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晉江獨發
蔣家的孩子自從醒來之後,又在醫院住了半個月，這才在蔣建國的陪同之下出了院。
在他出院那天，徐嬌嬌也被張嬸子拉着去看了熱鬧。
只見原本就瘦弱的孩子,因為這次的事徹底變成了皮包骨頭的樣子,讓徐嬌嬌覺得有些驚悚的是，她上次遇到蔣家孩子碰瓷時,這孩子眼裏除了精明就是算計，此時那雙因為過於消瘦而顯得格外突出的眼裏竟然多了幾分陰寒。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那孩子在蔣建國的攙扶之下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兩旁都是圍觀看熱鬧的人，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徑直朝着徐嬌嬌的方向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的瞬間，他看清了徐嬌嬌的樣子,先是有幾分詫異，隨即眼裏閃過幾分複雜，很快又變成了責備和怨毒。
徐嬌嬌看着他眼裏的情緒,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竟然覺得有幾分害怕。
直到那孩子離開,徐嬌嬌覺得那股子驚悚的感覺消失,這才稍稍的恢復了一些正常。
旁邊的張嬸子看着蔣建國帶着孩子離開的背影,還在那裏感嘆，“這田慧可真造孽了，這孩子都摧殘成什麼樣了,這院子裏的孩子,誰有他看起來那麼慘的！”
黃三丫也是當媽的人，將心比心也覺得田慧做得過分，在旁邊不住的點着頭,附和着張嬸子的話。
張嬸子知道黃三丫是個悶葫蘆，見她點頭也就當她知道了。可是半天沒有聽到徐嬌嬌吭聲，扭過頭去就看到徐嬌嬌呆愣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嬸子覺得奇怪，伸手推了推旁邊的徐嬌嬌，問道：“嬌嬌，你怎麼了，你這是也被嚇到了？”
徐嬌嬌這才從剛剛的驚悚當中回過神來，看着旁邊的張嬸子搖了搖頭，“我剛剛，只是想到一點事而已。”
張嬸子的心向來很大，徐嬌嬌這樣說，她也就這樣信了，又開始嘀咕起這蔣家孩子之後怎麼過了，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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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站在那裏說話，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黃三丫，這掃盲班的學習時間要開始了，你現在過去嗎？”
黃三丫本來還在和她們說話，此時聽到這話一激靈，為自己居然忘了要學習的事而感到羞愧。看着不遠處喊自己的人回了一句“去”，又朝着張嬸子和徐嬌嬌道：“我先去學習班了，我們晚點聊。”
張嬸子笑着朝他揮了揮手，“有上進心是好事，去吧去吧！”
張嬸子盯着黃三丫走到了叫她的人當中，看着她往日裏彎曲的脊背都挺直了一些，笑盈盈的朝着徐嬌嬌道：“嬌嬌，你看三丫跟着你呆久了，現在也變得大方多了。”
徐嬌嬌也不攬功勞，聽到張嬸子的話只是笑笑，“那是她自己長進，況且嬸子你也是個爽利人，跟你待久了，自然也會開朗許多，我不也是。”
被徐嬌嬌恭維了，張嬸子很開心，笑得格外開懷，“嬌嬌，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說話好聽、長得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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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頭，黃三丫跟上了眾人，隨着她們一起去了掃盲班。
同行的都是這院子裏的軍嫂，在這路上還不忘說上幾句家裏的事，偶爾說些關於掃盲班的趣事。
王二花也在這群人裏面，只是黃三丫是站在了中間的位置，而她卻是被擠在了邊上，原本她剛開始也是站在黃三丫旁邊的位置的。
