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此界無人
吳今強壓下心裏想要奪門而逃的恐懼。
咽了咽口水，一時間竟有些口乾舌燥。
隨後聲音有些乾澀的說到。
“這...這就是，吳家的傳承！？”
老吳爹滿意的點點頭，任由那道恐怖的凶影在身後舞動着。
“這就是吳家的傳承！”
說著瞥了眼在一邊狂咽口水的吳爹。
“表現還不錯，比你爹當年強多了，那時候，他可是嚇的尿......”
“爹！說好不提這是呢！”
吳爹也顧不上害怕了，滿臉羞憤的喊到。
全力阻止在親兒子面前的社死現場。
一開始還說準備嘲笑下這小子的。
結果自己好不容易緩過來，發現小崽子比自己第二次見這凶影表現的還好。
擦，真不愧是老子的種。
吳今想了想，沒有笑出來。
他怕老爹惱羞成怒。
不過說不怕肯定是不可能的，當了二十多年的唯物主義者，這一朝見凶影，不被嚇成吳爹那樣就已經不錯了。
只能說吳今從小便膽大，再加上影子是從爺爺身上飄出來的，而之前看到老吳爹周身的那一幕的震驚還沒有消散。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爹都沒跑，說明問題應該不大。
但他沒想到的是，老吳爹後半句是吳爹當年看到這一幕，不僅嚇尿了，而且雙腿哆嗦的路都走不了，想跑都沒門。
所以老吳爹才會對他讚賞有加。
輕呼出口氣，緩了緩情緒，吳今指了指老吳爹背後的凶影，遲疑到。
“爺爺，這......”
老吳爹對着大孫子笑了笑。
“這個等會再說，先跟爺爺祭拜先祖，再問你幾個問題。”
“好。”
吳爹在一邊看着也不說話，任由老吳爹主導着一切。
當年，他也是經歷過這一切的，不過......
吳今跟着老吳爹走到祭台前，抬頭看了看。
竟只有寥寥幾個牌子？
吳家當年可是大戶人家啊！
像是看出了吳今的疑惑，老吳爹淡淡的解釋了一句。
“這上面擺着的，都是當代的尹主，也就是繼承窮奇力量的人。”
想了想，還是補充了一句。
“其他人，都是用冊子記下的。”
吳今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牌子。
吳建國...吳開泉...吳世堂...吳世傑...吳世君......
隨後，和老吳爹一起躬身拜下。
這一刻，吳今才確實的感受到有一股責任將會隨着傳承，繼承到自己的身上。
這一輩輩人......
吳今眼中閃爍着光芒。
他吳今，可從來不是個甘於寂寞的人啊。
老吳爹起身，鄭重的回頭看着吳今。
“么兒（家鄉話孫子的意思），你確定要接下傳承，這條路，可沒有回頭一說。”
吳今聽完想了想，回到。
“爺爺，我不想有遺憾。”
是啊，這個世界如此精彩。
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一切擺在面前。
我吳今如果不參與進去，那這人生，豈不是徒留遺憾。
老吳爹眼睛一亮，他之所以沒有強迫吳爹接下傳承，便是不想把家族的擔子強行壓在下一輩人身上。
現在大孫子能有這種想法，自然是極好的。
也許老祖宗們不會認同這種做法，
但是那又怎樣，反正都已經不在了，現在不都是他老吳爹說了算？
在這靈氣凋零的時代，依舊能成為窮奇的尹主，老吳爹有足夠的的自信。
自信哪怕家族無人傳承，他依舊能夠橫壓這個世道二十載！
老吳爹瞥了一眼不爭氣的兒子，隨口到。
“行了，沒你事了，出去吧。”
吳爹苦笑一聲，早知道這崽子有這心氣，他來不來都無所謂了。
搖了搖頭，推門離去，卻並未走遠，在大院子裏默默看着這間老屋子。
老吳爹隨手抽出兩個坐墊，遞給吳今一個，便盤腿坐下。
吳今接過，亦然隨之。
老吳爹思考了一會，緩緩開口。
“我便給你講講，這個世界。”
吳今默默聽着，沒有搭話。
“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突然出現了一些擁有着上古異獸能力的人，沒有人知道這些人從哪裏來，又是為了什麼，他們這第一批擁有異獸能力的人，自稱為尹者，即駕馭獸影之人。”
“那些上古異獸存在於他們的影子當中，賦予他們無窮的力量。”
“奇怪的是，這些人擁有異於常人的力量，卻從未做過超出力量本身的事情，甚至如果不是有人無意中發現，他們也會一直隱藏下去。”
“但，他們不想做惡，這個社會卻不會允許。”
“他們再強大，也終歸會老去，有人便起了心思，想要奪取他們的力量以為己用。”
“但沒有人敢當這個出頭鳥，於是那些人便起了另外的心思，綁架他們的家人，以此作為威脅！”
“終究是無法逃脫作為人的束縛。”
“在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眼裏，這樣的力量，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中。”
“經過一次次的鬥爭，綁架，威脅，暗殺。”
“那些人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出手。”
“但這一出手，便是壞了忌諱。”
說到這裏，老吳爹停頓了一下。
“他們之前不出手，是因為虛界的入侵。”
吳今瞪大了雙眼，他剛剛還在想為啥呢，畢竟憑空得了力量還能控制自己的人可不多，結果下一秒老吳爹就自己給了答案。
老吳爹沒有停下。
“虛界只是一個代稱，黃帝時期，一戰大勝蚩尤，天下太平。”
“女媧，伏羲，神農等大能把為禍作亂的異獸全部丟進虛界當中，散落各地，甚至派遣聖獸，靈獸鎮壓。”
“禹時期，當代有大能走遍山河，與禹一起，把這些異獸記錄下來，稱為...山海經！”
“後有大禹治水，搬山倒海，虛界被其遮掩，漸漸隱去，無人知曉。”
“直到......有上古異獸逃離虛界！隨後迅速找上當代人類，附其身。”
“虛界似是無法感應到附在人類身上的異獸，因為逃出虛界的異獸都並無實體。”
“但只要動用其力量，便會引起虛界的注意。”
“虛界並無智慧，只知需困住那些異獸，這是萬萬年來形成的本能。”
“那些人出手了，於是，虛界，開始入侵......”
