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金丹(二)
栗大志問曰：“弟子無知，水渞清濁何能往來，可返先天之氣而成也？”答曰：“靜定之中，神氣如一，是真靜也。如靜篤忽然神氣一動，急亦神氣持一，勿要散念紛華。
古云：‘時至神知’，即神氣同動是也。
學者若不知神清是不著妄念，隨水源皆清是聖種；神濁是水源著妄，而濁即皆濁，是凡夫輪迴種。
故仙聖教人辨此為至急之事矣。
故《靈寶大乘妙法蓮華經》云：‘性者靜也，氣者動也。
動靜一如，非至人安能措心於此？’廣成子云：‘靜則靜於神意，動則動於神機。
’沖虛子曰：‘動而外馳逐妄則為二，動而不妄馳猶然合一，非真清之同而何？元神一馳氣亦馳，元神一染精氣亦耗，非濁之同而何？’即《元始天尊得道了身經》云：‘意定神全水源清，意動神行水源濁’之說也。
陳虛白曰：‘心動則神不入氣，身動則氣不入神’，故丘祖云：‘亦有心地下工，全拋世事之旨在也。
’古聖教人，在心地上用工，即是照而寂寂而照之意，亦非孤守死心之法。
喻人陰陽合濟一處，將真性投入命之元窟是也。”產真鉛，夫欲調者，乃起手之秘要也。
古人不言調法，只言調息，夫調欲賢士悟之。蓋調一着，乃上天之秘寶，弗敢妄泄矣。
余今淺言泄之，譬如後天有形之物，若不先用法耳治制，何以能成器質？蓋大道雖是無形，必須從太極修之。
起首漸漸入於無為，乃心腎相交之法，爾交隅何無為者，無極先天是也。雖言調所？
《玉皇心印經》云：“出玄入牝，若忘若存。綿綿不絕，固法之所在，亦不知清濁老嫩，是枉勞蒂深根。
”爾知調時調法身心。爾須知文武兼用之法在焉。劉玄谷云：“知生命之處，時至攝而皈源，煅后溫養，是真道也。”六祖《壇經》曰：“情來下種。
”盼蟾子曰：“搗煉日久，功無間斷，不失其時，自然真鉛產矣，鉛華現露。爾當行周天之火，不然錯過其機，而何日能入無為之道矣？
蓋前言情來下種，亦非欲濁思慮之情，乃道情發動，名曰天心現矣，又名天性萌至，聖人以此修鍊而成還丹矣。
世迷人口稱學道，而妄想凡情愛欲者，多矣。
。若夫情慾有感，則濁精必生，此情與修道大反矣。”故廣成子云：“毋搖汝精”，精搖則少而漸竭，無以還丹。故陳真人云：“精少則還丹不成。
”若夫塵緣習染淫慾未斷，皆凡夫同類，故與凡夫難脫生死矣。
南嶽魏夫人云：“若抱淫慾之心，行上真之道者，清宮落名，生籍被考於三官也。
宗道者貴無邪，棲真者貴恬愉。
”白玉蟾云：“學仙非為難，出塵離欲為甚難。”王玉陽真人云：“隨情流轉，定落空亡，更道難成，功難就，業難富。”敲蹻曰：“雖是無情而無種，以在清真水源清者為葯，濁者無用。
此法以在師傳，又自悟矣。”古儒曾子所喻：康誥》曰：‘克明德。’《太甲》曰：‘顧諟天之明命。
’《帝典》曰：‘克明峻德。’皆自明也此道又曰湯之《盤銘》曰，乃下手之精粹。又曰：“瞻彼淇澳，菉竹猗猗。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此一篇之理，乃伏心制欲，分清濁之道學矣。
喻人瞻彼必現真物。必須真汞制精專。真汞者，心之虛靈不昧，返照棲憩隅空谷，日久神光顯露，似水銀之流珠。長若如此，爾之慧通廣大，其有不應者乎？故曰得真汞也。
凡夫一生者，不知收光於內，如何含養己之命蒂？俱個形彰外物，自將成仙作祖之根基墮喪也，老來一常無，嗚呼，悔而無知矣。
若夫真修之士，將靈光潛藏於北海，靜篤而至靜日久，海氣發現，名曰真鉛，道曰元精，儒曰元氣，釋曰菩提種子。
蓋元精發現形如烈火，壯似飛煙，非真汞莫能制伏。真汞者，乃離心入於坎宮，火得水化而為龍，又名性去投情。若日久翕噓，海中真愫長出靈質，是為坎水得火常照，化而為虎。古聖曰：“至人降龍伏虎而後，必成正果。”譬如水銀制鉛得法，自然鎔化矣。
以後名曰情來歸性，龍善虎順，方有大周天之功法可得矣。
賈至云：“楓岸紛紛落葉多，洞庭秋水晚來波。
乘興輕舟無遠近，白雲明月吊湘娥。”柳宗元云：“破峉山前碧玉流，騷人遙駐木蘭舟。
春風無限瀟湘意，欲采蘋花不自由。
”白居易曰：“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想得家中夜深坐，還應說著遠遊人。
”又吟：“瞿塘峽口冷煙低，白帝城頭月向西。唱到竹枝聲咽處，寒猿睛鳥一時啼。
”於憬和問曰：“凡唐詩可是道否？”答曰：“爾雖問不知其詳。
蓋唐詩三百首，俱是修身之真言。
后經名利之儒，注其詳，反為俗語，棄而不取，將儒道寢失。惟有《易經》稍有偏信，苟不能分辯，只言卦爻之書。
若有德者，深究秘悟也。
”得全憑黃婆運，也。蓋正道必須先求小者，有小得者不一，有大者，與天地一年十二月為之候法。
有進陽是道也，夫始見小火三十六，退陰符二十四之規止，中途有十二個沐浴，故子思子曰：“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
”其味無窮，皆實學也。
喻此生，惟賴黃婆運用矣。
譬如萬物無土不能生化，蓋有一意三用之法，內有樞妙，在運化之機，亦非易焉。
得此逐日之性德矣。
必須真意住於輪心，一意又住於斗杓，一意住沐浴，暗合天地之數。苟若不合此數，是以盲修瞎煉，何能得者乎？純陽祖云：“繞電奔雲飛日月，驅龍走虎出乾坤。
”俞玉吾云：“火候之進退，不可毫髮差殊，然後九轉之間，可保無咎。
”王重陽真人云：“虛空返照虛空景，照出真空空不空。
”李子谿云：“以神馭氣為采，以氣合符為行火。
”李虛庵真人一曰：“一陽初動漏遲遲，正是仙翁采時。
速速用工依口訣，”二曰：“一陽初動即玄關，不必生疑不必難。莫教錯過這些兒。
正好臨爐依口訣，自然有路達泥丸。
”又律之一曰：“識破乾坤顛倒顛，金丹一粒是天仙。
要尋不必深山裏，所得無過在眼前。
無中生有采先天。
信來認得生身處，下手工忙裏偷閑調外夫要口傳。
”又律之二曰：“若無火候道難成，說破根源汝信行。
要奪人間真造化，不離天上月虧盈。抽添這等分銖兩，進退如斯合聖經。此是上天梯一把，憑他扶我上三清。”律之三曰：“偃月之爐在那方，蛾眉現處是家鄉。
色中無色塵先覺，身外生身道更香。先取元陽為黍粒，次薰真氣醞黃粱。其間釀盡長生酒，一日翻來醉一場。
”周天大小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