眾人都在和黃三丫說話，黃三丫雖然也不多話，只會偶爾回應她們幾句，她們卻依舊樂此不疲的和她聊天。
見狀，王二花眼瞼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她不像黃三丫學習識字格外的積極，她來這個掃盲班也不是自願的，她婆婆也覺得來這裏會耽擱她做家務的時間，只是她的丈夫堅持，她也沒有辦法。
黃三丫是比王二花後進大院的軍嫂，剛開始王二花覺得黃三丫和自己是一路人，因為她們一樣沒有依靠、吃苦耐勞、勤奮幹活、包攬了家裏所有的家務，全都是在為男人着想，就像她媽和她婆婆說的那樣，她們都是樸實的好女人。
可是，這是從什麼時候變了呢？好像是從黃三丫開始跟着張嬸子一起去給徐嬌嬌幫忙，開始勾搭上徐嬌嬌起。黃三丫不再以家庭為重，孩子丟給了張嬸子照顧，家裏的事情也開始懈怠，不再和王二花一樣一天打掃三遍家裏。
王二花那時候看着黃三丫，她就覺得黃三丫做的不對，覺得她被徐嬌嬌帶壞了，女人就該好好的照顧家庭，照顧她的孩子，照顧她的丈夫。可是就因為跟着徐嬌嬌混在一起，她把自己的孩子丟給張嬸子照顧，自己家裏的事也快顧不上了，這算是什麼好女人。
王二花有時候跟着婆婆一起出來，兩人遇見黃三丫匆匆忙忙從掃盲班出來，朝着徐嬌嬌家裏趕的時候，她婆婆還在旁邊罵著黃三丫學壞了，早晚有一天會被休的。
王二花不說話，心裏卻也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黃三丫跟着徐嬌嬌學，丟了做女人的本分，自然就是該被拋棄的，等她被拋棄了，該有她哭的時候。
王二花甚至已經想好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她肯定要拿黃三丫作為例子，告誡以後新來的小媳婦，不要和徐嬌嬌走得太近了。
可是隨着日子久了，黃三丫沒有像王二花想像中那般過得落魄，反而變得變得越來越好看，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剛來那般細聲細氣，連帶着她的孩子都開朗了不少，甚至她還遇見過黃三丫和她男人有說有笑的提着新種出來的菜去給徐嬌嬌，這是王二花男人從來都不會陪着她一起做的事。
王二花每每看到這樣的黃三丫，心裏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堵得慌，明明她們該是一樣的人，明明她們該過一樣的日子，可是怎麼黃三丫就變了呢？
王二花想不明白，她看着此時的黃三丫，耳朵里聽着她們在那裏詢問黃三丫在徐嬌嬌那裏的事。
問黃三丫女兒們身上新做的裙襯是不是徐嬌嬌想出來的，怎麼那麼實用？問徐嬌嬌手裏還有多少衣服沒做，什麼時候能輪到她們？問徐嬌嬌什麼時候還會再收徒，能不能也帶上她們一個？問徐嬌嬌昨天往他們家裏送的吃食是什麼，怎麼聞着那麼香？
徐嬌嬌，徐嬌嬌，徐嬌嬌，現在她們的話題中總是少不了這個名字。
以前提起徐嬌嬌時，這些人眼中還會浮現出了幾分嫉妒和鄙夷，現在語氣中卻全是滿滿的羨慕和嚮往。
王二花在旁邊聽着，忽然靈光一閃明白，或許這些的改變都不是因為黃三丫自己，而是因為她自己親近了徐嬌嬌。
可是在王二花的認知當中，徐嬌嬌就不是一個能親近的人，是一個她這樣的好女人不能親近的人，畢竟她不做家務、差使丈夫、天天往外面送東西、花錢大手大腳，她該是被唾棄才是，怎麼反而變得受歡迎了？
王二花不理解，扭頭看着此時因為馬上要進掃盲班了，下意識抬頭挺胸的黃三丫一眼，她想不明白，她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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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三丫去參加掃盲班，也沒有熱鬧可以看了，張嬸子也準備回去看兩眼孩子。雖然她很放心那些孩子自己玩鬧，但看着今天回來的蔣家孩子，她突然覺得還是得回去盯着兩眼，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就沒地說去。
徐嬌嬌見張嬸子要走，讓張嬸子把自己新做的米棗糕拿過去給孩子們分分，算是謝過前幾日虎子帶着孩子過來幫她搬運煤球，還認認真真的在廚房擺好，幹得比她這個大人麻利又細緻多了，省了她和齊玉章不少事。
