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我哼着周杰倫的歌,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書。上節政治課老師讓背的知識點這節課要提,所以得提前溫習一遍,否則……
“上節課講了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我現在找人給我敘述一邊它們的表現分別是什麼,”政治老師掃了一眼全班,目光停在了我這裏,“你,說一下吧。”
我:……
我撓了撓頭,站起來,“通貨膨脹……呃,貨幣貶值,物價……物價上漲……”
憋了半天,什麼也說不出來,老師又叫了另一個人,他站起來,上來就是一句“不會”。
老師懵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后,“很好,後面站着去。”然後看了我一眼,補充說,“不會背的同學也自覺站後面。”
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脖子,拿着書走到了後邊,和他並排站着。
因為我近視,站在後面就有些看不清了,有些筆記就來不及記,所以時不時地看向他,想借來看一眼上一個筆記,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像是曉得什麼了,把書遞給我,“看不清?”
我很感激地點了點頭,接過了書。
他的字算不上很好看,但是也很清楚,不像班裏其他男生的字,龍飛鳳舞的。
下課後,我和他就回到了座位上,我癱坐在椅子上,無視着同桌和前桌的秀恩愛,氣呼呼地說:“氣死我了,政治提問沒背出來怎麼還讓罰站?而且還是站後面,太丟人了!”
前座笑着說,“活該,叫你不背在那唱歌。”
我更氣了,當著他倆的面唱起了“分手應該體面”,前桌佯怒,猛地踹了一下我的桌子,我的桌子晃動連帶着同桌桌子也晃動,同桌一拍桌,“傻蛋,幹嘛呢!”
前桌忙哄,“我錯了媳婦。”
我在一旁樂地直笑,忽然扭頭看見他,他也在看着我,見到我扭頭,他趕忙轉過去。
我淡淡地笑着,沒有再做理會。
之後的政治課里,我沒有再被老師提過,不過他倒是總會被老師點起來問題。有時候是讓他重複上節課的內容,有時候是讓他回答練習冊上的問題,而我總是在他被提起來的時候扭頭看向他,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又轉回去,裝作什麼的沒發生的樣子。
那年元旦的時候,組織了元旦晚會,我坐在最後,靜靜地看着台上同學們的表演,忽然聽見旁邊一個聲音傳來,“這兒有人嗎?”
我扭過頭,他看向我,我意識到,他這是在問我呢。我搖頭“沒有沒有”,他坐了下來,我看了他兩眼趕忙轉過頭坐直了看向台上的表演,他坐下后,我忽然發現這表演好漫長啊,我真的如坐針氈。
這個表演是個小品,叫《表白》,有些模仿前幾年的春晚小品。
小品演的很逗,在大家的笑聲中,我忽然聽見他說,“小朋友,我喜歡你啊。”
我很緊張地擦了擦出汗的手心,悄悄轉過頭,看向他,而他也在看我,然後就看見他啟唇,重複剛才的話,“小朋友,我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