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痛苦的記憶
似是看出了對方的震驚,暮雲是無害的笑了笑:“別害怕,我不會對你動手的,我只是好奇去翻了翻。”
說完翻身上馬,不等南皇開口就一揚馬鞭跑了。
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沉默的抽了抽嘴角。
那些公子哥更是瞪大了眼睛,合著一直扮成老頭跟他們一起的是南皇。
一個個害怕的往後縮,因為之前他們可說了不少,關於正派之爭的事情又講了不少,皇上可能不知道的事情甚至還說了他等一些壞話。
現在他們覺得自己的腦袋就在斷頭台上,一個個啥話也不敢說,後退幾步后又迅速跪下。
南皇一直看着暮雲詩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最後無聲的笑了。
回過頭心情不錯,對着眾人擺擺手:“朕知道你們害怕什麼,不過你們所說的那些也確實是朕不知道的,然後你們便努力考取功名,希望能在朝堂上看到你們。”
“你們都是好孩子,努力一下,不比你爹他們差,朕期待你們的表現。”
說完這話,南皇便走回了馬車,迅速按照暮雲詩所說的針在袖子裏面拿出了幾張紙,有一張是圖紙,有一些則是關於賑災的事宜。
確實按照這樣來講,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尤其是後面還有一套訓練的計劃。
上面寫着許多關於官兵管理的事情,以及如何訓練。
南皇越看越起勁,整個人像是年輕了好幾歲,邊上的國師也看得嘖嘖稱奇。
“這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妖孽,實在是匪夷所思。”
話沒說完就挨了齊皇一個大白眼:“朕的女兒,啥叫哪裏來的妖孽?這叫虎父無犬女。”
國師頂嘴道:“只可惜呀,有的人不一定認你呢,皇上你說是不是?”
“閉嘴!”
最終國師女人鬍子大笑了起來,使得這一行押着糧食回去的人,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這一次他們收穫頗豐,見識了許多的事情,也明白了,不一定女人就比男人差。
同時對於這個暮雲詩也崇拜的不行,直到許久以後,他們才明白,這根本就不是能稱之為一個人的存在。
暮雲詩花了十天的時間,快馬加鞭回到了村裡。
而另一邊,洛雲城正承受着非人的折磨,他的腦袋裏像是有無數的針,不停的戳着他的神經。
一連串的記憶瞬間湧入他的腦海,他疼得滿頭大汗,四處翻滾,緊要牙關使自己不發出聲音。
原本行走在路上的暮雲詩也突然間頭疼,從馬上掉了下來。
腦袋裏面閃過一幅又一幅的畫面,是那樣熟悉又陌生。
等到半個時辰后,她終於是緩過勁來了,而這一次的她,臉上輕鬆愜意的表情早已消失,帶着一種難言的悲傷。
覺醒的是前兩世的記憶,腦海中的畫面讓她沉浸了許久不曾回神。
千年前,興茂年三十四年初。齊國城郊的寺廟外,草叢裏躺着一個衣不遮體的女人。她渾身散發著惡臭,頭髮散亂的貼在臉上。
大雨沖刷着她的身體,她卻無知無覺,臉上帶着臟污,痴痴傻傻的樣子,嘴邊流着口水。
雨中匆匆路過的行人都厭惡的看着她,似乎見到什麼髒東西一般。沒有人去拉她進來避雨,只是有幾個小混混摩拳擦掌的看着她。
這大雨將女人身上的衣服淋濕,原本就破舊的衣服遮不住潔白的肌膚。看的幾個小混混熱血澎湃,巴不得現在就去把她抓過來蹂躪一番。
雨勢漸漸小了,在寺廟門口躲雨的人都陸續離開了。五個小混混見所有人都走了,一臉淫笑的朝着地上躺着痴笑的女人走去。
女人抬頭看着他們,伸出手傻笑着道:“吃飯!吃飯!餓!”