那米棗糕做得不大，每塊只有一個乒乓球那麼大，按照孩子的人數，一人只能分一塊半。
可是即便是這樣，這又有棗又有白面的，這也是好東西了。
嬸子見到這東西就笑了，朝她道：“你天天送那麼多好吃的給孩子們，他們吃嘴饞了，以後不吃飯怎麼辦？”
徐嬌嬌只道：“這點東西頂多一人甜一下嘴，那裏能頂得上正經吃食，怎麼會不吃飯？”
張嬸子也是說笑兩句，見徐嬌嬌這樣說，知道徐嬌嬌的性子，只是朝她道：“好了，那我回去了。不過，也難怪我那家那幾個臭小子，每次都是爭着搶着要過來你這裏幫忙，在家裏都懶得多動幾下。不過，要是我，天天都有這些好吃的，我也願意。”
徐嬌嬌知道她是謙虛了，順着她的話誇獎了兩句，“虎子們在家也是勤快的，只是喜歡往我這裏跑罷了。你得多看看他們的優點，多誇誇他們做的事，這樣他們才更有動力，在家裏也能多待一些時間。”
張嬸子聞言也樂了，看着徐嬌嬌道：“你說到也是，你教孩子還真有一套。”
說完，張嬸子便離開了。
在張嬸子離開之後，徐嬌嬌看了一眼自己日漸變大，卻也沒有變很大的肚子，感受着裏面的動靜，小聲道：“你可要好好出生，爸爸、媽媽都很期待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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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日子一過就是兩個月，徐嬌嬌的生活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齊玉章每天都會去黨校學習，偶爾會出一趟差去做任務，只是這任務不再像上次那般一去就去幾個月，而是短期去個幾天就回來。
黃三丫在掃盲班認識了不少的字，現在可以寫出完整的句子了，她很高興。
張嬸子依舊忙碌着家裏和外面的八卦，最快樂的就是把這些八卦和徐嬌嬌她們分享。
秋收結束，文工團現在到了下鄉慰問頻繁的時候，牛春芬得跟着文工團走，過來的次數也變少了，可是每次都會給徐嬌嬌帶鄉下的土特產。
唯有一點，讓徐嬌嬌覺得不太舒服的是，徐嬌嬌偶爾也會在大院裏看着慢吞吞走路、出來鍛煉的蔣家大兒子，每次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都讓她覺得不太舒服，那是種不該出現在孩子身上的眼神，總讓她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剛開始的一兩次，徐嬌嬌還沒有在意，畢竟那個孩子看誰都是陰惻惻的模樣，讓人只覺得他好像自從受傷之後就憎恨着這個世界，憎恨見到的每一個人，唯有他父親蔣建國同他說話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幾分不同的神色。
可是後來，他們遇見的次數多了，徐嬌嬌就敏銳的發現了他在對待別人和對待自己這方面的不同來。
老實說被那樣的眼神盯着，實在是有些不好受，也不是說徐嬌嬌怕一個小孩子，而是那種粘膩的視線由一個小孩子發出，落在她身上，讓她覺得有些慎得慌。
這幾日，齊玉章被組織上派出去做外勤了，家裏只有徐嬌嬌一個人。
在徐嬌嬌做完今日份的衣服進度之後，她看了一眼手錶，又想到了昨日裏去洗碗時遇到和家裏姐姐出來散步的蔣家孩子，她還是覺得不對勁，這讓她想到了幾種可能。
徐嬌嬌眼眸低垂，決定還是得先去試探一番，她先去把自己的午飯做了，吃完了午飯之後就溜達着去了張嬸子家。
由於前段時間徐嬌嬌幫着送飯讓她丈夫升了職，以及這段時間給院子裏的人做衣服，還有上次婦聯主任的教育，院子裏很多人對徐嬌嬌的看法已經發生了改變。
現在，徐嬌嬌出現在大院裏，還有不少人和她打招呼，皆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不管院子裏的這些人對她是個什麼態度，徐嬌嬌對她們的態度始終如一，見她們笑嘻嘻的和自己打招呼，徐嬌嬌也朝着她們微笑着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眼看着徐嬌嬌在和她們打了招呼之後，很快就慢吞吞的朝着張嬸子家裏挪了過去，那剛剛還和她打招呼的嬸子不由得撇了撇嘴，語氣當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也不知道這張翠花剛開始是走了什麼狗屁運氣，偏偏就黏上了人家徐嬌嬌，看看現在，人家徐嬌嬌幾乎是幾天一次的往她家裏送東西。我家那臭小子前幾天還哭着回來鬧，說張翠花家裏的孩子都有好吃的，憑什麼他沒有？我能說什麼，說你娘和人家關係不好，還是說人家不搭理我們。”
