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_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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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先生這是最近三個月以來整個商城的業績報告以及財務報表如果你對裏面的數據有懷疑的話可以另外找會計師重新核查一下。”在說話之間喬汨將一大疊的文件放在了俞正國的書桌上。

俞氏家族的家主俞正國連看都沒看那些文件一眼只是一言不地望着面前的年輕男子。

過了一會他不冷不熱地問:“對於商城的經營還習慣嗎?”

“馬馬虎虎。”喬汨若無其事地回答了一句。

“聽說你經營得還不錯。”

“還過得去。”

坐在一旁抽煙的蕭長河聽着這祖孫倆的對話不禁一陣頭痛。他不得不承認就臭脾氣而言這兩人還真的挺相像的。

這時俞正國接着問:“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當商城的總經理嗎?”

喬汨淡淡地說:“我這個所謂的總經理不過是充當一下蒼蠅拍的無聊角色而已。放心吧俞老先生我相信孫家不會再來找商城的麻煩了。”

聽到他的回答俞正國與老友蕭長河不經意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當初我跟你約定的時間是讓你經營商城三個月雖然現在時間快到了但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一直做下去甚至我還可以將商城部分的股份轉給你作為你的年薪。你覺得怎麼樣?”俞正國慢慢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並不想再做下去。”

“為什麼?”

“因為我既不是經商的料對此也沒什麼興趣。我跟我父親一樣是個沒什麼大志的人。只要求生活輕鬆舒適就夠了其他的別無所求不知俞老先生對我這個答案還滿意嗎?”

對於喬汨這種帶有一些挑釁味道地回答蕭長河心裏面不禁暗叫了一聲糟。

正當蕭長河以為脾氣剛烈的老友會因此而作的時候俞正國卻以一種低沉的聲音說:“你的性格與其說是你像你的父親喬海濤還不如說像你的媽媽。

君蘭跟你一樣從小就對經商沒什麼興趣。但為了不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失望她在大學畢業以後就主動來公司幫我。但她也明確地表示過等君安、志海、元春他們幾個能夠幫忙處理公司的事務時。她就會離開公司去做自己喜歡地事。”

這些事喬汨還是第一次聽說當下沒出聲只是安靜地聽着。

俞正國接著說:“雖然我知道她志不在此可是在這麼多孩子當中她的天資是最好的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就連她不怎麼感興趣的經商之道也不例外。

俞家之所以連續好幾代能夠保持興盛不衰不僅是有賴於先代所打下來的基礎還因為就繼承問題上我們一向只看子孫的品性和能力並不拘泥於長幼甚至是男女。也就是說只要是俞家地子女。只要有能力就都有資格繼承俞氏的產業就算那個人不是長子甚至不是男丁也一樣。

但假如是由女子來繼承的話那麼唯一的條件是繼承人不能外嫁。只能通過入贅的方式來找丈夫。這樣將來孩子出生后。也是姓俞而不會變成外姓人。

我曾經不止一次向你媽媽表示過希望她將來能夠接手俞氏集團但她卻一直都不肯答應。你媽媽什麼就好唯一欠缺的就是權欲和野心。”

說到這裏俞正國似乎因為想起什麼而輕輕地嘆了口氣。

過了一會他凝神注視着自己地外孫說:“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想再做這個總經理嗎?”

“是的。”

俞正國收回了目光。然後若有所思地說:“那好吧。我也不想勉強你。過幾天我會叫你舅舅俞志海的二兒子俞明軒去接任你的工作。畢竟他是你地表哥如果他有什麼不明白地地方。你就多指點一下他吧。”

對於這些突然多出來的“舅舅”跟“表哥”從小時候開始就對俞家充滿了恨意的喬汨條件反射般地產生了一些抵觸的心理。但是在看着俞正國頭上的白以及沉鬱的面容時他終於還是忍住沒說什麼。

在即將走出俞正國地書房時喬汨頭也不回地問:“俞老先生既然我已經做到了與你約定地條件那麼關於那幢房子你會兌現當初的承諾嗎?”

“那幢房子早在你接任總經理地第一天就已經過戶到你的名下了你自己到律師樓去簽個字吧。”在喬汨的身後傳來了俞正國低沉的聲音。

“那就多謝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請多保重俞老先生。”說完這句話喬汨這才離開了書房。

等喬汨離開后俞正國忽然沉聲說道:“我想在我有生之年都不會聽到這小子叫我一聲外公。”

蕭長河走過來笑着說:“這倒不一定你沒聽到他剛剛叫你保重嗎?如果他真的還在心裏面恨你的話他是不可能會說這句話的。正國給他一點時間吧。畢竟他恨了俞家這麼多年要想讓他一下子就接受你那是不可能的。”

俞正國一聽不禁愣了一下。

過了一會他像在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希望如此。他的眼睛真的越看越像君蘭。”

知道老友一定是又想了以前的往事蕭長河並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當喬汨從俞正國的書房走下來的時候開車載他來的表妹俞蘭青立刻跑過來問:“怎麼樣哥哥外公他對你這幾個月來地經營業績還滿意嗎?”

