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找茬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找茬

昨夜的幾名人販子在沈安的吩咐下,又被看守大牢的幫眾拖出來上刑。

公良易已經說過這些人犯仍由沈安處置,所以即便有人通知了尤明軒,也無人敢來阻擋。

酷刑之下,那幾個人販子不得不如實將昨夜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沈安聽完這幾個人販子的招供,心中已經大致明了。

他沖身邊的岑雷問道:「脂紅館區區一個青樓,它背後的人是誰?」

岑雷略帶猶豫:「香主,這個事......我......」

岑雷自然知道答案,但是他實在不願意捲入這場紛爭。

沈安冷下臉來:「你不說,我去問別人也一樣。只不過這其中的差別,你可曾考慮清楚?」

岑雷的額頭瞬時冒出汗珠,如今沈安統領赤虎壇,直接管着自己。如果自己堅持和他不一路,絕不會有好果子吃。

咬了咬牙,岑雷終於開口回答:「是尚源尚長老。」

「尚源?」沈安並不知曉這個人,「他是誰,說來聽聽?」

一旦鬆了口,岑雷也只能繼續說道:「尚長老是彭城分舵年紀最大,資歷最老的一個長老,並且在總舵之中,也有着不少關係。」

沈安冷笑道:「老傢伙不敢直接和我作對,就派一個老鴇來試探我。也罷,我們就去脂紅館一趟。」

說完之後,沈安就打算離開大牢。

岑雷卻還站在原地猶豫不決,沈安明顯是要去脂紅館找麻煩,他這麼跟去豈不是徹底與尚長老鬧翻。

沈安回過頭,望了一眼岑雷:「還愣着幹什麼?」

岑雷不敢看沈安的目光,只能頹然說道:「......好吧,沈香主我陪你去。」

兩人走出大牢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昏暗下來。

脂紅館是一座三層雕欄畫棟的精緻小樓,也同樣是彭城之中最為豪華的青樓。

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武林豪客,都喜歡到這裏一擲千金。就連喜歡尋歡作樂的普通人,也都將能在這裏一度春宵作為目標。

沈安兩人進入脂紅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在大廳中央便是一個圓形的舞台。圍繞着舞台則擺放着十多張桌子。

擁擠異常的男人們,要麼坐在桌邊聊天喝酒,要麼簇擁在舞台下朝着台上望去。而舞台上則有幾名妖嬈美艷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不斷做出各種撩人的姿勢。

熱舞的女子各個年齡階段都有,再加上身上幾乎只着片縷,簡直是誘人無比。

舞台靠後的地方,還有樂師在緩緩演奏琴笛蕭鼓。

當達到興奮之處,不少客人紛紛將手中金銀朝着舞台上投擲而去,搶到銀錢的舞女們則舉杯豪飲致謝。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館中有着不少身穿星魔海制服的打手,有的見到沈安二人,急忙匆匆上前引路,將二人引到舞台一旁的桌椅坐下。也有的幫眾匆匆離去,顯然是去通報消息。

沈安二人坐定,正主還未等來,卻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笑起來一雙三角眼幾乎看不見的漢子,正是王天霸。

只見王天霸唯恐別人不知一樣,當眾就普通跪下給沈安磕了個頭:「師傅,徒兒聽說您老來這裏找樂子,便馬上趕過來了。別的不說,這地方徒兒我熟,每個姑娘會些什麼手藝,徒兒都一清二楚!徒兒已經交待彤姐帶最好的姑娘來了,還請師傅稍候,讓徒兒為師傅講解這裏的玩法。」

沈安沒想到王天霸會來,不過來了正好。他哈哈笑了笑:「好兒子,來我們旁邊坐好。」

王天霸受寵若驚地坐在沈安旁椅子上,只敢坐下了半個屁股。

坐下之後,王天霸便頻頻敬酒,沈安也來者不拒。

沒一會的功夫,只見一個美婦帶着三個漂亮姑娘緩緩而來。

那美婦面容妖嬈誘人,臉上粉黛胭脂施得恰到好處,一顰一笑似乎能奪人心魄。她身穿錦繡紅裙玄裳,身段透露出成熟魅力,她一手持着一桿金制玉嘴的煙桿,另一手則捏着一塊紅帕。