旁邊人聽到她的話，想到剛剛過去和和氣氣的徐嬌嬌，扭過頭來看着她笑道，“錢嬸子，你也別太羨慕了，人家該有這個命，誰叫人家徐嬌嬌過來的時候，我們都不搭理人家，只有人張翠花領着人家，現在人家走得近了一些，這不也是正常的嗎？”
先開始說酸話的錢嬸子一聽，覺得這話在理，但她又不覺得舒坦，於是只能撇了撇嘴沒說話了，只道：“要是我當初知道這閨女有那麼大本事，我也會去和徐嬌嬌交好。”
和她對話的人笑笑，想到人家徐嬌嬌剛進大院的時候，眼前這人可是比現在更酸來着，怎麼可能和人和平共處。眼下見着別人好了，又想挨着人家了。
不過，她也沒有說這話，畢竟她現在也是這般想的，要是早和徐嬌嬌交好就好了，那她家裏也能得幾分實惠。在不濟，她自己或者自己女兒也能跟着徐嬌嬌學學，以後長大嫁人了才能過得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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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嬌嬌徑直去了張嬸子家，這還沒進門就聽到張嬸子大聲的吆喝，“你們現在聽好了，我知道你們和蔣家的小子有矛盾，但是現在他剛剛才病好，不許你們去找人家麻煩，聽到沒有？如果不聽我的話，你們晚餐就不要吃了。”
接着先是小孩子嘰嘰喳喳的抗議聲，然後是張嬸子氣急敗壞的怒吼聲，最後是噼里啪啦拍打皮肉的巴掌聲，最後是小孩子尖銳的哭聲。
想必是孩子不聽話，張嬸子正在教訓他們。
徐嬌嬌聽着裏面小孩哭爹喊娘的哭聲，猶豫要不要進去，畢竟這些小孩子也是有形象包袱的，上次當著她的面換了牙，滿口血的哇哇大哭，後來發現沒事之後還覺得在她面前丟面，硬是躲着她走了好幾天，送東西過來更是用跑的。
要是自己現在進去撞見了他們哭得慘兮兮的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讓他們覺得尷尬，直接躲着自己一個月。
就在徐嬌嬌猶豫着要不要回去，晚上再來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一個格外清淺的呼喚，“漂亮、漂亮嬸嬸，你怎麼在這裏站着，不進去啊？”
徐嬌嬌低頭看去，只見同自己說話的是張嬸子家裏的五丫頭。
眼看着徐嬌嬌朝她看了過去，五丫頭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大大笑容。
徐嬌嬌看着一笑就露出牙齒上豁口的小孩，伸手抹了抹她臉上帶着的髒東西：“我來找你虎子哥的。”
“呀，你來找虎子哥的，那你真是要等等了，虎子哥正在裏面挨打，怕是一時半兒的停不了。”
徐嬌嬌聽到她這一句，撲哧一下笑了，覺得這小丫頭還真好玩，揭她哥短處是一點都不含糊。
徐嬌嬌在外面逗着小孩說了一會兒話。
裏面愛的教育已經快要結束了，孩子的哭聲也逐漸小了一些，張嬸子也回過了神來正在清點孩子，發現最小的五丫不見了，立馬扯着嗓子喊了起來，想要看看五丫在哪裏。
五丫倒也不含糊，繼承了她媽媽的大嗓門，雖然只有4歲的年紀，卻是喊出了十幾歲的豪放，“媽，我在門口，漂亮嬸嬸也在這裏！”
張嬸子很快就出來了，看到了站在旁邊的徐嬌嬌，當即就笑了出來，“嬌嬌，你怎麼這個時間點過來了？”
徐嬌嬌也不瞞着她，直接道：“我來找虎子的。”
徐嬌嬌總覺得蔣家那孩子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那種目光實在是太像大人了，隨即很快她又想到那孩子最近受傷住院，原本都要死了，結果又重新活了過來，大難不死的事，徐嬌嬌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不就是穿越的必備條件嗎？
