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巷裏的少年
可算是放學了，劉浩把書包一背便跑向校門外很遠的巷弄里。這巷弄里簡陋且骯髒，到處充斥着惡臭的氣味。這氣味有些來自糞便，有些來自那些躺在巷弄里的人身上。劉浩成長在這裏，自然也難逃這些氣味。
劉浩記得那時他九歲，父母為了避難帶他躲在了這裏，自那時起他們便在此安家過起了窮苦的生活。可即便如此，父母還是希望他能從這落魄巷裏走出去，去外面看一看更廣闊的天地。即便他們也知道其實那邊沒什麼，山的那邊依舊是山罷了。可他們依舊教導兒子趁着年輕多出去轉轉也算不虛此生。
“呦～劉小子回來啦？”一個白頭髮長須身着破舊長衫的老頭兒滿面透紅，樂呵呵的看着背這書包向家走去的劉浩含糊不清的說著。
“白老頭兒，你今天又喝了多少？”劉浩大馬金刀坐在老頭兒身旁，嗅了嗅空氣中瀰漫的酒味，微微皺眉。
“不多，也就……”說著那老頭豎起一根手指，“一直喝……呃……到現在。”
劉浩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吹吧，你就吹吧。我還不知道你。一碗倒的量。”
“切，年輕人不懂此中之妙。”老頭兒滿臉不屑的揮了下手，然後小聲的跟劉浩說，“這喝酒之事，有時好比女子見了情郎，一口即醉。有時又好比女子見了閨中密友，便是千杯也不曾醉過……”最後老頭兒說話聲越來越小，逐漸變為夢囈，“我自是千杯不醉……怎奈得這大道凄涼……唯有一醉方可忘卻這前世今生啊。切，你個小屁孩兒懂個屁……”
劉浩無奈的搖搖頭，這老頭兒又開始說胡話了。他胳膊一用力架起昏昏沉沉的老頭兒朝家裏走去。
其實劉浩一直不知道這老頭兒叫什麼名字，初次見到他時他也是如一灘爛泥醉倒在街邊。他問過老頭兒叫什麼，老頭兒只是笑而不答。後來他沒辦法只能按照他當時一身白衣，滿頭整齊的白髮，以及長長的白色鬍鬚稱呼他為白老頭兒。老頭兒也不介意，反倒還很開心。
“白老頭兒，你說到底什麼是大道啊？”劉浩也沒指望他能回答，只是不知道將心裏的事情說給誰聽，所以有一半算作自言自語。
“嗯？”老頭兒聽聞劉浩的話費力的睜開眼，微微的斜着眼看向他，“大道？狗屁的大道……活着便是天下間最大的道……這手中的酒便是天下間最大的道……”
劉浩無奈的笑笑，不再說這個話題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怎麼能指望一個酒鬼告訴自己什麼是大道呢。
他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昏暗，稀稀拉拉的有雨滴掉落，唉，又開始下起雨了。
傍晚時分，劉浩坐在屋檐下看着房外的雨嘩嘩的流淌着。心中沒來由的惆悵。白老頭兒則是在屋內躺在他的破床上酣睡着。父母則是在另一側的屋子裏早早躺下了。除了剛開始白老頭兒被帶回來時，父母表現出了愁容外，現在已經適應他的存在了。這老頭兒說來也怪，劉浩總是覺得他莫名的出現又會莫名的消失一段時間。每次見他都是他喝的伶仃大醉。漸漸的劉浩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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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習慣了。
大道，究竟何為大道？想着劉浩幽幽地嘆了口氣。他隨手一抬漫天的雨珠突然停止了低落，就在他欣喜的以為他覺醒了自己的異能之時，漫天的雨珠又紛紛掉落了起來。
“我就說么，都兩年了。要覺醒早就覺醒了，怎麼會等到現在？”劉浩放下了手擦拭了下手中雨水，突然間襲來的寒冷的讓他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劉浩不知道的是在他在屋外自言自語的時候。屋內原本鼾睡的白老頭兒猛的睜開了眼，隨即抬手一揮這才轉身繼續睡去。
劉浩沒來由的很氣憤，這蒼天竟待他如此不公，他忍不住衝進雨里大聲叫罵起來，“你這該死的賊老天！為何要這般對我！有本事你一個雷劈死我得了！”回應他的只有嘩嘩而下的大雨，還有突然的雷聲大作，一道閃電劈在了周圍的樹上，將那樹從中間劈作兩半。
“那個，我今天先原諒你了。”說著劉浩轉身跑回了屋子裏。
另一個屋子裏，劉林對着一旁躺着的妻子說：“這個混小子，這又是發什麼瘋。”
妻子陳田則是苦笑一聲，“他同齡人都覺醒異能了，唯獨他遲遲不見異能的覺醒。讓他發泄發泄吧。”
陳田的話讓夫妻二人陷入到一陣沉默中去。他們只是突然覺得對兒子有所虧欠，畢竟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任何異能。當兩人聽到兒子那句，“那個，我今天先原諒你了。”后，夫妻二人頓時失聲笑了出來。積蓄在心裏的陰霾此刻也跟着一掃而空。因為他們覺得哪怕什麼異能也沒有，這小子也能活的很快樂。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劉浩早早地來到了離巷子很遠的一條河旁。真不容易啊，難得今天休息，可下午日落前還要去見校長。不過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便是下河摸魚。摸到的魚不論大小隻要給白老頭兒，他都會給劉浩個合理的價格。說來也怪，這白老頭兒穿着破破爛爛不成樣子，可每回當劉浩將魚遞給他的時候白老頭兒總能從懷裏掏出幾個銅幣。
