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視他為哥哥
面對溫珊的哀求，女巫無動於衷，反而很隨意地問道：“你會唱歌嗎？”
“會會會！人魚先學的唱歌才學的說話。”溫珊眼睛一亮，唱歌？這她熟的很。
於是在女巫的要求下，溫珊唱了一首人魚才有的歌。
【無盡的海底被黑暗籠罩……】
嗯，嗓音還不錯，像是海底的女妖，和露蒂的嗓音又得一拼。
【各種魚兒在水中喊叫……】
唱過也不錯，不比依婭的差，只是比露蒂稍遜一籌。
【水底火山在無休眠地烘烤……】
確實可以，通過歌聲能看到海底的場景，很讓人嚮往海底的場景。
【游魚在珊瑚叢里不停地翻找……】
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坐下來，安安靜靜地聽着溫珊唱歌。
【人魚擺動着尾巴，吸引着陸地上的貓……】
溫珊看着眾人，很滿意，沒有人能拒絕人魚的歌聲，就像沒有人魚能拒絕女巫的長腿藥劑一樣。
【思念情人的人魚渴望着長出雙腳……】
溫珊唱着歌，這首歌就像是她內心的寫照，她當初也是這樣的。
【路過的船隻觸碰到水面的暗礁……】
人魚的歌聲，不過是用來講述人魚故事的歌罷了，溫珊的歌，講述的就是她的故事。
【礁石上的人魚等待着情郎的來到……】
透過溫珊的歌謠，眾人發現房間裏的景色變了，從旅館的小房間，來到了海邊。
【情人撫摸着人魚的臉，像是捧在手心的絕世珍寶……】
是啊，曾經的她也是一枚深海珍珠，可是現在呢？
【他為她戴上來自陸地的寶石，黃金王冠上鑲嵌着閃耀的瑪瑙……】
溫珊的歌確實有一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看看這位人魚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們互相訴說著心裏的愛意，直到海水再次漲潮……】
潘久睿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的騎士小說里，有那麼多的商船觸礁了，沒有人能夠抵禦人魚的歌聲，他們都想要靠近人魚，成為歌聲里的那位情人。
【他們終歸來自不同的地方，分離的時候，巨鯨在海面哀嚎……】
歌曲逐漸傷悲，溫珊的聲音裏帶了哭腔，聽歌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去安慰她。
【人魚渴望着擁有一雙人類的腳，能夠陪他去陸地上奔跑……】
如果是在海上，就沒有商船能夠拒絕如此美妙的歌聲，可是這裏不是海水，聽歌的人也不是船上的水手們，而是聽過露蒂唱歌的人。
溫珊唱完歌，很是得意地看着女巫，女巫居然面色不動，但是在溫珊看來，這些人已經被她的歌聲所驚艷到了。
雖然昨天已經聽過露蒂的歌聲，可是她聽了一首就離開了，因為有魔法師，所以她不敢多加逗留。
而且她覺得自己的歌聲，和露蒂的歌聲，完全就不是同一個檔次。
溫珊的眼神，在無聲地嘲笑着女巫，彷彿剛剛女巫問她會不會唱歌，是一種錯誤。
女巫笑了笑，沒有說完，招手讓露蒂過去，然後輕輕的拍了拍露蒂的腦袋。
“女巫應該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人魚歌聲吧？聽到這種歌聲的人，如果沒有成為人魚的朋友，那就會成為人魚的食物。”
溫珊高傲的樣子，讓潘久睿想起來樹林深處的那些精靈。她們也是這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怎麼可能，比你這還要好聽的歌聲，
我們家女巫大人聽的可不少，早就聽膩了！”
沒有等溫珊開口反駁，露蒂掏出一把銀色的小豎琴，然後開始彈奏着，對溫珊說道：“我這有一首，就比你剛剛唱的那一首還要好聽。”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
露蒂的聲音不輸於溫珊，而且她的音色比去溫珊有一種魅魔獨有的吸引力。
【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銀色的小豎琴彈奏出美妙的水聲，和露蒂的歌聲相得益彰。而秘銀製作的豎琴，也在告知着溫珊，露蒂並沒有使用魅魔的魅惑技能。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里游過～】
溫珊彷彿。回到了海底，一條巨鯨在她的睡夢床旁邊游過，讓他感覺自己還是人族那位備受歡迎的小公主。
【凝望你沉睡的輪廓～】
巨鯨凝望着熟睡的人魚，凝望海底的珊瑚礁，凝望着海底搖曳的海草，凝望着沙地里的魚蝦和海參。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
溫珊彷彿來到了海面，看到了海和天都是湛藍，看着天邊吹過輕風，將海面吹起浪花，一層又一層。
【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
溫珊想她的情人了，他們也曾一起手拉手，就在岸邊看着波瀾壯闊的大海。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
巨大的鯨魚躍出水面，它寬大遼闊的身軀，讓它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鳥兒，遮蔽了半個天空。