“建國后不許成精並非虛言，但自虛界入侵人界，也就是異獸口中的實界，世界慢慢開始變化，越來越多的異獸出現在人間，而在不為人知的世界角落，也漸漸開始復蘇靈氣。”
“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為虛界毫無智慧，當它徹底入侵實界之後，便是世界，毀滅之時，因為虛界只有真正的上古異獸才能夠生存。”
“人類，無法存活，而那些異獸，因為逃逸而出，無有實體，亦然無法生存。”
吳今思考了一會，想問咱家族這麼牛的嗎，知道這麼多。
這些歷史不都是應該由自己在不斷的探索中逐漸拼齊的嗎？
老吳爹看出來他的疑惑，因為當年他也有這種疑惑。
老吳爹平淡的說。
“這些事情，有一部分是我們人類自己探索出來的，而大部分，則是那些上古異獸自己親口說的。”
“所以，其中的真假，自己判斷，不過我跟你說的，大部分都是證實過的，所以才會在家族內傳承下來。”
吳今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還好還好，自己這還沒踏上路呢，就得分辨真假傳說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別跟自己講。
“行了，這個世界的變化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其他的東西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只教你現在的世界，是怎樣的。”
吳今精神一震，重頭戲終於來了。
“如今的世界，那些上古異獸，因為存在的方式，被稱為尹，而我們這些人，被稱為尹者。”
嗯？不是尹主嗎？
吳今撓頭。
老吳爹這次沒有解釋吳今的疑惑，繼續說到。
“我們稱這個已經快被虛界完全入侵的世界為，實界。”
“很多地方已經被虛界同化，那些地方，荒無人煙，如...戈壁灘，大沙漠等”
“而未被虛界入侵的世界，則被稱為實界，如今能完完全全稱為實界的地方，不多。”
“大多數地方多多少少都被虛界入侵過，這樣的地方普通人是無法察覺的，所以仍在正常生活。”
“而被入侵過的那些地方則是因為有尹者爆發過鬥爭或者顯露過力量，但是當那種氣息消失，虛界也就會停止入侵，所以如今的尹者，除去少數，基本都是被虛界追着跑。”
“也正是這種舉動，坐實了虛界並無智慧。”
吳今恍然的自顧自點點頭。
老吳爹瞥了一眼大孫子大聰明一眼的舉動，毫無波動。
“接下來，我給你說一下，實界的尹者們。”
“現今實界有三個組織不能招惹，他們都有上百年的歷史，一個官方組織，兩個民間組織。”
“分別叫，初始、晝夜、俗間。”
“三大組織理念各不相同，卻幾乎收納了所有的尹者，其中也包括了我們。”
吳今忍不住插嘴。
“家族傳承的尹者？”
老吳爹點點頭。
“自然，有着家族傳承的尹者可是不可多得的穩定力量，他們不會放過，家族各自選擇了組織投靠，以此流傳下來。”
說完補了一句。
“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為他們人太多了，打不過。”
吳今嚴肅的點頭，確實，人多力量大啊！
說到這裏，老吳爹似是有些疲了，擺了擺手。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晚上我便把尹傳承給你。”
吳今欲言又止，他一直擔心一個問題。
老吳爹的身體會不會因為把窮奇傳承出去而徹底垮掉，畢竟現在的他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強行吊著一口氣沒掛。
老吳爹看他沒動，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意思。
“放心，恰恰相反，我的身體得到了尹多年的反哺，本身就比常人健碩，之所以現在這樣，是因為它太凶，壓制它耗費了我太多精力，還差點被反噬。”
“它？窮奇嗎？”
“嗯，不要覺得尹能夠被駕馭就是無害的了，這個世界，你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
“同樣的，每一件事都有它的弊端存在，比如尹。”
“這個我明天會再跟你細說，反正不用擔心我就行了，回去休息吧。”
既如此，吳今沒有多話，乖乖離去。
老吳爹回身最後看了看那些屹立的牌位。
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一入此界，一生悲哀，無人...生還。
燭光中，最下面的那排牌位中，寫着三個大字......吳鴻典。
那是......老吳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