張嬸子家裏的虎子在蔣家這孩子沒出事之前就已經和他不對付了，眼下在想家孩子出院之後，他好像還時不時的去招惹過人家。
平日裏，虎子雖然看着有些大大咧咧的，其實心細着，而且因為常年跟着他媽媽八卦，別人的一點風吹草動他都知道，雖然說不出是那裏不對勁，可是就是有種近乎天才的敏銳。
徐嬌嬌就想來先問問，然後自己再看看怎麼辦，總不能這樣一直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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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張嬸子來了徐嬌嬌家裏，也把虎子給一起帶過去了。她們在聊天，虎子自己玩，徐嬌嬌的一個客人突然過來拿衣服，拿完衣服也就徑直回去了。
等那客人離開之後，虎子就說剛剛那小媳婦不太對勁，下次肯定會過來找徐嬌嬌的麻煩。
張嬸子罵他胡說八道。
徐嬌嬌卻是有些好奇，問他。
虎子自己也答不上來，只說那小媳婦奇怪，看着徐嬌嬌的眼神不對，就是會找她麻煩。
大人只當孩子說胡話。
不過三天過後，那小媳婦重新過來了，只是不是她一個人過來的，還和她婆婆一起過來的。
婆婆凶神惡煞的說她兒媳婦趁她不在家的這幾天，用了她兒子的錢，在徐嬌嬌的誘騙之下，在這裏訂了多餘的東西，她現在覺得她媳婦用不上了，所以過來退掉，希望徐嬌嬌能把錢退回來，不然她就要鬧的，說徐嬌嬌誘騙她兒媳買東西，說徐嬌嬌喪良心。
當時，徐嬌嬌只覺得荒唐，她還記得她媳婦過來訂衣服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欣喜和激動。
只是，那份欣喜此時變成了幾分驚恐和不安，只是可憐巴巴卻充滿期待的看着徐嬌嬌，卻也不說話、不表態，任由她婆婆纏着、罵著徐嬌嬌。
徐嬌嬌看着她，只覺得她可憐，因為自己沒有錢，所以連買件衣服也要受到婆婆的鉗制，和沒有成年的孩子一般。
徐嬌嬌答應退她錢。
婆婆高興，媳婦眼裏卻是不舍。
徐嬌嬌又強調得把衣服拿回來才能退。
她婆婆不幹，一定要徐嬌嬌先退錢。
徐嬌嬌堅持。
老太婆知道衣服不拿過來就沒有錢，這才沒有辦法的把衣服拿了過來。
徐嬌嬌拿到衣服的時候，發現那衣服上滿是穿着的痕迹，怕是自從拿回去之後就沒有少穿。
徐嬌嬌抬眼那媳婦，只見她眼裏浮現出了難堪和羞憤，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瓣，眼看着都要咬出血來了，卻是半點話都說不出口。
徐嬌嬌在心裏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最後把衣服拿了回來，又把錢給退了。
在那婆子歡歡喜喜拿着衣服走的時候，徐嬌嬌看着跟在後面的那個媳婦哭了。
徐嬌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回去在自家做裁縫的告示牌上多加了一句，‘訂製衣服，一經出售，概不退回！”
許是大院裏的人都知道些什麼，後續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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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嬸子聽到徐嬌嬌的話，想到剛剛被自己打哭的兒子，臉上突然就笑了，“行，虎子就在裏面，眼下該是還在哭着。不過，你進去了，他保准就能笑出來了。”
徐嬌嬌笑了笑，跟着走了進去。結果，進去就發現剛剛還在哭的男孩們，此時正在相互安慰着互相打氣，看起來不像是不聽媽媽的話被打，而是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他們為此負傷一般。
徐嬌嬌一見他們這模樣就笑了，覺得小孩子還真可愛，一點小事就能被他們腦補成驚天動地的大事，然後不顧旁人的目光中二又熱烈的活着。
徐嬌嬌這一聲笑，耳朵尖的孩子們立馬就看了過來，隨即，他們也不抹眼淚了，紛紛朝着徐嬌嬌這裏跑了過來，一邊跑着一邊叫道：“漂亮嬸嬸，你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