【我鬆開時間的繩索～】
她當初鬆開了情人的手，就像是鬆開了時間的繩索，她知道一旦她鬆開手之後，她再也無法將對方拉住。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
她是人魚，他是人類，他們註定沒有一個好的結局，騎士小說里的人魚和人族王子，從來都沒有很好的在一起過，哪怕有了女巫的藥劑。
【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裏～】
魅魔的歌聲，總是能每一句都唱到人類的心裏，唱到了人魚的心中，唱到了溫珊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唱到了在那一片如同海藻一樣的心田裏，被包裹的屬於秘密的珍珠上。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人魚在水中流淚的話，淚水就會混進海水中，有時候她甚至會想，是不是水裏的魚兒都在哭，所以海水才會嘗起來那麼的咸。
【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這隻魅魔是不是去過大海？是不是見過天空倒映在海面上的場景，那時候會分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海。有時候人魚會覺得，她是暢遊在天空中的鳥兒，而不是遨遊在水中的人魚。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
溫珊覺得，現在的她已經被露蒂的歌聲所淹沒，就像是海水淹沒的珊瑚礁，被夜幕淹沒的大海。
【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人魚被回憶所淹沒，沉迷於過去的美好而無法自拔，她曾經設想過，和心愛的人一起到世界的盡頭。到無人的小島上，去過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生活。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里游過～】
可是現實一遍一遍的告訴她曾經的美好只是一個夢境，一個她再也回不去的夢境。
【凝望你沉睡的輪廓～】
她再也沒有資格躺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沉睡的容顏，然後暢想着只和他一起的未來。
【看海天一色，聽風起雨落～】
她和他之間的愛情，就像是海面的浪花一樣，轉瞬即逝，很快就從她的手中溜走了，讓她無法抓住。
【執子手吹散蒼茫茫煙波～】
海風吹散的不只是她紅色的頭髮，還有她心底那些希望。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妄想罷了，王子就應該和公主在一起，怎麼會和他這個異類度過一生呢？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
人魚在海中游的再快，終歸也不是天空中的鳥，鳥雀不需要藉助水，就是那麼的自由。人魚啊，一旦離開了水，連走路都是那麼的疼。
【我鬆開時間的繩索～】
是她自己鬆開了，束縛在她身上的繩索，那一條以愛為名卻禁錮她的繩索。
【看你飛遠去，看你離我而去～】
看啊，我騙了自己，我告訴所有的人你是愛我的，我甚至騙過了女巫的真言術。
【原來你生來就屬於天際～】
我們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人魚生來就屬於大海，而不是試圖學着那些公主王妃們一樣，用不屬於自己的雙腳，在刀尖上跳舞。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
聽到這裏，溫珊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劃過她美麗的臉龐，然後如同珍珠一樣落在地上，敲出好聽的聲音。
【倒流回最初的相遇～】
趁着人魚不注意，木古用上好的玻璃瓶子，在那些人魚淚都給收集了起來，這些可都是製作魔法藥劑很好的材料，也是施展魔法時很好的輔助材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露蒂漂亮的高音，讓她猶如深海的女妖，這一刻，周圍的人都聽得淚目，連潘久睿也想起了過往。
【啊啊啊～】
歌曲結束了，可是潘久睿卻想起了他的初戀，那個叫做白合心的同班同學。
那時候，他已經是高一的下學期了，《大魚海棠》上映的時候，他買了兩張星期六晚上的票，想要和白合心一起去看電影，然後趁機和她表白。
兩人一起看完了電影，可是還沒有等他表白，白合心就說謝謝他之前的照顧，她一直都將他視為哥哥。
那個時候的他，覺得自己跟電影裏的湫沒有兩樣。
再後來，他們就是兩個時間的人了。
家裏出了事情，他沉迷於網吧，試圖用遊戲去緩解心中的痛苦，他逃避現實，沉迷於虛擬的網絡世界中。
他總說女巫是個蠢的，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