王天霸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只當沈安是真的來尋了子的,當即衝著美婦招手說道:「彤姐,今天我師傅來玩,你得把最好的姑娘帶來,所有費用都算霸爺我的!」

美婦正是這脂紅館的主人歐陽彤,她眼中略帶戒備地望了沈安一眼,然後笑盈盈地說道:「沈香主今天大駕光臨,奴家有失遠迎實在失禮。沈香主願意賞光捧場,奴家又豈敢談那些金銀俗物?今晚只要能讓沈香主盡心,便已經是奴家的莫大榮幸。」

說到這裏,歐陽彤一指身後的三個漂亮女子:「不知道這三個姑娘,可能入得了沈香主的眼?」

這三個女子無論樣貌、氣質還是身段,都是一等一。

王天霸更是搶先大笑道:「彤姐,你這是把壓箱底的妹妹都叫出來了。不錯!這等美女,就該配我師傅這等英雄人物。」

沈安面帶笑容,指向了其中一個姑娘:「你,過來。」

那個姑娘來到沈安面前,嬌聲說道:「小女子名叫美月,能夠陪沈香主,真是三生有幸。」

沈安臉上的笑容開始透露出一絲陰冷:「我聽說你是被這脂紅館逼良為娼,可有此事?」

這話一出,除了岑雷之外,所有人都是一愣。

在青樓之中,提什麼逼良為娼,簡直就是來砸場子找事。

王天霸頓時目瞪口呆,開始飛快思索這是怎麼回事。而歐陽彤的一雙美目卻是變得寒冷,偶爾朝着館外望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那個自稱美月的姑娘也是一驚,跟着她偷偷看了歐陽彤一眼,然後正色說道:「小女子步入紅塵,乃是自願。不僅是我,這裏所有姐妹都是如此。沈香主說笑了,脂紅館絕對不會有這種事。」

沈安冷哼一聲,然後猛拍桌子怒道:「騙我,找死!乾兒子何在?」

王天霸被嚇了一跳,似乎明白過來,他小聲對沈安問道:「師傅,難道真要......」

沈安沉聲反問:「你說呢?」

王天霸點點頭,一雙三角眼凶戾異常:「徒兒明白了!」

說完之後,王天霸突然起身,一掌朝着美月拍去。

如今王天霸的身家性命全都仰仗沈安,如果失去了沈安這個靠山,王天霸知道自己絕對活不過下個月。

所以王天霸沒有岑雷的猶豫,即便是為此得罪尚長老,他也在所不辭。

美月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受得了王天霸這一掌。整個人頓時被打得飛了出去,從口中噴出的血液里甚至帶着內髒的碎片。

尖叫聲在館內響起,不少星魔海的幫眾紛紛湧出,驅趕館內的客人。

沒一會的功夫,原先熱鬧非凡的脂紅館此時已經被完全清場。約莫十餘名幫眾紛紛圍了上來,立在歐陽彤的身後。

歐陽彤看了一眼地上的美月,冷聲說道:「沈香主,我好心招待你,這為何如此?」

沈安抓起一個酒杯就猛地朝着歐陽彤砸去:「我沒問你就給我閉嘴!」

酒杯帶着一聲呼嘯,猛地激射向歐陽彤。

歐陽彤面色大驚,躲閃不及,急忙伸出手去接酒杯。

她乃是通力境九重的武者,出手之時變幻着招式試圖卸掉酒杯上的力道。

然而酒杯上的巨力遠遠超出歐陽彤的想像,她的手才與酒杯一碰,便只聽得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之聲。整個人也猛地後退數步,直到身後幫眾急忙伸手扶住才能站穩身形。

只見她此時面色沒有一點血色,牙關緊咬,臉頰上已經滿是汗珠。一條胳膊已經軟綿綿地垂下,其中骨骼已經碎裂不少。

沈安卻毫不理她,而是指向了另一個姑娘:「你,過來。」

那個姑娘嚇得嘴唇發抖,她緩緩來到沈安面前,幾乎快要站立不穩。

沈安繼續問道:「我聽說你是被歐陽彤逼良為娼,可有此事?」

那個姑娘幾乎快要哭了出來,她看了看歐陽彤,又看了看沈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沈安繼續笑道:「騙我?找死。乾兒子——」

