迦並不想開啟第三場,常理而言,他們已經完成了三場兩勝的誓約,於情於理都可以拒絕這可有可無的第三場。但現在結束的話,在天照那番話之後有些天津神或許是會動些惻隱之心,同情天照,甚至可能將宇迦拒絕第三場的行為視作反叛者的膽怯與心虛。天照並非完全錯誤的言論也會由此傳開,他們下一步讓天照換代的計劃也可能遇到阻礙。

宇迦稍微往身後仰了仰頭問道:「緣本,你願意嗎?」

緣本點頭道:「沒有什麼好怕的,我主,勝利應該是完整的。」

「好,」宇迦轉頭看向「月讀命」,「請您繼續吧。」

「月讀命」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第三場,天。」

無論是輸是贏,天照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她此刻神經綳到了極致,如果這場再輸,意味着她完全失去威信,她無法接受自己是錯誤的事實:「回來!御鏡!」

「地。」

宇迦陪着緣本走到場中,突然向他伸出雙手,「要抱嗎?雪音和椎布都有。」

緣本歪頭思考了一下,「好。」

他們簡單地擁抱了一會,隨即分開一同看着「月讀命」。

宇迦:「害怕的話可以閉眼。」

緣本搖了搖頭:「我不是小孩子。」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月讀命」的手高高抬起,帶着審判的威嚴橫掃而過。

金色的頭冠掉落,血液濺射在天照的臉上。

「第三場,天,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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