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關塞四虎
陳一冷眼看着他，沒有回話。
不過，賀北沙知道，陳一正在等着他的答案。
“我想告訴你的是，既然來了，不如順其自然，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過去，但是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
“三年前，我就已經選擇好了。”
陳一神情一怔，明顯察覺出他話裏有話。
可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這一點，我沒有懷疑。”
賀北沙神秘的一笑，“好了，累了這麼久，想不想喝口酒？”
“我只喝水！”
陳一也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下，拿出皮袋往嘴裏灌水。
“無趣！”
賀北沙笑着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喝酒。
夕陽殘照。
三道凌厲的身影倏忽而至，目光充滿仇恨，似又帶着三分忌憚。
“看樣子是來找你的。”
賀北沙笑着說道。
“我不認識他們。”
陳一冷冷的回道，看都沒有看這三人。
“可我們認識你，刺客陳一！”
三人之中，一位老道打扮，白臉短須的中年男子大聲喝道。
陳一目光冷峻的看着他，沒有說話。
“陳一，昨日你可曾去過金鐧山莊？”
這時，一位銀眉白須的老者沉聲問道。
“我說了，不認識你們。”
陳一冷漠的將頭轉了過去。
這話一出，三人的臉色瞬間鐵青，周遭隱隱浮現一片殺氣。
“大哥、二哥，跟他費什麼口舌！”
“看我結果了他，給三哥報仇！”
最後一位，是個臉色泛紅的大漢，掌中雙刀鋒利無匹，說話間，刀光已經疾速罩向陳一。
“且慢！”
忽然，賀北沙大喝了一聲。
大漢的身形立即一滯，不由驚訝的看着賀北沙。
僅僅大喝了一聲，就讓自己心神震動。
此人，非常危險！
其餘兩位也很是震驚，目光閃爍的看着賀北沙。
“敢問幾位，可是關塞四虎？”
賀北沙緩緩站起身，微笑着問道。
“不錯，在下凌玉關！”
銀眉白須的老者走了上來，“不知閣下是……”
“賀北沙！”
賀北沙淡淡的笑道。
“你是楚狂？”
凌玉關神色一變，更加驚疑不定了。
“正是。”
賀北沙狂放的一笑，“這麼說，這二位就是二虎沈錯，四虎南無曉，我說的可對？”
“沒錯！”
凌玉關看着他，眼神很是警惕。
傳聞楚狂武功蓋世，豪放不羈，處事狂傲，神龍見首難見尾。
誰要是惹了他，那可是會招來無窮的麻煩。
“楚狂，今天的事你要管？”
沈錯，正是那個白臉長須的中年人，冷聲向賀北沙問道。
“三位，我只是想說，過去的七日，陳一一直跟我在一起。”
賀北沙淡淡說道。
“什麼？”
南無曉的臉龐泛起一片血紅，“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賀某從不說假話！”
賀北沙笑道。
“這不可能！”
“三哥身上的傷口，除了陳一的刀，江湖上，我想不出還有哪一種武器能夠造成！”
南無曉大聲斥道。
“四弟，不要衝動！”
凌玉關為人沉穩，出言制止了他。
如果這個人真是楚狂，萬一哪句話說得不對，平白樹一個強敵，絕不是明智之舉。
“賀兄，你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
凌玉關思慮了片刻，“只是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帶着你這位朋友回金鐧山莊。”
“不過在下保證，事情查明之前，絕不會動他！”
“有點意思。”
賀北沙轉頭看着陳一笑道，“看來你這次碰到麻煩不小啊，不如我陪你去一趟，我很好奇那個人會是誰。”
“我不好奇！”
不料，陳一竟直接站了起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凌玉關三人正準備出手攔截，賀北沙已經閃身到了陳一面前，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去年，七月十四，沙漠，大地動！”
陳一的眼神立即一凜：“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大漠的事，很少有我不知道的。”
賀北沙笑了，他知道，陳一會不再走了。
“當時是他們四個？”
陳一沉聲問道。
“沒錯。”
賀北沙看着他，說道。
“好！”
陳一轉頭望向凌玉關三人，“我跟你們走！”
凌玉關三人也很是驚異，不知他們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大哥，這怎麼回事？”
南無曉生性耿直，立即想問個清楚。
“先別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查明到底誰殺了三弟。”
凌玉關沉吟道，“賀北沙在江湖中威名赫赫，有他在，我想事情很快會水落石出的，或許……”
“大哥，你怎麼了？”
沈錯皺着眉頭問道。
“老二、老四，剛剛我忽然有一種感覺。”
凌玉關撫了一下長須說道，“殺人者，可能真的不是陳一。”
……
五十裡外，吳家集，金鐧山莊。
原本熱鬧不凡的關塞名門，此刻，顯得有些冷清肅殺。
山莊大院正中，停着一口大棺材，裏面躺着的，正是關塞四虎中的三虎，金鐧將吳盛。
關塞四虎，十幾年前便已威震江湖了。
第一頭虎，閃電劍客凌玉關，三十二路閃電劍法難逢敵手。
第二頭虎，怪道人沈錯，一雙殺魔掌可裂石碎金，且疾惡如仇，死在他手裏惡徒不下百人。
第四頭虎，赤面神刀南無曉，剛烈耿直，掌中雙刀無堅不摧。
再加上死去的吳盛，江湖有誰不知關塞四虎。
雖然聲名較之楚狂稍有不及，但也是如日中天。
他們行俠、除惡，甚至助軍衛邊，很多人都受過他們的恩惠。
因此，關塞之地，不少武林正道人士對於四虎的敬意，隱隱還要高於楚狂賀北沙。
五人圍站在棺材在面前，賀北沙查驗了一下吳盛的屍身。
只見後背一個駭人的血洞，像是被什麼尖利的武器刺穿了心臟。
“怪了。”
賀北沙意味深長說道，“現在我還真有點懷疑了，世人是不是真的有第二個陳一。”
陳一的眉頭也是皺了一下。
他自然明白，賀北沙說的是什麼意思。
吳盛胸前的傷口，實在太像自己的短刀造成的了。
“凌兄，可否跟我們講講事情的經過？”
賀北沙轉身問道。
“三嫂子是第一個發現三弟遇害的人。”
凌玉關嘆了口氣，“據她所說，當時三弟發出一聲慘叫，她帶人馬上就趕了過去，可惜已經太晚了。”
“那是昨日發生的事？”
賀北沙又問道。
“不錯，昨日卯時左右。”
凌玉關點了點頭，回道。
“原來如此。”
賀北沙若有所思的說道，“不知吳夫人現在何處，可否讓我問她幾句話？”
“好！”
凌玉關轉頭叫來了一個下人，“阿齊，夫人可還在房中？”
“在，夫人一直在，沒有出去過。”
阿齊連忙回道。
“馬上帶我們去見她！”
凌玉關沉聲說道。
“是，幾位爺隨我來！”
阿齊點頭哈腰，很是恭敬。
幾人來到了山莊右側的一間屋子，屋門緊閉，沒有一絲聲響。
“各位爺稍後，我去通報。”
阿齊正要走上前去。
“等等！”
陳一突然說道。
“小子，你要做什麼？”
南無曉瞪着眼睛看着他，總覺得這個陳一處處透着詭異。
“屋裏的人，只怕已經死了。”
陳一望了他一眼，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