“呦！這不是那狗都不愛理的劉浩么？”說話的是個比劉浩還要瘦弱的一個竹桿似的男孩。
劉浩頭也沒抬，他知道這是那個比自己大兩歲的混蛋“溜豬肝”，本名劉竹敢。可叫着叫着就被別人叫成了溜豬肝。雖然都姓劉，可兩人並無半點兒血緣上關係。
“哎呀，幾日不見沒想到劉狗賊變成了啞巴了。哈哈哈。”說著溜豬肝還不忘嘲諷的放肆大笑。
劉浩已經對這混蛋的嘲諷習以為常了，不打算跟他計較什麼。可溜豬肝卻不打算如此罷休，他彎身撿起地上的石頭使勁扔向劉浩面前的河水中。
“我他媽殺了你！”劉浩對這一幕突然暴怒起來，他丟掉手裏的魚叉，猛的從河水中沖向岸邊的溜豬肝而去。
溜豬肝也是一愣，隨機確是冷笑起來，“你？呸！你劉浩敢把我怎麼樣？我爹可是村長！”
“村長？就算是皓月城城主，今天我也要打死你！”劉浩原本不是這般容易被激怒的，可這次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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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來實在是太過煩躁了。學校上的不順心，異能又覺醒不了，還要想什麼該死的大道。
溜豬肝也沒想到，平時嘴上功夫過人的劉浩，都是激怒別人，今天竟被他這般容易就激怒了。他也是今天被老爹臭罵了一頓，心中的氣不知何處去撒。四處瞎溜達的他好巧不巧正好碰上河裏捉魚的劉浩。不過雖然說他惹了禍，可他內心並不慌張，反倒有些竊喜。他正躍躍欲試，要跟劉浩來個正面交鋒。一個連異能都沒覺醒的普通人，跟他一個覺醒了風之力的異能者孰強孰弱一目了然。他此刻正自信滿滿的要收拾劉浩一頓。
“風刃，千花落！”溜豬肝口中低語，手中卻是隱隱有花瓣在上下左右的流動，無形之物此刻卻是以花瓣為媒介展現在他手中。
劉浩卻似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直奔溜豬肝而去。溜豬肝見劉浩奔來，手掌高抬猛然掌心沖向劉浩。劉浩隨着溜豬肝的手勢，只見原本極為細小的花瓣此刻卻是如利刃般向他席捲而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豁出去了，劉浩想着便硬着頭皮衝進了風刃形成的氣流里。
溜豬肝看到這一幕卻是不由冷笑，這劉浩怕不是個傻子吧，他是怎麼想的？不知道凡人之軀進入我的風刃領域會瞬間被切割成灰燼都不剩。
劉浩只覺一陣切膚之痛席捲而來，下一刻卻是有所領悟一般，右手微抬，原本還肆虐的狂風此刻卻是瞬間安靜了下來。他掌心隱隱有風形成的漩渦流動起來。“這是？”劉浩一驚下一刻卻是回過神來，“異能？”
欣喜的他已經忘了自己要去和溜豬肝拚命的事。他苦苦盼望了那麼多年的事，此刻卻是在這般情況下覺醒了。
溜豬肝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愣在當場，隨即發現自己的異能竟然莫名的消失了。“這……這怎麼可能？”他慌張的揮舞着自己的手掌，可依舊感覺不到自己異能的存在。
“你他娘的對老子做了什麼？”劉竹敢終於從吃驚中緩過神來，看着那個在劉浩手中形成的風刃漩渦，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沒錯，一定是劉浩這個狗賊搶奪了他的能力。
劉浩此刻完全沉寂在自己異能覺醒的欣喜中，對於劉竹敢的大喊大叫完全沒感覺到。劉竹敢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右手握拳拚命地像劉浩砸去。劉浩只是在身體對危險預知的本能下，身體微微側身，隨後一個肘擊將劉竹敢打到河中。
劉竹敢在河水中拚命的掙扎着試圖站起身來，可劉浩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依舊看着右手，右腳卻將劉竹敢踩在河中動彈不得。直到劉浩覺得差不多了，這才將劉竹敢一把提起丟到了岸邊。
岸上的劉竹敢，此時已是一臉的頹喪，那樣子比死了爹媽好不到哪裏去。這到也對，畢竟這些年，他仗着自己父親的名義在村子裏作威作福，搞得村裡人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後來直到他覺醒了風刃異能后，更加的變本加厲。可如今，他的異能不在了，雖說仍有村長老爹護着別人目前倒也不敢把他如何，可如果老爹不在了，那又當如何？想到這裏這個一貫橫行鄉里的傢伙一口血噴了出來，當場昏死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