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撒噠

蘇簌看着它，揣測它開心和沮喪和表現出來的方式是不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

開心的話，它的嘴巴就會往下，呈現出一個拉伸面在上的半圓；展現出不拘言笑或是沮喪的表情。

而悲傷和沮喪則恰恰相反，是嘴角上揚，上揚的越厲害，就代表它越沮喪；越不開心。

其他人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

顧思穎楚楚可憐的望着幾秒前笑癱在地上的，這會臉上依舊露出微笑的“微笑矮人”

“它嚇我！”

顧思穎弱不禁風的站在蘇簌後邊；

恩……“我替你揍它一頓好不好”

蘇簌為了安慰顧思穎委屈的內心；開了個玩笑；摸了摸她秀麗的長發；

“微笑矮人”完完整整的見到了這一幕；

學着蘇簌的模樣：“我替你它一頓好不好”它發音純正，作勢伸出自己棕色的手，摸了摸身邊的空氣，就好像真的有什麼在似的。

蘇安看着“微笑矮人”嘴角動了動，終究是沒能忍住，笑出；

喬潼卿揶揄；蘇瑤心中覺得好笑；

“微笑先生”見到喬潼卿和蘇安笑了，獃獃的望着兩人，心中不解；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臉上表情獃滯～

蘇簌始終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來；看着它，心中那絲覺得它搞笑的笑意化成了百倍的悲傷；

“這就是語音不通的壞處嗎？”

蘇簌冷眸瞧着怔然良久的“微笑矮人”

“我們繼續走吧”

蘇簌掃了它一眼；

邦邦跟在蘇簌身邊。

“微笑矮人”被蘇簌牽着藤蔓，腳步聲和滾輪聲自山中再次響起；

眾人的心思都放在了對外界的警惕上；

蘇簌走着，到一處凹土中，感覺藤蔓綳直；看去，“微笑矮人”正不遺餘力的朝顧思穎那邊掙去，奈何藤蔓不長，而顧思穎又有意里它遠遠的，和汐墨寒，白靈姍待在一起。

蘇簌一眼就看出它圖謀不軌，想要嚇人；扯了扯繩子；

肩上有一道貓爪印的它並不服蘇簌；即使他高俊強壯；

邦邦隨意的喚了一聲，“微笑矮人”笑的更甚，棕發的腦袋瞬間焉了下去；不再妄想做什麼；

接下來一個小時蘇簌一行人行走的穩穩噹噹；

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只是身邊的樹景不停的更換着；

樹型瘦了些，只有二十米寬；樹榦一米之上便有了樹葉，樹葉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可觸碰；

茂盛的翠綠，萬林吐森。

在黑土上，往後成了下坡；似乎站在了山頂上；能看見前面一山還有一山高，有兩條路，森林和又一座小高山；

八人一貓一異物人站在山頂之上，清風徐來；往下眺望只有一群樹榦而看不見樹身。

蘇簌準備上森林；

而非再爬山；布利多.索倫次.喬克的經歷，那個擁有魔法的雲人是住在林中小屋裏的；

布利多.索倫次.喬克亦去過它們的城市，城市不會坐落在山中；

“登上高山山頂能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站在最高處，或有可能看見雲人的城市！”

蘇簌回頭看了一眼，視野被擎天的樹榦擋住，往左是高草和後邊又是一道淡黑色的樹榦；

枝葉茂盛的布在一起甚至看不起其內部的枝架結構；

蘇簌但願自己沒有走錯方向，回過頭；

休息一會，蘇簌打算開始往下坡而行，

下坡並不是很陡峭，地形更像是看不見天空，巨樹高聳的梯田；

每一層的規模都很大；盡頭有幾百米。

蘇簌感到手上的藤蔓里散出一股子突然的掙力，想要帶着自己往後走；

蘇簌疑惑的回頭—不想跟着我們了？不過也好；

蘇簌放開繩子，自己帶着它也沒什麼用，它就想着再嚇唬嚇唬顧思穎；

顧思穎一直有一陣沒一陣的，警惕的盯住它。

“微笑矮人”往後跑去，走了幾步；停住，回頭看着蘇簌的背影；

“嗷嗷嗷”它開口了，聲音不像鋸齒劃過鐵片，而是柔和的，中性的。

蘇簌不解；蘇安奇怪是眼神看着它，眼睜睜的看着它嘴角上揚，笑的越來越“厲害”

