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晚秋南山
晚秋的南山縣,國慶節剛過,氣溫就跳水一樣的降下來了,昨天還是34度,今天就已經16度了。來不及準備的人們,穿的各型各異,馬路上的棉襖和短衣短褲碰撞到一起,像是一鍋大雜燴,囧態百出。
敬丹丹在窗前發獃的手,突然就看見劉平生穿過一條巷子,然後又拐上了一座橋,空氣裏面冷颼颼的,路燈下他的風衣撩着長褲,走路就沙沙作響。她知道劉平生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季節的,他總覺得這樣的天氣就該找個地方躲起來。長得人高馬大的,卻總是一幅少婦的愁眉苦臉,柳丹丹總是這樣打擊他,他也不反駁,他喜歡在夏天被炙熱的太陽烘烤,只有那樣才能烘烤出一絲絲陽光的剛強。
姐姐不在了以後,劉平生有些滄桑,但在柳丹丹的心裏,劉平生應該是為了照顧自己這個曾經的小姨子的情緒而表現出來的滄桑感,他實際的那種除了滄桑感以外的東西才是小女生心裏的神,一看就是有好多故事的那種,靜等待着情竇初開的少女去揮着鋤頭去發掘。而這種除了滄桑感以外的東西,柳丹丹一直都沒有實質性的發現。
劉平生在人流里忽然就消失在了她的眼睛裏。
當柳丹丹穿着一套帶格子的大呢子風衣去上班的時候,路上碰見了劉平生,劉平生穿着藍色的牛仔褲,上面一件綠色的無領口的汗衫,腳上踩着一雙白色的板鞋。把柳丹丹逗笑了。
劉總,你這是返老還童了?
怎麼?不對么?好久沒這麼穿過了。劉平生自己打量了一下,伸了伸腿。
你這是上班不穿正裝,還是要休假去浪啊?姐夫。柳丹丹沒好氣的問他,她故意把姐夫這兩個字壓得很重。
我已經買好東西了,明天就休假回去啦。劉平生一臉幸福的說。
該死的老黃瓜刷綠漆,又去找昆明的那個女的去啊。柳丹丹不屑的罵起來,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得噔噔響。
她見不得劉平生去找別的女人,畢竟自己曾經是他小姨子,自己的姐姐還躺在土裏呢,但是柳丹丹想,姐姐不在了,也不能要求劉平生這輩子為姐姐守寡啊,但是劉平生絲毫不在情感上理會自己,臉上總是開着微笑的花一樣。
但是心裏還是有很多的不平,這不公平啊,這傢伙就算找別的女人也最好照顧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弄得這麼直白啊。可恨的男人,可恨的道德,可恨的情感綁架,這一切,在柳丹丹的心裏蒙上了一層霜,伸出手去,那層霜冷的痛徹心骨。在她心裏,一向深沉的劉平生就應該越發深沉,他需要為姐姐的死而愧疚,而保持一種潛心贖罪的樣子來,而不是現在這種炫耀式的活在她的面前。
她鄙夷的看着劉平生走路弔兒郎當的樣子。
上午的時光很漫長,慵懶的太陽壓在窗沿上,在門外枯黃的草坪上投着一道道溫暖,柳丹丹拉長了脖子看着。她發現辦公室的小姑娘們在冬天變得會打扮了起來,特別是季季,黃色的羽絨上裝,打底褲裏面套上一條肉色的襪褲,在座位上一會兒站起來跺跺腳,一會兒起身在陽台上晒晒太陽,像是在等待着哪個小情郎。李紅雲的打扮很像自己,都是風衣鉛筆褲,小白板鞋上紅色的鞋帶特別的顯眼。記得剛來公司的時候,她們三個被不懷好意的銷售部的人說是三多金花,季季還特別不服氣,說是金花,肯定是柳丹丹啊,身材好,胸大,屁股翹,哪像我這廣東美女,除了較小美麗動人外一無是處。
廣東美女,柳丹丹笑了,那如果是說美女,誰還不是呢?
劉平生上午的時光好像一直在上廁所,李紅雲轉過來問柳丹丹,哎,你姐夫是不是前列腺犯病了,一上午都往廁所跑啊?
柳丹丹打了她一拳,你猜前列腺犯病了呢,我怎麼知道。
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不知道啊,你看啊,沒待幾分鐘就去廁所一次,間隔時間又短,肯定是哪方面出了問題啊。
你去問一下吧,柳丹丹笑着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