“應該還過得去吧。至少他已經同意將那幢老房子過戶到我的名下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看到她高興成這樣喬汨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一直以來蘭青都給他一種鄰家女孩般的親切感與她相處的時候十分的輕鬆和自然。有個這樣的妹妹倒是挺不錯的。

想到這裏喬汨笑着說:“去外面玩了這麼久有沒有給我帶手信回來?”

“當然有了而且你那份還是最大份的。就放在車箱裏我現在就去拿給你。”

“不用急。你媽媽就在外面等我們我們先去找她吧。”

“這樣也好。”

兩人一起往庭園那邊走去的時候俞蘭青一邊親昵地抱着他地一隻手臂一邊興奮地跟他說起在旅行途中所見到的各種趣事。

說著說著她忽然有些可惜地說:“如果哥哥也能跟我們一起去就好了那一定會更好玩的。”

“我說小姐你以為個個都像你們做學生的這麼閑呀?一年當中不僅有兩個大假可放。而且平時也小假不斷。放假放得如此理所當然不知羨慕死多少人。”

“哥哥你不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嗎有什麼好羨慕的?況且放假放得多也無聊呀都不知怎麼打時間。”

“切聽聽聽聽這口氣。真想將你這句話錄下來然後將來等你畢業後天天上班做牛做馬地時候再放給你聽看看你有何感想。”

“真的這麼可怕?你不要嚇我。”

“到時你就知道了。搞不好你將來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會遇到一個像訓導主任一樣整天板著臉動則就對你指指點點的刻薄上司然後時不時地讓你加班。最可惡的是他有時還會裝模作樣地對你說你不要怪我對你嚴格。為什麼別人都能做好的事。就你做不好呢?歸根到底這是個能力地問題。我一向的原則是對事而不會對人希望你能夠明白。”

“啊不要再說了越聽越可怕。哥哥你說得好像真的一樣難道這些事你都親身經歷過嗎?”

“這是我一個朋友在一家公司實習的時候所遇到的事。他在跟我說起這件事地時候。經常咬牙切齒地說。每當他看到上司那副裝模作樣地嘴臉時他都恨不得抄起椅子給他砸下去。”

“實在太可怕了。希望我將來不會這麼倒霉遇到這種事。”俞蘭青咋舌道。

想起最近康聲橋在跟他訴苦水時那副恨得直咬牙的樣子喬汨不禁微微地笑了起來。

以喬汨現在的財力要給康聲橋一筆資金來創業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喬汨知道這樣做只會害了他。因為一個人如果沒在社會上混上幾年真正變得成熟之前就貿貿然給他創業的資金就算剛開始的時候僥倖能夠成功但最後多半只會落得一事無成地下場。

一個人要想成功最重要地是個人的眼光、見識和膽量而這些是需要時間來磨鍊地無法一蹴而就。菜鳥就是菜鳥飛不起來的話就一輩子都是只菜鳥。喬汨不想自己的好友變成這樣所以直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打算出手幫他。

喬汨與俞蘭青來到綠意盎然的庭園時只見蘭青的媽媽俞香蘭正坐在庭園東邊的一個小亭子裏面喝茶一看到他們過來立刻滿臉笑容地向他們招手。

“媽媽你聽我說外公非常滿意哥哥這幾個月以來的經營業績已經同意將大姨以前住的那幢房子交給哥哥了。”走到母親面前的時候俞蘭青立刻加油添醋地說道。

“是嗎?那就好。你們快坐下來吧我剛剛泡好了茶。”俞香蘭笑着說。

“香蘭姨你別聽蘭青胡說俞老先生連看都沒看那些財務報表一眼哪裏知道我做得好不好更不要說滿意二字了。”在坐下來后喬汨一邊喝茶一邊悠閑地說道。

“我哪裏說錯了?如果外公他不滿意的話怎麼肯答應將那幢房子轉給你?他會這樣做。就表示他很滿意你的成績。”

“就你話最多喝你的茶去。”

“什麼嘛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不是說給我買了份最大份地手信回來嗎?趁現在有時間快去拿來給我看看。”

“啊差點忘了這件事。我現在這就去拿過來你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哥哥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來。”俞蘭青剛一說完立刻興匆匆地跑開了。

看到她這幅風風火火的樣子喬汨笑了一下之後。準備回頭繼續喝茶的時候忽然聽到俞香蘭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小汨你到現在還是不願叫一聲外公嗎?”