顧思穎盯着它，不知道它想幹什麼；

“都給它自由了？它為什麼不離開？”蘇安鎖起了眉頭；不得其解。

而就在這時，地面上湧出一股震動感；翠意濃郁的灌木跟着搖晃起來；

下一秒，一道破空聲自黑色的土地中冒出來；

就在蘇簌眼前，三指的距離；

距離太近又太過突然；

蘇簌臉上一驚；

望着這個怪異的生物，像是一條蟲子，卻生着長耳猴腮的臉，兩隻眼睛純黑，沒有一絲眼白;

臉上掛着誇張而恐怖的笑，第一眼就是瘮人，蘇安遠遠的看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種感覺就和與一隻放大的蟲子對視，悚然且噁心！

它叫撒噠，是一種常年住在樹林的黑土下地生物，據說它為怨念和恨意與弒殺的化身-

蘇簌回想起布利多.索倫次.喬克的話“腦袋通體為白色，且長有兩個不相同的犄角”

“撒噠！”

接着蘇簌就聽見腦海里出現一道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彷彿兩塊轉頭砸到一起。

“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除了蘇簌，沒人聽見撒噠說話；

沈詩詩臉色煞白，向蘇簌靠近，她不知道面前黑色蟲甲的人臉生物是什麼；

蘇瑤亦向蘇簌走進；

蘇簌沖兩人發出噓的手勢；

沈詩詩和蘇瑤見此，沒了要說話的意思，閉緊紅唇。

見蘇簌沒有回應，撒噠面無表情，一道聲音又在蘇簌的腦海中出現；

“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蘇簌怔視着撒噠，實在很難祝福它，畢竟不熟悉；第一次見，蘇簌也不是什麼熱情的人，更別說熱情的人也不會對剛見面的陌生人表示祝福了。

蘇簌在心中表示很難做，他把心中對於葉雪離去帶來的悲傷，對撒旦突然阻攔了自己前進的抵觸和厭惡壓下；

想像着它是一個可憐人，它遭遇了許多的苦難；

它是“狄更斯”筆下《霧都孤兒》的主角奧利弗，且沒遇見過布朗洛先生，亦然沒遇見過梅麗夫人及其養女，它的命運可想而知；

蘇簌沉澱情緒：“但願來世的你能擁有一個更好的人生，至少父母健在；不用在剛出生的時候便遭受悲慘的罪惡；”

“不用為了脫離這種悲慘的人生而經歷流浪之苦；”

“願你能遇見一個真心愛着你的人，過上你心之所向的生活；”

“祝福你，即便我不認識你，哪怕我在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對你產生了厭惡”

蘇簌說完；

不知道結果會如何；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三米高的猴腮臉的蟲身之上。

它的雙眼詭迷的轉了轉，沒有眼白的眼睛在緊緻的眼眶中轉動；

顧思穎害怕的別過臉，汐墨寒絞着雙手憂心的望着蘇簌；

下一秒，撒噠動了；臉部抽了抽；像是一硬紙被無限糅合。

撒旦兩隻黑色的眼睛炸了出來，在地上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裏面有新的眼睛，是獸眼，有了眼白，瞳孔；但卻比兩隻桃子大地純黑色佔滿斜三角形的瞳孔和眼了百倍；

撒噠淚如泉湧，淚如雨下，它嚎啕大哭；

蘇簌剛放鬆一下，猛然想到要接下撒噠的眼淚；

連忙找容器；

“誰有瓶子嗎？”蘇簌喊道；

眾人皆開始找瓶子；

汐墨寒想到什麼，放下背上的背包，急匆匆的拿着那個蘇簌給自己，水已經喝完，自己不願隨手亂扔的瓶子趕到了蘇簌面前；

而此時撒噠的眼淚已經沒多少了；快要乾枯；

眼淚落到地面，黑土在霎那間便吸收了它，且覆水難收；

蘇簌揭開蓋子走近去接，只有十分之一；

蘇簌心中不知眼淚是否夠了，但撒噠已經停止了大哭；

“求你用眼淚澆我吧，不然我又會變成剛才那種沒有感情的蟲子”

依舊是在腦海里出現的聲音。

蘇簌手一顫，沒猶豫，迅速一揚，礦泉水瓶里的撒噠淚水飛起湧向撒旦；

彭～一聲后，撒噠消失，地上生花；盛開的，鮮紅的顏色；

一丈之高，花色極為絢爛，而花芯之上又乘着一顆晶瑩剔透的紅色珠子；

此珠名為“怨靈珠”

