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鬼公婆

“婆……婆……”韋冰玉跪下來，說：“不要嚇我了……媳婦實在受不了啦……”

“不用怕……孩子……等你公公回來……你就不會再見到我了……孩子，叫你大嫂把你公公接回來……”

“婆婆……公公在哪裏”

叫你大嫂去問問她娘家的人……”

韋冰玉又問了幾句，寂然無聲，站起來時腳都麻了，像針刺的一樣。

她不知道剛才是否和婆婆談過話，卻記得談話的內容。她不知道叫她去問大嫂的娘家是什麼意思”

她到另一間房去取了牆上的蒸籠，來到前面。大嫂和二嫂等人都十分注意她的表情。

“三嬸，看到什麼怪事了嗎？”

“沒·…·…沒有什麼？”

“不見得吧！傭人會見到，你會例外嗎？”

“大嫂，有件事我想單獨告訴你一個人。”

大嫂說：“什麼事。”

“有關鬼的事。”

“這種事你就當眾說吧！用不着神神秘秘地……”“大嫂，當然也和你有關係。”

’和我有關係？”大嫂冷笑說，“都說你溫柔、老實、善良。我看你的花樣比誰都多，你說吧！”

“是這樣的，我……我見到了已故的婆婆……”

起。“啊……”大嫂、二嫂和大姊二姊同聲驚呼，然後抱在一

“真……真的看到了？”

“是的，而且婆婆還說了話。”

二嫂顫聲說：“她說什麼？”

“婆婆說……叫大嫂把公公接回來……”

“什……什麼？”大嫂抖着說：“叫我到哪裏去接公公？”’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跪下問婆婆……”

大嫂說：“她……她怎麼說……？”

“婆婆說叫你去問你娘家的人……”

大嫂等人一愕，尤其是大嫂，實在想不通。但馬上她就笑說：“我看你根本就沒見鬼，是你自己在搞鬼。你以為我的子小會被人嚇倒？哼！你作夢！”

“是啊！”二嫂添油加醋地說：？真會瞎扯，鬼還會和她談話，而她居然沒有嚇昏。她以為我們都是小孩子？”

韋冰玉說：“大嫂、二嫂，我要是有一句謊話，就叫我不得好死。”

大姊大聲說：“我就不信，我媽的鬼魂連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都未看到，只有你看見了，還對你說話哪！我看你倒會編故事呀！”

韋冰玉說：“大嫂，如果你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事後，大嫂在二嫂大姊的慫恿之下，決定要把韋冰玉整走。

在大嫂和二嫂來說，韋冰玉在無法忍受之下，可以離開葉家，因為她可能還是處女(因她過門時，葉洪已是末期肺病，奄奄一息了。)

所以，大嫂以為，她會被氣走的。

至於大姊和二姊，在三嫂走後分家時，和大哥商量一下，也能分點，所以她們要拍大嫂和二嫂的馬屁。

“三嫂，忙了一天，累了吧？”大嫂像陰晴不定的天氣，今天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拍拍床沿對韋冰玉說，“來；坐下來談談。”

韋冰玉愕了一下，心想，大概太陽從西面出來了吧？“三嫂，我這個人是直腸直肚，一向是有一句說一句，”大嫂說。

“是的，大嫂……”

“有時候心煩，對你說話的聲音大些，你也要包涵些

“哪裏……大嫂管這個家……日理萬機，難免情緒不太好，我沒有抱怨大嫂。？

“那就好！”大嫂嘆口氣說，“三嫂，不是我說你，像你這麼年輕·……噢！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大嫂。”

“是啊，二十三歲要是還沒嫁人還是個大孩子，”大嫂說，“何況你受過高等教育，人也長得漂亮，你還在這兒待個什麼勁……”

“大嫂……”

“本來嘛！要是倒退五十年，就算還沒過門，女人死了丈夫也要守活寡，可是這年頭變啦！”

“大嫂，現在我還不想談這件事。”

“況且，你過門的時候，三弟就快去世啦！誰也知道你還是清白身子，就憑你這些條件，還怕找不到理想的對象？”

“……”韋冰玉默不出聲。

大嫂心想，我相信，你早就是“三九天的葡萄——動(凍)了心啦！”不過是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而已。

我的話說在前面，三度，如是我是你，我就不會在這兒費資春的，所以，你只要找到好的件俗，隨時可以告訴我。提拍拍胸勝，說：“由我向你大哥說，不會有問題的。

“謝說大度……”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時機還未到。

“噢……”大心中路罵：假正經：

“大嫂，那天我說的話是真的，我真的是見過婆婆的。”大嫂報視她一會，說：“三維，我不信。”

“大嫂，你誤會了，我是真的見過婆婆，而且還不只一次，大嫂說：“如果婆婆的鬼魂真的要我去問我娘家的人，為什麼她不直接對我說呢？”

“這……”韋冰玉也說不出理由，因此，大嫂仍以為三嫂在嚇她。

於是大搜和二嫂設計，要對韋冰玉來一次致命的打擊。今天是臘月廿八日，也就是大年的前兩天晚上，大哥、二哥及大姊夫，都回來過年。

晚上三個大男人玩骰子，大嫂提議為他們做宵夜。這當然又是韋冰玉的事了。

韋冰玉到後院燒柴房去取柴，剛剛拿了柴，後面傳來了腳步聲。她還以為是葉官粉怕她害怕，也跟了來陪她呢。

“是葉宮粉嗎？”

“……”後面的人不出聲，卻嗅到吸煙者的濃烈煙味，不由暗吃一驚。

就在這時，有人自後面抱住了她。她掙扎着沉聲說：“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