他抬頭一看只見俞香蘭正默默地看着他。

喬汨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地說:“俞老先生有這麼多孫子孫女而且個個出色。就算少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俞香蘭正容道:“不你是不一樣的因為你是君蘭姐唯一的骨肉。我相信父親心裏面一定很想你能夠親口叫他一聲外公。小汨你老實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在恨你外公嗎?”

喬汨搖了搖頭說:“早就已經不恨了。在我確定他不是弄壞媽媽寄給他的那個青花瓷以及那些照片的人時我就已經不恨他了。雖然他跟媽媽斷絕了父女關係。但那是他跟媽媽之間地事我這個做兒子的根本就沒資格去管。而且媽媽在生的時候也叫我千萬不要怪他更不能恨他。

只是香蘭姨這一聲外公我實在叫不出口。並不是有什麼誤會或別的原因只是真的叫不出口。希望你能夠見諒。”

俞香蘭有些無奈地說:“真不知道你的性格究竟是像誰多一些。好吧。我也不再逼你了。但你今天要留下來吃完午飯才能回去這樣至少可以讓你跟你外公多相處一會。”

“我說香蘭姨這樣不太好吧氣氛會變得很怪地。下次吧下次好嗎?”

“不行誰知道你的下次是什麼時候。總之你今天一定要留下來吃午飯。就這樣說定了。”

看到一向溫柔和氣的香蘭姨變得如此堅決。喬汨不禁大為頭痛。尤其是看着她那張酷似媽媽的臉龐時更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終於。他嘆了口氣說:“那好吧香蘭姨我答應你就是了。”

“這才乖嘛。”俞香蘭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喬汨苦笑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在他喝茶地時候俞香蘭卻在默默地端詳着他的臉。

過了一會她微笑着說:“小汨你的眼睛跟你媽媽長得很像但是你鼻樑的形狀以及臉部的輪廓卻跟姐夫他長得一模一樣。小汨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蘭青不然我怕她會不高興。”

“什麼秘密?”喬汨被她地話引起了好奇心。

“我跟你媽媽不僅長得很像就連喜好也十分相似。其實我以前也偷偷喜歡着海濤姐夫也就是你地父親。”

喬汨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香蘭姨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俞香蘭笑眯眯地說:“這種事能開玩笑嗎?雖然父親一直說姐夫胸無大志毫無過人之外根本就配不上君蘭姐。但是在我看來姐夫才是最好的男人。因為不管什麼時候他都將君蘭姐放在第一位他關心她遠勝於他自己。有時看着他們相處時的情景我心裏面真的很羨慕那時我經常在想如果我也能碰到一個像姐夫這樣的人只要他真心喜歡我那麼就算要我做出跟君蘭姐一樣的選擇我也不會後悔地。但很可惜到最後我還是遇不到像姐夫這樣地人。

我一直認為一個人能夠在有生之年找到自己真心相愛的另一半是可遇而可不求地有很多人一生都遇不到這樣的機會。而君蘭姐跟姐夫兩人正是其中非常幸運的人。因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而且還生下了像小汨你這樣優秀溫柔地孩子。

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你我就很想跟你說這些事。也許是因為你的臉不僅長得像君蘭姐也像姐夫的關係讓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你不會嫌香蘭姨羅嗦吧?”她一邊說一邊以充滿懷念的眼光看着他的臉。

“怎麼會呢香蘭姨我也很喜歡聽你說以前的事。”

俞香蘭溫柔地握着他的一隻手說:“小汨真的很多謝你將蘭青當成妹妹來看待。那孩子小時候由於身體不好經常要請假看病再加上我與他父親地關係一直處得不好。使得她小時候的性格顯得與一般的小孩子要內向很多因此一直都交不到什麼要好的小朋友。

小時候看到她沒其他孩子陪她玩只能一個人玩耍的時候我經常會忍不住悄悄地流眼淚。

正因為沒有其他的小朋友陪她玩所以那孩子從小就希望有個哥哥可以保護她陪她一起玩。這是她小時候一直埋藏在心裏面地一個心愿。

那天蘭青回家的時候很興奮地告訴我說你已經答應做她的哥哥。那孩子當時是一邊哭一邊告訴我這件事的。”