網球的大小；散發著紅色的光芒；

蘇簌遲疑了一會兒，大膽的將“怨靈珠”握住，不費吹灰之力；

只見珠子被蘇簌拿走後，一丈高的絢麗異花在一秒內瞬間枯萎消散，一攤灰燼撒入地下。

沈詩詩好奇蘇簌剛才為什麼會突然與它說話；

蘇簌看着手中的怨靈珠，有些出神；

“布利多.索倫次.喬克叔叔說過的，這種生物叫做撒噠；”

“他說過有兩種撒噠，一種是白色的，有兩隻不同的犄角；遇見它要同我剛才一樣做”

蘇簌將怨靈珠舉了起來，捏着在發上；

肅視着它——它有什麼用處嗎？

蘇簌把怨靈珠收入囊中，他在想：“布利多.索倫次.喬克叔叔知道這顆珠子的用處嗎？父親知道嗎？蘇安拿走的記錄本中會不會有關於它的講解？”

忽的，蘇簌丟棄了一睹其真顏的念頭——我發過誓的！

蘇簌停了一會兒，向身旁望去；蘇瑤正望着自己，沈詩詩依舊好奇的看着自己；

喬潼卿在聽蘇安解釋什麼，顧思穎新奇的湊近；

“至於另一種……另一種撒噠是黑色的，沒有角，要是見到它，就不能說話，只能靜靜的等待着它離開”

蘇簌說完。

蘇瑤捲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要是說話了，會怎麼樣呢？”

兩三個小時后；

“有橋！”白靈姍在前驚呼；

只見一道棕色的寬敞木橋橫在兩座山頂之上；架在懸崖邊。

木橋製作的簡單，是由一棵樹攔腰從腳步被砍斷；百米多高的樹冠砸在另一邊的山崖上；

再打磨裝飾的；十多顆手臂長的木釘插在蘇簌面前的懸崖木橋盡頭處；

看起來像是一條船尾和船頭皆打滿木釘裝飾地大船；長五十四米，寬三四米；

深淵下煙霧繚繞；木橋彷彿一條漂浮在雲層上的雲船；

懸崖邊生長着一種黑色的植物；它粉色花苞很大，像是氣球，而花枝卻很細，只有三四公分的高度。

此花名為崖幽，枝葉和花苞上生長着微不可查的細刺，含有劇毒；

開花后花苞里會像藏着珍珠的貝殼一般現出棉簇形狀的白蓉，此蓉能解開水妖的蠱惑。

蘇簌無心欣賞崖邊的奇花異草；奇珍異寶；

思考着要怎麼檢驗眼前對稱，由寬刀狹小的拱形木橋是否堅固；

嘶～背後傳來一聲淺淺的聲音～

樹冠中有摩梭的爬行聲，枝葉婆娑；一種貼住樹身婉轉爬行的響動沙沙作響。

顧思穎聽到這聲音，幾人轉過身雙眼掙大；望着那團前面生長三米草垛地黑色巨樹；

一秒過去，一分鐘過去，彷彿過了半個世紀；

爬行聲戛然而止；

樹冠之嗖嗖的一聲，一團樹藤隨之一團小白影掉了下來。

白影落地后一竄，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里；蘇簌定睛一看，看見黑色的樹藤；

“害，我還以為是什麼呢，不過是一團樹藤和也一隻小動物而已；大驚小怪的”蘇安揮開雙手，一臉輕鬆的模樣；

“剛才真是嚇我一跳”顧思穎扭頭道：“我以為又有什麼大傢伙要出現了呢”顧思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覺着自己神經過敏——“結果是個松鼠大的小傢伙”

顧思穎估算的用雙手比劃了一想，認為自己的比喻沒有錯。

那個白影和松鼠是一般大小的。

蘇簌難以鬆懈自己謹慎的心思；再次往深處望，安靜極了；

“那是小白影能發出來的聲音嗎？那團白影是什麼東西？該怎麼檢驗木橋是否能支撐下我們八個……八個人的重量？”

蘇簌瞄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轉而看向出奇“小”只有一米高粗的不規則石頭，松鋪在白色的崖邊岩石上;

一個凸層，白的石色與棕色的土地遍地生根，鬱鬱蔥蔥相互分隔開來。

蘇簌的目光來回在石頭與自己的白色長方形行李箱上掃過；

最後，蘇簌眼光一定；蘇簌伸手提了提自己的行李箱，大概二十多斤。

9人！

18個行李箱。

“360kg”

應該差不多了，蘇簌忖度着；

猛然；

而就在八人放下心來的時候，一道雷霆閃電的巨大轟隆從後面傳來，那聲音——彷彿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