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破爛你還留着
近年關的時候,蘇時已經提前準備公司放假的事情。
因為雲騰集團沒有年會,所以可以提前放假。
小蕊提了好幾次,想辦一個年會,但蘇時覺得,用那麼久辦一個活動,還不如讓員工提前回家陪爸媽。
雲騰集團放假后,蘇時每天都會去找陸斯年。
陸氏集團的員工特別羨慕雲騰集團的員工,有幾個都已經想跳槽想很久了。
特別是之前技術部的一些熟人。
程輝只能眼巴巴看着。
他其實也有一點想法的。
陸斯年看出來程輝在走神:「羨慕別的公司放假了?」
「羨慕……」
程輝一個不注意,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陸斯年的目光帶着一絲絲冷意。
「陸總,今天你不是要提前下班嗎?」
「嗯。」
陸斯年收起手中的筆:「老婆還在等我。」
此時的蘇時,在技術部和陸斯年的員工聊的特別開心,絲毫沒注意到身後陸斯年的靠近。
直到看見員工一個個都轉過身看電腦,蘇時這才回頭看。
「你怎麼突然來了。」
「今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陸斯年牽着蘇時的手:「領證。」
「哦,對。」
蘇時說:「走吧。」
剛到停車場,蘇時就接到南川的電話。
這個電話,對蘇時來說,有些沉重。
她滑動接聽。
「老爺子進手術室了。」
「馬上過去。」
蘇時的電話開的是免提,陸斯年也聽見了。
「走吧。」
陸斯年直接開車帶着蘇時一起去醫院。
手術室前,南川正在來來回回地走,看起來特別不安。
直到看見蘇時和陸斯年過來,這才停下腳步。
「你們來了。」
南川說:「家裏的傭人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老爺子出事了。」
「情況怎麼樣?」蘇時問。
「還不清楚。」
南川說。
他看着眼前不過二十多歲的蘇時,潛意識裏,還是認為他是自己當初認的乾女兒。
可是,實際上她就是當年那個叱吒風雲的蘇十。
「我知道,你和我爸的關係,我爸他,一定很想見你。」
曾經南昌運還在商場上的時候,蘇時和他的關係特別好。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們都是最好的朋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
蘇時等在手術室門口。
她的內心很慌張。
她不想在這一年內,失去兩個自己認識的人。
雖然生老病死是常態,但她不想這麼快就接受。
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
他看見陸斯年的時候,有些驚訝。
他走到南川面前,說道:「病人情況不容樂觀,暫時是搶救過來了,只不過能撐多久,還是要看他自己。」
剩下的,醫生沒有說,他知道南川能明白。
「謝謝醫生。」
南川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病房裏,南川一直抓着南昌運的手。
四十多歲的男人說流眼淚就流眼淚。
看着病床上白髮蒼蒼的南昌運,南川頓時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哭什麼哭?」
南昌運艱難地睜開眼,抬起手拍了一下南川腦袋。
「哭的太早了。」
「爸。」
聽見南昌運聲音的南川喜極而泣。
「爸。」
南昌運並沒有搭理南川,而是看向陸斯年和蘇時。
「你們兩個人,不是今天領證的嗎?領了嗎?」
「我們……」
蘇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陸斯年牽着蘇時的手,說:「下班有點晚了,打算明天早上去。」
南昌運重重地咳嗽一聲。
「什麼工作比結婚還重要?陸斯年,你不要以為我現在老了,就不能對你怎麼樣,你要是敢欺負小時,還有南川在!」
南昌運說話很艱難,每說一句話都要咳嗽很久。
「明天早上,必須領證,我要親眼看見。」
看着他虛弱的樣子,蘇時和陸斯年一起答應下來。
次日一早,陸斯年和蘇時就去民政局。
因為不是特別的節日,所以民政局沒有大排長龍,很快,蘇時和陸斯年就登記好了。
南川給蘇時發過來了消息。
南昌運在早上的時候經歷了一次搶救,現在人已經搶救過來了。
一直想看他們的結婚證。
蘇時把消息給陸斯年看:「走吧。」
「好。」
兩個人到醫院后,直接去南昌運的病房。
病床上的南昌運已經用上了氧氣瓶,看見陸斯年和蘇時進來的時候,伸出手,但說不出來話。
蘇時知道他的意思,就把結婚證打開,放在南昌運的手中。
「在這兒。」
結婚證上,兩個人模樣特別般配,大紅色的背景,兩個人都帶着特別陽光的笑。
南昌運點了點頭,他已經說不出來任何話。
南川背過身,他捂住眼睛。
看見心電圖停止的那一刻,蘇時的內心猛烈地顫抖了一下。
「滴——」
「老爺子他,昨天夜晚救已經撐不住了,他想看你們兩個人結婚,一直撐到現在,醫生說,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南川跟蘇時和陸斯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很冷靜了。
他簽完所有的字之後,就開始準備處理葬禮的事情。
「我想,以親屬的身份出席。」
蘇時說:「以他孫女的名義。」
蘇時這麼一說,南川明白了。
「好。」
追悼會這天,下起了大雪。
蘇時的胸前,別著白色的花。
來來往往的都是商界大亨,還有很多國外的知名人士飛來華國參加他的追悼會。
逢人南川都會介紹蘇時的身份。
南昌運的孫女,他的乾女兒。
屬於蘇十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留在這個世界的,只有蘇時的痕迹。
南昌運離開前最後的願望,就是用南家,來保護她。
易煬也過來了。
「南昌運,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人物,別對我有敵意。」
易煬看起來還算正常,一點兒也不像是來搗亂。
跟在易煬身邊的是白玫。
許陽老遠就看見白玫站在那兒,但他沒有追過來。
人總是要長大的。
許陽眼底閃過落寞,但還是會和周圍的人說話。
追悼會結束后,蘇時和南川兩個人單獨在後花園裏說話。
「我可能要去了,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