喬汨微笑說:“有個像蘭青這樣的妹妹我也覺得很高

俞香蘭充滿欣慰地看着他。

就在兩人繼續一邊閑談一邊喝茶的時候俞蘭青總算回來了。但她回來地時候手上並沒有拿着任何的東西而且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媽媽。你快回屋裏去看看。剛剛我經過大屋的時候看到大舅不知因為什麼事和外公吵了起來而且吵得很厲害你快過去幫忙勸一下他們吧。”

俞香蘭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對喬汨說:“小汨。你在這裏坐一下。我過去看看。”

“好地香蘭姨。”

俞香蘭剛走開沒多久俞蘭青終於忍耐不住說:“哥哥我們也過去吧。也許生了什麼大事否則舅舅不會和外公吵得那麼厲害地。”

“這是俞家的家事我不想看這種熱鬧。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吧。”

“你在說什麼呀。你是外公的孫子怎麼能算是外人呢?而且只有媽媽一個人我怕勸不住他們。到時或許需要我們幫忙也說不定。所以我們快走啦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俞蘭青走過去拉着的手臂央求道。

看到她一臉擔心的樣子喬汨有些無奈地說:“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不過先說好我是不會多管閑事的。”

俞蘭青看到他答應了立刻高興地將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那我們快過去吧。”

喬汨幾乎是被她拉着走地。

在兩人走向大屋地途中他們卻意外地遇到了一個人。

“蘭青你也來了。”俞家三小姐俞聽蘭走過來笑眯眯地說。

“三姨你怎麼會在這裏?”俞蘭青驚訝地問。

“是你大舅叫我來的。蘭青聽說你最近剛剛跟朋友旅行回來玩得開心嗎?”

“還可以。三姨大舅叫你來有什麼事嗎?剛剛我看到大舅跟外公吵了起來所以我正準備跟哥……喬汨表哥過去看看生了什麼事。”

“哦還有這樣地事。那我們一起過去吧。”

“好的。”

在繼續往大屋那邊走去的時候俞聽蘭時不時地以一種饒有興趣的眼神看向喬汨。

對於這個怪女人的眼光喬汨裝作沒看見表情如常跟着俞蘭青往前走。

三個人來到屋子大廳的時候只見不僅俞家的長子俞君安在裏面而且就連俞家的二女俞元春竟然也來了。

雖然大廳里一下子多出了俞聽蘭、喬汨跟俞蘭青他們三個但是除了坐在一旁沒出聲的俞香蘭以及蕭長河外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進來。

因為此時大廳正處於一種非常緊張的氣氛之下。

“你今天把這麼多人都叫過來究竟想做什麼?”俞正國表情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大兒子。

俞君安咬着牙說:“我就是想讓弟妹們來替我評評理看看父親你所做的事究竟說不說得過去?”

俞正國卻冷笑說:“竟然連我最近剛剛修改了遺囑這種事也知道而且看樣子你好像連遺囑裏面地內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可真是神通廣大呀。”

聽到俞正國的話除了彷彿已經有所知情的蕭長河跟俞君安兩人外包括俞聽蘭、俞香蘭兩姐妹在內的其他人都不禁露了驚訝的表情。

俞君安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聲說:“沒錯我是已經知道了那份遺囑的內容否則我也不會特意將弟妹們叫過來。

這麼多年來我都勤勤懇懇地為俞家做事自問從來沒出過什麼大的差錯。論能力我不敢說一定比志海出色但也絕對不會在他之下。至少凡是我經手的投資項目基本上從來沒有虧過錢。

更何況我是俞家地長子就算將來俞氏由我來承繼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父親你呢?卻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將俞氏的繼承人改成了志海。

這也就算了俞氏的股權在你手上。你想給哪個兒子都行我無話可說。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將原本屬於我的那部分公司股權跟不動產全都轉給了大姐地兒子喬汨什麼都不留給我。父親你這樣做說得過去嗎?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俞家的長子呀!”說到最後的時候。俞君安激動得青筋暴露。

一向與俞君安關係最好的俞家二女俞元春也忍不住開口說:“父親大哥說的是真地嗎?如果這是真的那實在對大哥太不公平了。他為俞家辛辛苦苦打拚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樣對他呀。”

俞正國並沒有理會俞元春。只是對着長子俞君安冷冷地說:“既然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那好我今天就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

你說得沒錯我是修改了遺囑而修改的內容也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

說到這裏他以毫無溫度地眼神看着大兒子一字、一字地說:“那是因為你就是間接害死了君蘭地人。”