其中尖嘴猴腮的小混混拿出一個燒餅丟給她:“趕快吃,吃了可得回報我們的。”
女人撿起地上的燒餅混着泥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還沒吃完就被兩個小混混拉着腿拖着進了小樹林,而女人似乎毫無察覺,依舊開心的啃着手中的燒餅。
身後三個小混混都笑的放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這女人長得還不耐。
路過的人看到卻視而不見,繼續走自己的路。五個小混混進去樹林一會兒,就聽到拳打腳踢的聲音,很就罵罵咧咧走出來。
“這娘們長得不錯,就是太狠了,都傻了還反抗,還踢了勞資好幾腳。呸!晦氣!”
“是啊!身上那皮膚好的家裏婆娘都沒法比。可惜呀,就這麼沒了,老子今天算是白跑一趟。”
“可不,本來準備玩玩,這次玩的好的話,下次我們再來玩幾個時辰,沒想到就這麼不經打。”
幾個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樹林中躺着的女人嘴角流着鮮血。渾身都是腳印,嘴角流着鮮血,雨滴落在身上她也毫無知覺。
她眼神空洞,一眨不眨的看着剛剛放晴的天空,眼睛裏再也沒有一點色彩。路過挖野菜的老婆婆不忍心,給她蓋了一件自己的外套。
這一天她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直到三天後才被人發現屍體。所有人都對於她的死大呼痛快,只有寺廟守廟人將她的屍體挖了個坑掩埋。
看戲的人不滿道:“這種惡婦,你又何必多此一舉?直接讓野獸叼走不是更好嗎?”
鏟土的守廟人抬頭道:“塵歸塵,土歸土。即使生前做過再多錯事,人已去又何必執着於過去呢?”
雖然開口的人還是不服,但是礙於守廟人自己願意,他也就不再多說了。
暮雲詩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一點點的掩埋,在死的這一刻她才完全清醒過來,自己的這一生還真是可憐呢,沒想到最後也沒有等到他回來,還落得這樣的下場。
想起洛雲城,暮雲詩的心疼的有些顫抖。
她起身,像是沒有靈魂一般朝着山上走,現在只想靜一靜。
暮雲詩一路朝着山邊走,
彎着腰通過一個密林的時候,一抬頭撞到一個掛在藤上的鳥窩。裏面東西撒出來掉到地上,以為是鳥屎還有點鬱悶的。
突然她眼前一亮,將地上圓圓的東西拿起來看了看:“咦!這不是山藥豆嘛?”
山藥豆是山藥騰結的果子,綠褐色的小果子上面很多的白色斑點。
山藥豆可以提高免疫力,止咳化痰。她在做特工的時候在山上用石頭弄熟了吃過,裏面白色的,像土豆一樣挺好吃的。
心情也因為這樣打岔好了不少,果斷將鳥窩裏面的都給倒出來,放進背簍里。又說著藤蔓找到根部開始挖掘起來,很快一根手腕粗的山藥就出現在她面前。
“這下有吃的了,正好可以給爹和爺爺補補身體。小鳥兒謝謝你啦!”
暮雲詩將這邊上的山藥刨出來,有四五根呢:“這下晚上和明天的肚子有着落了,也不知道家裏有沒有好吃的。”
因為林子裏不太好走,沐詩語將山藥放進了空間。手中那些瑞士軍刀繼續前進,畢竟都上來了,就弄點東西回去吧,可是走着走着她敏銳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暮雲詩頓時警惕起來,這裏可是深山,或許是什麼野獸在進食。
一直摸索着前進,她的身子微弓。手中的瑞士軍刀緊緊攥着,正所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很快她來到這個血腥味的地方,但是放眼望去除了一頭倒在血泊中的野豬並沒有別的野獸。
她見到不遠處的樹林裏露出來一個衣角,拿着瑞士軍刀指着問:“誰在哪裏?”
可是林子裏沒有反應,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用鐮刀將這片林子扒開一點查看,發現裏面躺着一個人。
這次啊發現是帝爵冥,不知道是怎麼到這裏的,現在胸口還插着一把刀,並且這人一頭白髮,看起來熟悉,但是帶着面具,完全認不出來。
暮雲詩伸手輕輕推了推:“喂!你還活着不?”
