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警花劫
西門,一個男孩子的名字,卻是中區警署第一女幹探的綽號,至於她的真姓名,就像冬天的太陽,溫暖,卻容易被人進忘,還是……
只有““西天之門”,才可以形容她辦案手法狠辣。
八月九日,她悄悄跟蹤郭永添,由他參加琛蘭的禮開始,直至在郵政局領取包裹為止,她的眼睛,始終緊緊的死命盯着郭永添。
微曲的長發、清秀的臉孔、高佻的身形、濃厚的書卷味,教多少女孩子心醉。
但西門並沒有醉,相反,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郭永添絕對是個可怕的人,在他身上,西門幾乎可以嗅到死亡的氣息。
有幾次郭永添無意朝她的方向望來,她竟然有拔槍射殺對方的動機。
對西門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是害怕嗎?還是……
人類求生的原始本能。
琛蘭遇害前,西門便一直留意郭永添,畢競,兩名醫學院女學生一死一失蹤的案件太轟動了,警方沒法不懷疑大學中每一名學生,而郭永添,他太出眾,太特別了,所以西門格外留意他。
直至琛蘭死了,她幾乎可以肯定郭永添就是殺人兇手。苦於沒有證據,她唯有日夜不停監視郭永添。
晚上十一時三十分,石澳道停放着一輛鮮紅的吉普車,西門把音樂調得很低,深深抽了一口煙,開始有點倦意。
四十八小時不停追蹤,強如西門,也感到疲倦正在侵蝕她脆弱的意志。
西門唯有用無線電通知下屬堅,接替她繼續監視郭水添,對講機傳來堅的聲音:“西門,有沒有新發現?”
西門:“有!只要今晚你替我監視郭永添,明天的報紙,你將會是頭條人物。”
堅:“開玩笑!誰敢領你西門的功勞。”
西門:“少說廢話,快點來石澳吧。”
堅:“……啊”忽然傳來堅的驚叫聲。
同時,西門身邊無故颳起一陣強風,把四周的草木吹得沙沙作響,樹葉更被卷上半空,依稀形成一個人形。
一切來得太突然,西門只好微微垂頭,避免風沙吹進眼裏,同時用心察看周圍的環境,冷靜,就是西門最可怕的地方。
強風依然猛烈地吹着,可是西門感覺到身後正有人逐漸逼近自己,她沒有立即轉身,只是慢慢伸手進槍套,隨時準備拔槍射擊。
零點三八口徑手槍,曾經伴她出生入死的最忠誠夥伴,可以在零點二秒內,轟掉任何敵人的頭顱。
直覺告訴西門,對方跟自已只有兩至三步的距離,她的心,幾乎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她毫不猶疑,拔槍、轉身、瞄準、射擊。
可是人呢?強風突然戛止,四周恢復一片寧靜,彷彿剛才的強風,只是海市蜃樓的幻覺,而人呢?對講機再次傳來堅的聲音:“只顧跟你說話,險些撞到前面的汽車。”
西門沒有說話,她還想着剛才的怪現象。
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為西門在生自己的氣,忙道:我立即趕來。
西門忽然因過不祥念頭,冷冷的說:“找六叔跟你作伴吧,“說罷,緩緩拍起頭,望着郭家的豪宅,依稀看到一個高佛的影子倚在窗旁。夜,變得冷了。
時間分秒過去,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西門心底冒出從來未有過的感覺,是多麼孤單、死寂。
西門不自覺握緊零點三八,希望藉著這種實質的感覺,驅散心中的不安。
樹林深處,忽然傳來刺耳的金屬聲。
聲音漸漸接近,西門感到這是電鋸的馬達聲。
西門不由聯想到郭永添和他今天從郵局取回的電鋸。她立即下車,走往樹林深處。在微弱的月光下,她還能辨認出一個高挑的影子,站在不遠的地方。
直覺告訴西門,只要抓住對方,一切問題便可以解決。只是……直覺同時告訴西門,面前的敵人,力量可怕之極,連她握着槍的手,也滲出汗來。
西門問自己,為何對方會給她這樣的感覺。
四門沒有放緩腳步,只是把手槍抬高,作出隨時射擊的姿態。
忽然,一條黑影迎面衝來,西門不假思索開槍了。
“砰”一聲,一隻黑編蝠當場被轟碎。
就在轟掉編蝠的一利那,西門已經失去黑影的蹤跡。對方轉瞬間便消失了,彷彿從未在世上出現過。
幻覺!又是幻覺。
四門背後傳來了聲音,她連忙轉身,準備射擊。
“不要開槍,我是堅!”
西門緊緊盯着眼前男子,持槍的手絲毫沒有鬆懈,堅不禁呆了。
戰戰兢兢的說:“頭,我真是堅。”同時,六叔也趕到了。西門繃緊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槍亦緩緩垂下。兩人不禁鬆了一口氣,但轉瞬間,他們的表情刷地變慘白了。
不祥的感覺再次湧現,西門頓感身後有人,可惜,太遲了。西門的手,已經不由自主抬起來,她未及反應,已射出無情的子彈。
六叔未哼一聲,子彈已貫穿他的眉心,奪去他的性命。堅反應迅速,拔出手槍,可是零點三八餘下的四顆子彈,幾乎同時穿透了他的臂膊和膝蓋,他整個人失去支柱倒在地上。
一切來得太快,眨眼間,西門的同伴已經被解決了。西門不愧為第一女幹探,在這性命懸於一發的一剎那間,她完全冷靜下來,她要為同伴報仇。
她閃電盤算,手槍已沒有子彈,雖然還有一定的殺傷力,但對自己的威脅已經不大,而對方緊貼自己背部,要作出致命的攻擊,除非對方拿着長刀等利器。
腦筋急轉,她立刻作出了決定。
西門把身體一沉,猛然用肘撞向對方的腰眼,人體肌肉最脆弱部位之一。
對方果然應聲中招,發出一聲慘叫,西門知道敵人受此重擊后,身體必然蹲前,她立即把握千載難逢的機會,乘着轉身的扭力,加上空手道黑帶手刀的力量,向對方的頭頂奔雷一般劈去。
“咯啪”一聲,對方頭骨應聲而碎,西門的手,已深深陷入對方頸骨之內。
西門知道敵人已經失去反抗的能力,她慢慢打量眼前的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郭永添。
可是,當西門跟郭永添的目光接觸時,竟發覺他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嘴角更掀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西門忙倒退數步,忽然腳一蹬,右腳夾着雷霆萬鈞之勢橫掃郭永添的頭頂。
這一腳的力度,足夠把任何人的頸骨踢斷,對於頸骨已斷的郭永添,只恐怕整個頭顱也會被踢飛。
“噗”的一聲沉響,郭永添的頸骨完全粉碎,只餘下皮肉勉強把頭和身體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