在場所有人一聽到這話。全都愣住了。而俞君安本人卻突然臉色大變。

“父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直沒出聲的俞香蘭一下子站了起來充滿訝異地問道。

俞正國冷冷地看了俞君安一眼然後這才開口說:“從君蘭離家之後的第三年。我就收到了她寄給我的信。那時她早已經嫁給了喬海濤並且還懷上了身孕。從那年開始每一年我會收到她寄給我的信只是我一封都沒有回。並不是還生她的氣只是我拉不下這張臉。因為當年她決定離家之時我曾經親口跟她說過以後就當是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在我6o歲生日那年君蘭曾經託人從景德鎮那邊高價購入了一個清代地青花瓷寄給我當壽禮而且她還在包裹裏面放了一封信以及一些他們一家地生活照。

但是結果我並沒有收到君蘭寄給我的這份壽禮。原因是有人私自將那份包裹拿走了。

那個人將包裹拿走後竟然故意將那個青花瓷砸碎並且將放在包裹裏面地信以及君蘭一家的生活照全都撕爛。不僅如此他竟然就這樣將那些青花瓷的碎片以及被撕爛的生活照寄回給君蘭。”

說到這裏俞正國忽然揚聲道:“喬汨接下來生了什麼事你自己來說。”

喬汨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低沉但卻十分清晰的聲音對所有人說:“我媽媽在看到那個退回來的包裹時哭了整整一個晚上不管父親怎麼勸都沒用。從那天以後媽媽就再也沒有開心地笑過。

為了讓媽媽忘記這件事父親向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長期然後帶着她去旅遊散心。沒想到幾天之後他們兩人就在旅行途中生了意外結果雙雙去世了我連他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聽喬汨說完除了曾經聽過這件事的蕭長河和俞香蘭外在場的其他人全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

這時俞正國冷冷地瞪着俞君安說:“這件事是以前在這裏做事的管家陳永福親口告訴我的。他記得很清楚當年拿走君蘭寄來的那個包裹的人就是你。

你以為用錢就可以封住陳永福的嘴但你並不知道以前我幫過他對他有恩他根本就不敢瞞我。我找到他之後一問他就什麼都告訴我了。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俞君安沒有回答只是臉色蒼白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仍然有些不死心的俞元春忍不住插嘴說:“父親這件事你真的查清楚了嗎?陳永福雖然在這裏做過管家但畢竟只是個外人他的話不一定可信。更何況大哥沒理由要這樣做呀。”

俞正國看着她冷笑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你大哥這樣做是害怕有朝一日我原諒了君蘭並且讓她回到了俞家。如果君蘭真的回來的話那麼他這個俞氏繼承人的地位就笈笈可危了。所以為了讓君蘭徹底死心不再寄信給我他這才做出這種事來。

但你大哥根本就是在枉作小人如果君蘭真有心要得到繼承人的位置何必等到今天?”

俞元春再也說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

就在這時俞君安忽然握緊拳頭用充滿怨氣的眼神看着俞正國大聲說:“是我是枉作小人。但如果不是你偏心的話我怎麼會這樣做?

從小到大在我們這麼多兄弟姐妹中你最疼愛的只有大姐一個人。我們費盡口舌都得不到的東西可是只要大姐一開口你馬上就會答應給她。

小時候我們兄弟姐妹當中假如有人生病你最多只是過來看看而已。有時工作很忙的時候你甚至連看都不過來看一眼。

可是如果生病的人是大姐的話不管多忙你都會馬上趕回來親自照顧她。

一直以來在你心目中我們誰都比不上大姐。

可是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們就不是你親生的嗎?”

面對長子的質問俞正國卻表情冷漠地說:“既然這些事你都記得那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們兄弟姐妹有人生病的時候都是誰在用心地照料你們?還有每天都是誰在教你們做功課和關心你們的日常起居生活?

你又記不記得你九歲那年出水痘高燒的時候又是誰一連幾天不上學陪在你床邊喂你吃飯幫你擦身?

這些你還記得嗎?”

俞君安頓時再也說不出話來。

“禽獸都知道要報恩。可是你呢你對那個從小悉心照顧你長大的人又做了什麼?我問你你對她又做了什麼?!”俞正國一邊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一邊厲聲問道。

在俞正國的逼視下俞君安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而且眼睛根本就不敢與父親對視。

過了一會俞正國慢慢收回了眼光然後背對着他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沉聲說:“這些年來你自己在外面也賺了不少錢就算沒有俞家你也餓不死。只是從今以後你休想再從俞家拿到一分錢。你走吧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俞君安不敢相信地望着父親的後背好一會後終於他抬起彷彿綁了幾十公斤鐵砂的雙腳一步一步艱難地往門口走去。

此時的俞君安整個人神情萎蘼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似的。

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離開。就連一向跟他關係最好的俞元春也沒敢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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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裏有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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