“嗨!醒醒!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啦!”暮雲詩對這男人的耳朵大聲的喊,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咦看來凶多吉少了,那野豬我笑納了,你反正也快死了,我就先走了哈!”暮雲詩並不想多管閑事,畢竟誰也不想惹麻煩,反正白髮男她又不認識。
暮雲詩反正對於做聖母沒什麼興趣,上一世做好人不是被陷害的很慘。這一世說什麼也不會再信那一套所謂的善有善報了。
能做的事情都做了那麼多,也不能什麼事情都去管。
溫柔可人,心地善良頂屁用啊?還是活着瀟洒點的好。大家閨秀的規矩,所謂的好名聲都見鬼去吧。
不過看着銀色的面具她很是好奇,於是伸出手想要拿開看看。
手指剛剛碰到面具,男人的眼睛猛的就睜開了。身上殺氣凌然,眼中如同冰封的寒潭那般讓人心悸。
一隻手強有力的握住了她拿面具的手,暮雲詩疼感覺骨頭都快被捏碎了:“喂喂喂!很痛哎!放開,我只是想要救你。”
當再次看清楚男人眼睛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雙眼讓暮雲詩想起了上一世那個永遠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的那個人。也是這般蘊含冰霜,卻在自己落難之際毀容自廢雙腿只為保全自己。
她忍不住出聲:“好美的一雙眼睛!”
洛雲城因為她的一句話愣住了,曾經那個人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最後連她屍骨都沒有見到,最終自己還是沒能救她。
今日突然覺醒了所有的記憶,他最後發瘋一樣的出來,想要尋找一點發泄的機會,卻不想遇到了自己的手下,殺手正好找來,所以只能將人引開,害怕對暮成澤他們造成傷害。
卻不想離開的暮雲詩會在這時候回來,他一時因為自己穿成這樣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那樣沉默的看着她。
眼神中是思念,是難以言喻的悲傷。
暮雲詩也就在這時終於將手從他的鐵鉗中掙脫,捂着手腕抬頭看到男人寒潭般的眼眸中有着濃濃的悲傷,她實在不忍心這一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染上悲傷的色彩。
“你還能自己走嘛?”
洛雲城從思緒中回神,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眼神示意暮雲詩看自己胸口插着的匕首。
一拍腦袋,暮雲詩恍然道:“額!抱歉我把這個給忘了,你忍忍我幫你把它拔出來哈。”
她的話讓帝爵冥咳嗽了起來,這刀是說拔了就拔了的嘛?她確定是在救自己,而不是殺了自己?
“不用!”
“你別跟我客氣,我會一點醫術不至於把你拔個刀就弄死的。”
暮雲詩說著在邊上轉個彎,沒有多久從空間裏拿出車前草,藍尾草,金錢草來搗碎。又從自己裙擺上扯下一段布料。
洛雲城就淡淡的看着她在哪裏忙活,一句話也沒有說。
準備好后,暮雲詩走到他身邊,左手拿着一塊布條,上面放着她剛剛搗碎的藥草。
蹲下身子右手用瑞士軍刀身邊礙事的枝條割掉,推到一邊才開口道:“接下來我會幫你拔出來,會有點疼你忍忍。”
洛雲城看着她還沒有認出來,此時與外貌不符的認真與嚴肅,柔和的點了點頭:“嗯。”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且富有磁性,主要還有些沙啞。沐詩語覺得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來誰的聲音是有略帶沙啞的。
伸出右手輕輕握住匕首,眼睛打量起這把匕首,按照這匕首正常規格來說應該還差一點才能刺到心臟。
當然!如果是特製的還長一點的這個男人就得自求多福了:“你叫什麼名字?”
“帝……嗯……”洛雲城準備說出名字,心情也調節的差不多了,卻不想才說一個字,身上的匕首就被女人拔出來了,疼的他悶哼了一聲。
隨後暮雲詩將布條上的葯緊緊的捂在他的傷口處堵住鮮血。她剛剛問名字也不過是轉移一下男人的注意力,這樣可以讓他放鬆一點。
“你感覺怎麼樣?可有呼吸困難?”
洛雲城今天受的摧殘已經很多了,完全沒力氣說話,只是輕輕搖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