「我說我說!」姑娘嚇得癱坐在地,急忙哭聲說道,「我原本是陳國人,十三歲的時候和姐姐一同被人賣到了這裏,歐陽彤折磨訓練我們,要我們去做那無恥之事,稍有不從便被一頓毒打,我姐姐就是被活生生打死......像我這樣的人,脂紅館裏不知道有多少。我也是迫不得已想要活命,還請沈香主繞我不死!」

沈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說了實話就好,你不要怕,我會為你做主。」

跟着,沈安陰冷地望向歐陽彤:「歐陽彤,你拐賣婦女,逼良為娼,草菅人命,眼中可還有王法?如今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話在如今環境之中顯得頗為怪異,在座的都是幫派眾人,哪裏會講究這些東西。

沈安自己也一愣,當初在陽城當官差的習慣沒想到不知不覺中給帶過來了。

歐陽彤咬牙說道:「沈香主就聽一個女人的片面之詞,就認定我違法......我不和你說王法!大家都是幫派中人,得按照幫派規矩來辦事!請問沈香主,我犯了哪一條幫規?」

沈安緩緩笑道:「幫派中人,也得講究道義。就你的所作所為,足夠千刀萬剮!乾兒子何在?」

王霸天忍不住小聲說道:「師傅,我打不過她啊......」

沈安冷哼一聲站起身來:「那我自己動手。」

沈安並不認為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世間一切規矩的地步,如今他想要在星魔海立足發展,在殺幫派中自己人的時候,就得名正言順,這樣才不會招來旁人的過度戒備。

而他今天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使得自己殺歐陽彤的時候顯得符合道義。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借口旗號,但是世間許多東西都得需要這樣一塊必不可少的遮羞布。

昨夜歐陽彤敢派人販子接近兩個徒弟,那是不是不是明天就可以派人將他們綁了要挾自己?對於這種事情,沈安絕對不會容忍。

「沈香主手下留情!」

眼看沈安就要動手,這個時候從脂紅館外突然進入一個瘦骨嶙峋的老者。

隨着這個老者進入,歐陽彤便急忙帶着一眾星魔海幫眾朝着老者躬身行禮。

只見這個老者杵着一根蛇頭拐杖,身穿黑紅相間的長袍,徑直來到沈安面前抱拳說道:「老朽尚源,曾與沈香主見過面,不知道沈香主今天這是......」

正主終於來了,沈安浮起笑容揮了揮手:「原來是尚長老,還請坐下談。」

兩人坐定之後,自稱尚源的老者微笑着說道:「不知沈香主因何大發雷霆?如果是老朽手下人有得罪之處,老朽代他們向沈香主賠罪。」

「不敢。」沈安回答,「尚長老,我並非無事找事。而是我查到這脂紅館有着見不得人的勾當,以歐陽彤為首的人拐賣婦女逼良為娼,甚至還背負命案。我們星魔海在沈湖之中立足,得講究江湖道義,向他們這般為非作歹,難免貽人口實,損害幫派名聲。

於幫派發展大大不利,甚至還可能便宜了對手青龍會,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幫派着想。尚長老德高望重,還請尚長老能夠主持公道。」

尚源笑着搖了搖頭:「脂紅館乃是分舵重要收入來源之一,沈香主要是端掉了脂紅館,那豈不是讓幫派兄弟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

所以此事得要慎重處理。這樣吧,老朽即刻命人清查脂紅館,但凡被是被逼迫拐賣的女子,一律由老朽提供路費,派人護送遣返回家。沈香主意下如何?」

「尚長老果然深明大義,此舉沈某極為贊同。不過......」說到此處,沈安話音一冷,「昨夜歐陽彤暗通人販,意圖對沈某徒弟不軌。謀害幫派兄弟親屬,乃是大罪!此事,尚長老還得給我一個交待。」

說道這裏,沈安摸了摸身邊王天霸的頭:「我這幾個徒弟,我可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誰要是打他們的主意,那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王天霸乖乖地仍由沈安摸自己的頭,滿是橫肉的臉上硬是擠出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尚源雙眼之中跳動着冰寒,他依舊微笑:「沈香主,其中恐怕是有誤會。此事老朽也已經聽過,完全是那吳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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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槍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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